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季 欲問孤鴻向何處 第二集 上京師
第二集上京師
梅兒把自己的遭遇悄悄告訴了爹娘,但請求他們不要去向夏候老爺子揭穿夏侯瀟湘,因為,慕軒說過,所有的事都由他去跟夏侯瀟湘解決掉。
鳳承朝夫妻三人雖然對這事感到無比憤怒,但最終還是答應了梅兒。
夏侯富廉一行很快就離開了定州城,而慕軒和梅兒也很快等到了他們的大喜之日。
比起慕軒和凝珮在九華山翠微峰上的成親儀式,這一次的顯然要煩瑣得多了,什麽三書六禮都做全了,加上來的賓客不少,慕軒光接待就累得夠嗆,還好有交遊廣博的張近泉幫襯著,而秦夫人待人接物也很有一套,這讓慕軒相對要減少了一些疲累。
整個迎親過程相當低調,隻是那同時出現的三頂八抬紅花轎絕對博人眼球,看熱鬧的人相當之多,幸好迎親隊伍隻是從莊家往街東頭繞到後街,再由東頭到了慕軒的新宅子,這麽短的路程,總算減少了不必要的麻煩。
別的儀式都是新郎和三個新娘子一起進行,隻有拜天地這個儀式卻是分別進行——也就是慕軒分三次牽著不同的新娘子進行,而後洞房裏的合巹禮自然也得三次,第一次拜堂的梅兒自然很是激動,不過,後來她跟另外兩個新娘子交流之後,覺得自己吃虧了——她倆都有過一次印象深刻的拜堂,而自己這一次好像太程式化了,沒勁!要不,找個機會跟軒郎再拜一次?
雖然談不上位高權重,但慕軒怎麽說也是“生民”的總執事,所以鬧洞房的時候就發現好處了,那就是,沒人敢來鬧洞房——年長的愛護他,不會來做這不靠譜的事;年輕的敬他畏他,誰敢跑來瞎攪和!
這個新婚夜,慕軒是跟梅兒過的,本來梅兒還要他到凝珮、晴杉那邊去,但那兩位卻非常幹脆的把新郎官趕回來了。
這一晚,慕軒相當累,梅兒卻似乎充滿了鬥誌,床笫之間居然非常主動,慕軒打起精神跟她親熱,梅兒最終還是察覺了他的異樣,問他:“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慕軒在汗涔涔之中點頭,說:“跟彩纖姑娘談過了,但她一時之間還難以轉得過彎來,薛庚準備再多住一段時日。”
彩纖找了個機會直接問他是否就是《精變》的創作者,慕軒也就實話實說,說這故事框架確實跟自己有關,但整個故事劇本卻是“生民”弟兄集體創作的,而且他方慕軒就是一介武夫,真的不會靠筆墨生存,恐怕不可能給予她想象中的舞文弄墨的生涯。
彩纖對此很是痛苦,她說可以為了慕軒現今的狀態而改變她的追求,慕軒隻好殘忍地問她:“如果那樣,那你得到的還是你想要的生活嗎?”
彩纖沉默了好久,茫然地看著他,問:“那我該怎麽做呢?”現在想想,還不如我沒有發現你的秘密呢,那樣的話,可以像紫纖、藍纖一樣繼續活在美好的憧憬之中。
慕軒非常肯定的告訴她:“一切順其自然,你可以追求你想要的,但不要關上接納生活中種種意外的大門,在不違逆自己的情感的前提下,嚐試接受他人的情感!”
彩纖自然知道他說這話的目的,看著他的眼神中,依舊是一片茫然,慕軒最後隻能告訴她:“至少不要毅然決然的回絕薛庚,讓時光來決定你跟他的關係,其實也可以讓時光來決定咱們之間的關係。”
彩纖輕咬著紅唇,迷糊了半晌,終於點了點頭。
薛庚為此大受鼓舞,所以將賬房老張他們打發回去交差,自己獨自在這裏繼續呆下去。
慕軒覺得薛庚要打的是一場持久戰,所以他還是憂心忡忡的。
“既然你把這事交給了時光,那你就不用太在意了,”梅兒想了好一會兒,輕撫著他的眉頭說,“薛庚想要得美人賞識,需要展現他的真情。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現在需要煩惱的,好像不該是你了呀?”
