第四集 你不會是有了吧
第四集你不會是有了吧
中秋之夜,慕軒和梅姑娘並沒有留在徐二哥家,他倆午後就離開了小徐溝,慕軒跟徐二哥、徐二嫂說是去城裏見一個朋友,徐二哥夫妻倆也沒有任何懷疑,依依不舍的送他們出村。
“你想上哪裏去,上山?”梅姑娘跟著慕軒,低聲問,眼眸中滿是洞察一切的神色。
慕軒笑笑,說:“你說呢?”
梅姑娘微微一撇嘴,問:“你幹嘛要故意弄傷那些人,還裝神弄鬼的,有什麽企圖?”我分明看見你暗中彈出小石子弄得那個村民摔傷了腳,想來其他人受傷也多少跟你有關。
慕軒嘿嘿一笑,說:“不這樣,咱們不方便行動呀!”真要帶著這些人去跟那些強盜拚命,那才是非常危險的事。
梅姑娘眼眸中疑惑難消:“真的隻是因為這個?”你要不想帶他們去,那之前根本就不必發動他們嘛,何必多此一舉?
慕軒停步看著她,嘴角帶著笑容,卻有些勉強,說:“我現在還不知道可不可行,所以容許我賣個關子,如果可行,我一定全部告訴你!”
梅姑娘毫不遲疑地點點頭,慕軒說:“謝謝!”
他倆看看離著村子遠了,就轉個向,向山上走去,慕軒問:“你要一個人回天山嗎?”
梅姑娘臉色頓時很不自然,反問他:“你怎麽知道?”
慕軒笑笑,說:“瞎猜的。”看你那樣子,不可能是遊山玩水散心的吧!
梅姑娘也笑笑,說:“你猜對了。”
慕軒“哦”了一聲就不說什麽了,梅姑娘輕咬下唇,悄悄瞥他一眼,心說:你怎麽不問問我為什麽要一個人孤孤單單回天山?
慕軒帶頭來到了山中一處僻靜之地,這裏,是他當初到過的地方,他倆就在這裏待到了晚上,慕軒將自己的計劃仔細告訴梅姑娘,而且又拿出了匕首、諸葛神弩之類,梅姑娘對此非常熟悉,看樣子,他又想大開殺戒了,不過,她似乎並不排斥這種日子。
慕軒采摘了一些果實,配著幹糧當晚飯,兩人吃過之後,在黑暗中等待著,月亮升起了,照得四下亮堂堂的,慕軒算算時間,應該過了七點了,他就帶路往目的地趕。
根據村民所說,那些強盜在南坡半山腰處,那裏有山有水,地勢易守難攻,就算梅姑娘不熟悉狀況,她也知道,單憑自己兩人,絕不可能安然無恙的通過那些陷阱將那些強盜悉數殲滅。
“為什麽咱們要通過那些陷阱?”慕軒故意裝傻充愣,“他們會設陷阱,難道咱們就不會嗎?”
梅姑娘微微一皺眉,她也不是愚鈍的人,片刻之後眼眸一亮,說:“你的意思是,咱們設好了陷阱等他們來送死?”
慕軒點點頭,梅姑娘卻又疑惑了:“你有什麽辦法讓他們傾巢前來自投陷阱?”他們隻要稍有些頭腦,都不會傾巢出動,總得留些人守著老巢吧?
慕軒笑笑,說:“惡人,是不能以常情來揣度的。”
梅姑娘知道他又在賣關子了,笑笑,不問了。
到了目的地附近,慕軒爬上一棵高樹,仔細觀察了對麵那個匪巢,而後,他帶著梅姑娘進了匪巢東側的那片樹林,在那裏,他充分發揮一個出色的獵人的特質,設置了上下左右全方位立體的陷阱,梅姑娘覺得自己是大開眼界了,這個男人的腦子是怎麽長的,怎麽那些尋常如石頭石子、樹幹樹枝之類的東西,到他手下就都成了殺人的利器?這男人,不去做獵人真是屈才啊!
一切準備停當,慕軒讓梅姑娘躲藏好,他則悄悄摸到了匪巢,對方設置的陷阱確實也相當厲害,不過慕軒可沒時間玩什麽破陷阱的遊戲,他原本就是來引蛇出洞的嘛,所以,在確保自己安全的前提下,他非常自由的觸碰所有能發現的陷阱,不過一刻鍾的時間,那些強盜就被驚動了,不少人聞風而動,向慕軒這邊圍攏來,慕軒躲在暗處,用諸葛神弩隨機射傷射殺了不下二十人,而後留下一句:“限你們天亮之前滾出小五台山,否則雞犬不留!”
