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姐妹花的敵意

“駝虯鶴鶯鹿”五俠,將作惡多端的**徒打下懸崖,卻不幸誤中陷阱,損失了“青虯”“黃鶴”“翠鶯”三位大俠,消息傳出,震驚了中原武林;五俠的老大“紫駝”海長峰傷心之下,決定將三位結義弟、妹安葬在九華山下,他從此在他們的墓前結廬而居,守墓終老,而老幺“白鹿”李憑中悲痛之下,不知所蹤……

在順水客棧,海長峰跟李憑中見到了畢濟川,知曉了他的身份,畢濟川決定改名為畢濟州,懌兒也改名為畢承澤,他們一家三口決定遷居異地;他這一走,無影俠就在這個地方消失了,慕軒的意思,無影俠得繼續活動,讓本地百姓知道官衙為了抓捕無影俠,居然誣良為盜,害死本分商人畢濟川一家三口,民眾即便不能激於義憤給那些貪官汙吏以痛擊,至少也讓那些贓官有所顧忌。

海長峰非常讚同慕軒的想法,他決定留在這裏守墓,也決心化身為無影俠,為本地百姓做些事,畢濟川人走了,卻留下一本筆記,那是他妻子詳細記載的每一次行動過程,上麵列載著那些豪強貪官所受的懲處,這可以作為海長峰日後行動的參考——凝珮知道筆記的事後,對高姐姐的佩服之情又加深了一層,也更加堅定了要做好慕軒賢內助的決心。

李憑中拜別老大,決定浪跡江湖,慕軒告訴他,如果哪一天他對江湖厭倦了,可以去東勝衛看看。

“三俠墓”很快建好了,本地百姓自發地前往參加安葬儀式,表達他們對三俠的敬意;海長峰的茅廬幾乎在同一時刻落成,海長峰就此在那裏住下,從此吃齋念佛,與世無爭。

送走了畢濟川一家三口,李憑中也拜別老大走了,慕軒他們一行也準備出發了,目的地是浙江杭州府臨安城。

隻是他們還是被耽擱了半日,本地兄弟多日查找,終於找到了真正的劉大牛夫婦,他倆在鄰縣的賭場接連賭了多日,據他倆回憶,他們在十三那日被不明身份的人打暈,等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在鄰縣一個賭場後門口了,身上居然被塞了十多兩碎銀,兩個爛賭鬼驚喜交加,也就不多想了,興高采烈進賭場,不分白天黑夜,一直賭到被發現。

線索暫時斷了,慕軒讓本地兄弟小心提防,之後起程趕路。

凝珮對於剛剛過去的這些事還有不少疑惑,比如是誰向衙門飛刀留柬告發畢濟川,石上流假稱劉山接近畢濟川是為了什麽,柳秋桐既然決心忘記過去、安心跟黃散風做夫妻,為什麽會那麽抗拒男女之事呢?黃散風跟結義兄弟決裂,到底是被夏侯瀟湘脅迫還是他主動勾結?

誰向衙門告發畢濟川?石上流為什麽要冒名接近畢濟川?或許就是石上流向衙門告發畢濟川,他在奸殺現場撞見了畢濟川,雖然暫時騙過了他,但擔心日子久了畢濟川琢磨出真相,就先下手為強——他冒名劉山接近畢濟川就很可疑;當然也或者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露過麵的人,因為什麽原因而陷害畢濟川;甚至,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周家老店那個夥計隨口一說的原因,畢濟川的夫人就是石上流下一個目標,可他知道畢濟川武功高強,就想借衙門的手除掉他,以達到他的目的。

至於柳秋桐對男女之事的抗拒,慕軒憑著目前的訊息還原了一個可能,那就是柳秋桐在成親前與石上流曾經偷吃過禁果,誰知石上流天賦異稟,下體奇偉,柳秋桐處子之身難以禁受,從此對男女之事有了莫名的恐懼感,所以在洞房之夜才會那樣抗拒。