慕軒一愣,苦笑著說:“我要是這麽想,算不算是推卸責任?”
梅兒很不屑的哼一聲,說:“在彩纖這事上,說實話,你還真沒什麽資格去負什麽責任,你要負責的話,得對依婕、真伊和槿兒才對。”
依婕婉拒了成親的提議,而真伊對成親之事很是向往,不過她說要陪著為父守孝的槿兒,這樣一來,也就意味著慕軒此後在婚姻上不光得考慮已經跟他成親的凝珮她們三個,更得考慮依婕她們三個還沒過門的女子。
慕軒很是認真的想了一陣,覺得梅兒一言驚醒了夢中人,不由點頭說:“是是,梅兒,你說的很對,我好像是本末倒置了。”彩纖最後怎麽想,那確實是彩纖自己的事,不該由他方慕軒決定,但依婕她們三個的未來,卻是自己必須全權負責的。
慕軒的心結自洞房花燭夜之後打開了,但鳳承朝夫妻三人卻發現,自梅兒與慕軒成親的事定下之後,珺兒的情緒就很不穩定,尤其梅兒成婚前夕,珺兒時不時就會問他們:“我什麽時候跟方慕軒成親?”
鳳承朝他們三個每一次都是麵麵相覷,不知該怎麽回答她,而珺兒也似乎並不需要他們的回答,每一次都會自言自語的說:“四姐說他還有好幾個娘子沒跟他成親呢,我再等等吧!”
夫妻三個真擔心她會漸漸陷入癲狂之態,憂心不已。
婚宴那日,慕軒的兩位師父現身,鳳承朝與他倆見麵,喝酒閑話之餘,了解了慕軒更多的情況,尤其司徒霄漢直接告訴了他有關“生民”的情況,鳳承朝從師尊李九皋口中多少知道眼前這兩位與避世門——也就是後來所謂的魔教——的關係,知道了這些也沒有太大的驚詫之情,嚴格說起來,他創立的天山含霽宮在一些中原門派看來也是外邦異教,所以他並不認為“生民”有什麽不妥,別的不說,單以出身“生民”的慕軒創血狼、守邊關一事來看,“生民”也絕對有可取之處。
所以,鳳承朝也直言不諱的說起珺兒的一廂情願——這在旁人眼中可能是家醜,但他可不想為了遮遮掩掩而錯過救助女兒的機會,畢竟,眼前是慕軒的師尊,以他們對自己弟子的了解,或許可以找到解決問題的關鍵。
古舟尋對這個問題表示無能為力,一個依婕的事已經讓他一籌莫展了,再來一個女兒家的情感問題,他還真不知道怎麽說合適。
司徒霄漢沉吟良久,提出了一種解決方式:“令嬡認定她與小徒是珠聯璧合的天作佳偶,無非是有賢伉儷當年的天作之合在先,而她恰與小徒有類似的偶遇經曆,至於她是否能和小徒成就美滿姻緣,其實無從稽考,如果咱們一味告誡她不要一廂情願的越陷越深,她恐怕難以接受咱們告訴她的結論,最理想的做法,是由她自己去發現那個結果,所以,假使賢伉儷認為可行,可以讓她與小徒多多接觸,尤其讓她熟悉小徒的日常生活狀況,假以時日,或許就不會有那麽多的憧憬了。”
鳳承朝和兩位夫人互相看看,不約而同的點頭表示讚同,薑還是老的辣啊,此前他們確實反應激烈了些,直接告訴珺兒跟慕軒不可能,但越是阻攔得厲害,珺兒就越覺得她要衝破藩籬,如果放開對她的束縛,讓她自己去發現慕軒生活中的某些不合她相像的地方,那樣她或許就不會覺得她跟慕軒有多麽般配了——這種做法可能殘忍了一些,但是,總比任由她一味沉迷在自己的想象中、有朝一日發現事實痛不欲生要仁慈得多了。
於是,慕軒成親之後的新宅裏,除了三位新娘子和依婕她們三個之外,又多了鳳承朝他們一行人,鳳承朝決定要在定州城設置一個含霽宮的聯絡點,而且準備讓原本留守徐州的李嚴到定州來負責這個聯絡點。