他全身而退,卻故意暴露了行藏,那些強盜自從來到這裏後還沒有見過這麽囂張而又來去自如的敵人,頓時被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惡人,永遠都不希望有人比他們還要凶惡,他們的凶性頓時被完全刺激起來了,不少人哇哇怪叫著追上來,有那老奸巨猾的悄悄一合計,指揮著其他人隨後跟上,悄悄將慕軒所在的林子圍上了——這地方入夜前還是什麽動靜都沒有的,此刻就算對方在樹林裏有所埋伏,那也是能量有限,所以強盜們決定搞一次漂亮的“以多勝少”。
強盜們沒想到的是,接下來,他們基本沒什麽發揮的機會,樹林完全成了慕軒與梅姑娘主場表演秀的舞台,他倆配合默契,出手毫不留情,慕軒設置的陷阱的殺傷率也非常高,而且那些強盜的智商也很成問題,眼看著同夥一個接一個倒下,幸存者居然絲毫沒想到“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古訓——哦,忘了,他們是盜匪,沒有這種君子的覺悟,於是,慕軒和梅姑娘非常放心的斬盡殺絕。
一個原本該是萬家團圓的中秋之夜,卻無端端成了個血腥的殺戮之夜,這種經曆,梅姑娘覺得以後還是越少越好,雖然殺那些惡賊是件非常痛快的事。
這場一邊倒的屠殺基本沒什麽懸念,惟一的意外是天將亮時,突然出現的兩個不速之客讓慕軒嚇了一跳,那兩個不速之客是“天狐雙姝”,她們突然出現,殺了正慌慌張張逃跑的四個強盜,自己卻差點觸碰到慕軒設下的陷阱,慕軒當時顧不得追趕那兩個全力逃跑的強盜,站起身來大喝一聲:“站著別動,小心陷阱!”
天狐雙姝非常聽話,乖乖站著不動,慕軒過來引著她們來到安全的地方,轉頭卻發現梅姑娘不見了,頓時有些慌神,四下張望著。
“她去追那兩個強盜了,”藍羽衣不屑地撇撇嘴,“應該不會有事的,你不用那麽擔心!”
看她那意思,似乎很為慕軒擔心梅姑娘而不忿,慕軒莫名其妙的笑笑,說:“兩位姑娘為何會到這裏來?”他當然看得出這絕不是巧合,這小五台山又不是什麽賞月勝地,誰吃飽了沒事幹,半夜三更跑到這裏來啊!
藍羽衣看一眼甘羽衣,說:“某人擔心你,所以一直暗中護著你。”
慕軒也看著甘羽衣,後者一時有些局促,強笑說:“方大俠藝高人膽大,我們姐妹多慮了!”
慕軒抱拳說:“賢姐妹仗義出手,實在是幫了慕軒的大忙了!”
甘羽衣笑笑,顯然覺得慕軒說的是客氣話,藍羽衣卻非常不滿的哼一聲,說:“隻不過是幫你殺了幾個人,根本不算什麽,你也用不著這麽客套吧,虛偽!”
甘羽衣扯一下她的衣袖,向慕軒歉意的笑笑,慕軒卻絲毫不在意,笑笑,恰好梅姑娘這時趕回來了,看看天狐雙姝兩姐妹,投給慕軒一個詢問的眼神,問他:“接下來還要做什麽?”這些盜匪都被滅了,看你的樣子,好像不光是為了滅他們。
慕軒還沒來得及回應她,天狐雙姝姐妹倆忽然一起驚叫一聲,不約而同的躍到了慕軒身側,一左一右的抱住了他的兩隻臂膀,藍羽衣顫抖著手指著一處低呼:“哪是什麽鬼東西?”
梅姑娘看她倆忽然做出這種怪樣,正覺奇怪,順著藍羽衣所指的方向一看,也不由驚呼一聲,身體僵在那裏不動了——
借著熹微的晨光,她看得很清楚,七八丈外的一處樹幹上,纏繞著一條像蛇一樣的東西,但它絕不是蛇,它渾身金色,身上似乎有一片片細細的鱗片,腦袋上有角又有須,腹部長著前後四條腿,怎麽看都像是一條龍——就是畫上常見的那種,它昂著頭,向著他們四個微微點著,似乎是在表示著什麽,而後,它往樹下爬去,一眨眼的工夫,它就消失在樹叢之中了。
“那到底是什麽東西呀?”許久之後,藍羽衣才長吐了口氣,問,“難道這世上真的有龍?”她目光緊緊盯著慕軒,似乎怕他說假話騙她。
甘羽衣和梅姑娘也都緊張的看著慕軒,眼眸中滿是熱切的期盼之色。
“你也看到了,我知道的並不比你們多。”慕軒神情肅然,這條龍應該就是上次柏家兄弟帶自己看的那條,但比起上一次,它縮水了很多,腦袋隻有一個籃球那麽大了,身長不超過八尺,但四條腿明顯非常有力,不過,它並沒有飛行,還是像蜥蜴之類的爬行動物一樣爬著走,隻是行動非常迅速,遠遠望去,倒有健步如飛的意思,而且,它明顯非常具有靈性,方才那點頭的模樣,怎麽看都像是在感謝我們!