慕軒對此自然大加讚成,就讓張近泉幫著自己丈人籌劃這事,結果不到半個月,事情基本敲定,李嚴也奉命來到了定州城,梅兒見了他最為開心,而李嚴見她終於得償所願,更是高興,尤其以後自己長駐定州,彼此可以常相來往了。
珺姑娘呆在方家,進進出出自然會跟慕軒經常見麵,加上梅兒她們有意無意的給她製造與慕軒說話的機會,她與慕軒也就漸漸有了交流,慕軒得到師父和丈人的關照,倒也沒有刻意去疏遠她,也不會故意在她麵前抹黑自己的形象,坦坦****做自己,彼此相處倒也算融洽。
這種比較愜意的安定生活隻過了一個月不到,慕軒就得出門辦事了——身在京師的大哥沈瀾傳訊過來,要他往京師一行。
慕軒知道這意味著“生民”圖謀的讓朝廷大力發展商貿一事到了非常關鍵的時刻,當然不敢大意,即刻安排起程,原本他隻想帶著張得水、王小五他們兩個上京,小高帶著梁關保、巴根、路小七、樊兵留守——他成親之後,讓淑沅去了東勝衛,而且傳訊給呼延忘屈,如果薛歧和淑沅願意,就幫他倆把婚事辦了得了。
不過,最後慕軒卻是帶著一幫子人浩浩****奔京城了,最先提出跟著他去的是梅兒,她說從來沒去過京師,不如趁這機會跟著去見識一下;而慕軒一旦被她說動,以同樣理由要求跟著他去的可就不止一個人了,依婕要跟著,晴杉也想去,真伊和槿兒也動心了,連珺姑娘和龍吟水也想去,荷姑娘要不是已經得到爹娘的許可,準備過了年跟著楊子居到雲濃莊去拜見他娘親商議婚事,很可能也會跟著。
就這樣,人員一加再加,最後,慕軒索性連凝珮也一塊帶著去了,凝珮自己因為身孕而非常顧慮,慕軒說:“這次去了京師,下次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再去,大家既然都去,留你在家反倒讓我牽腸掛肚的,路上咱們小心些就是了,不會有什麽事的,就當咱們這次去蜜月旅行吧!”
凝珮當然不想一個人留在家裏,雖然有婆婆和爹娘在身邊,但想到要跟夫君分開那麽久,心裏還是很不舍的,她於是去問婆婆和爹娘的意見,秦夫人當然知道她的心思,極力主張她去,跟她說:“路上走慢些,小心點就行,畢竟你才懷了五個月不到,還不算太影響行動,一旦孩子降生了,恐怕也沒什麽機會跟著軒兒出遠門了,這次就去吧,別擔心!”
而莊夫人也是這個意見,她告訴閨女,當初自己懷著她八個多月的時候還偷偷的練過劍呢,懷著孩子稍微活動活動筋骨,沒事的。
凝珮自然高興,雖然她在京師呆過好幾年,但這一次跟夫君同行,意義不同以往呀!
於是,慕軒一行分乘三輛馬車出發,直奔京師。
臨行前夕,慕軒因為沒能留下來陪著過第一個團圓年而向娘和莊庭、鳳承朝這兩個老丈人表示歉意,他們倒都看得開,異口同聲安慰他:“以後有的是機會,幹大事要緊。”
秦夫人還特意把慕軒和三個兒媳婦以及依婕她們三個召集在一起,非常鄭重的告訴他們:“這一次去京師,不管有什麽事,你們都得平平安安回來,尤其記著一件事,如果看到與軒兒相像之人,一定要離著遠遠的,絕不要跟那種人有任何瓜葛!”
慕軒他們都明白她在說什麽,自然都非常鄭重的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