“不過,我所做的這些多少也是為了它。”慕軒這才毫不避諱的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末了加一句,“為了逼真,我不能讓這些盜匪有人活著離開!”
天狐雙姝這才明白方才這個男人不是說客套話,三個女子互相望望,嘴角都露出一抹微笑:這個男人的法子真是古怪,不過,說不定會非常有效。
於是,他們馬上動手布置起來,等一切都準備好了,天色已經大亮,他們迅即離開。
而後,小五台山的詛咒就流傳開了;蔚縣衙門在午前接到一封沒有具名的投書,根據書信所言,衙門派出幾個探子悄悄來到小五台山中那些盜匪的巢穴,很快,令人更加震驚的消息傳開了:占據小五台山胡作非為的盜匪都死了,他們不是被山石砸死,就是被樹枝穿心而死,有的居然還是死在自己人的兵刃之下,死狀都極慘,似乎是遭到了天譴……
於是,很多人開始對小五台山更加充滿敬畏之情,但也有人對這個詛咒半信半疑,悄悄跑到山上去查看,結果不是碰到山石滾落差點受傷,就是莫名其妙的撞在樹上暈倒了,那些心存貪念的人更是直接斷胳膊斷腿,當這樣的事接連發生之後,可就再沒有人敢跑到小五台山胡作非為了,而小五台山周圍的村落裏,那些平日為富不仁的有錢人或是欺男霸女的豪強,居然也變得相當安分,於是,周邊的百姓因此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安寧……
這個中秋之夜,月色皎潔如銀,莊家前所未有的熱鬧,隻是,在凝珮看來,最重要的那個人不在身邊,這個中秋夜月色再好,景色再美,也是徒然;當然,她也承認,比起往年,今年這個中秋她過得最為踏實,因為,心有所屬之外,還充滿了對未來日子的希冀。
斯波晴杉對凝珮的神情特別關注,夫君走後,凝珮與她進行了一次長談,詳細告訴她自己與夫君結緣的前前後後,也告訴她槿兒跟真伊的來曆,斯波晴杉聽得心潮澎湃,熱淚盈眶,想不到,這一對令她歆羨不已的鴛鴦愛侶,原來竟然經曆了這麽多的痛苦磨難;而槿兒跟真伊經曆的波折原來也不比自己少,相比而言,自己能跟夫君結為夫婦,可就順利得多了。
“咱們夫君身擔重任,我雖然知道這話傷人,但還是要問你一句:你還想回到你的故鄉去嗎?”凝珮很是鄭重地看著她。
斯波晴杉愣住了,看著凝珮的眼神,她也鄭重的思考了一會兒,說:“我要說不想回去,姐姐一定不會相信,雖然我爹爹的家臣一再從故鄉傳來消息,說我爹爹已經作古,但我始終不相信,我原還想著有生之年一定要回到故鄉,弄清楚爹爹的下落;不過,自從與夫君成親以來,我最想做的事是給他生個寶寶,真的,姐姐,你可以相信我!”
凝珮點點螓首,說:“我相信,我想咱們夫君值得你這麽做,至於你的心願,想必夫君也必定會替你謀劃的。”
斯波晴杉點點頭,說:“是,姐姐。”
凝珮無奈的笑笑,說:“原本還指望你早些為方家傳宗接代,現在看來,恐怕又得往後推延了。”
斯波晴杉也笑笑,說:“不知道夫君會去多久,夫君應該不會有事吧?”
凝珮神情頓時又有些憂鬱,手輕輕揉著自己太陽穴,斯波晴杉問:“姐姐,你怎麽啦,不舒服麽?”
凝珮搖搖螓首,說:“有點頭暈,這兩天不知道怎麽回事,好像覺得渾身沒力,老是想睡。”
斯波晴杉想想,說:“是不是路上奔波的關係,姐姐還沒有恢複過來?”
凝珮說:“也許吧!”
此刻,看凝珮似乎有些懨懨不振,她終於忍不住說:“姐姐,若是你實在不舒服,還是先回房歇息吧!”
她這一說話,大家自然都把目光投向凝珮,凝珮說沒事,莊夫人這才覺出女兒原來身體不舒服,她之前一直以為女兒是因為慕軒離開而精神不振,為此她還小心翼翼的不敢多問,此刻一問,凝珮就把自己頭暈乏力、老想睡覺的症狀又說了一遍,別人聽了都沒什麽反應,莊夫人跟莊氏兩個卻下意識的互相望望,眼神中都是不可思議之色,莊夫人這個做娘的更是忍不住莞爾,看著女兒說:“珮兒,你不會是有了吧?”
“有了什麽?”凝珮一怔,隨即恍然大悟,“娘,您是說——不對呀——”她一個勁的搖著螓首,“娘,您不是跟我說,要真有了是會大吐特吐的麽,您當年懷了我不就是這樣的麽?”
其他人這才聽出來了,敢情,莊夫人這個當娘的覺著女兒這是懷上寶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