黃散風投向夏侯瀟湘,可能就是因為夏侯瀟湘抓住了他拈花惹草甚至殺人嫁禍的把柄。

“什麽叫‘偷吃禁果’?”凝珮睜著好奇的眼眸孜孜求教,慕軒於是再給她補習一下亞當夏娃伊甸園的有關知識,甚至還提了提達爾文的進化論,這讓凝珮驚詫莫名,對著鏡子好一陣踅摸:“咱們真的是猿猴的後代?就是‘兩岸猿聲啼不住’裏的‘猿猴’?真的像嗎?”那些在樹上跳來**去的猿猴,真的會變成我這般模樣?那豈不就是傳奇裏說的山精樹怪了?

慕軒深為自己的一時嘴快後悔,趕緊找個聊齋故事轉移她的注意力:我可不想家裏多出個女達爾文,就算能為全民族爭光、為全人類答疑解惑也不幹。

臨安,秦漢時為會稽郡餘杭縣地,東漢時分餘杭而設置臨水縣,晉武帝時更名為臨安縣,南宋時遷縣治於西墅保錦山下,本朝洪武初年遷到了東市太廟山右,隸屬於杭州府。

這裏離著杭州城不過百裏,又恰逢盛夏,西湖的荷花吸引著各地的遊人前往,臨安城又在青山湖畔,周邊也有不少名勝古刹,為此進出城的人來來往往,非常擁擠。

慕軒跟小高下了馬車,一左一右牽著兩匹馬,跟著人潮往城裏走,人聲鼎沸之中,忽然聽到一個聲音高聲叫喝著:“讓開,都讓開!”是一個女子催著馬要出城。

很多人紛紛閃避,慕軒一看馬上那女子,認識,正是有過一麵之緣的寒霽宮鳳少宮主,看她一臉驚惶之色,不住的揮鞭催馬,看來是出城有急事,可進出的人那麽多,路隻有那樣寬,人家再怎麽閃她也沒用,看她那樣子,急得快哭出來了,可再這樣揚鞭催馬,難免踩傷路人了。

慕軒示意小高將馬車牽到一旁等候,他掠過眾人頭頂,來到鳳少宮主馬頭旁,一把抓住韁繩,將馬帶到了旁邊,鳳少宮主怒喝:“你——你幹什麽!”等看清慕軒的臉,她愣住了,櫻唇微啟,卻再沒有出聲。

“少宮主有急事嗎?在下可幫得上忙?”慕軒抱拳拱手問。

鳳少宮主看著他,欲言又止,慕軒看她沉默不語,可能是有難言之隱,不知是否要追問下去,就在這時,有人驚異地喊:“妹妹——怎麽是你?”

慕軒轉頭一看,熟人,正是巧克力美人鳳姑娘,她牽著馬,一臉驚詫的望著慕軒,那樣子好像見到了最不該見到的人一樣,慕軒笑笑,說:“鳳姑娘,正是在下。”

鳳姑娘哼一聲,將自己的馬趕到一旁,過來抓住鳳少宮主坐騎的韁繩,順便瞪慕軒一眼,慕軒趕緊鬆開抓著韁繩的手,還退開了兩步。

鳳姑娘對馬上的鳳少宮主說:“妹妹,你又要不告而別麽?媽可急壞了,爹娘還有幾日就要到了,到時候爹還不著急壞了?”

慕軒一聽,這鳳姑娘原來也是寒霽宮中人,她跟少宮主還是姐妹,隻是兩人長得根本一點都不像,她剛才嘴裏又是“媽”又是“娘”的,莫不是兩人不是一母所生?

鳳少宮主叫了聲“四姐”,急急地說:“你讓我走吧,娘見了我,一定會把我送回山上,我可不想一直被關在家裏。”聽這姐妹倆的話音,看來她們家裏居然是娘比爹嚴厲。

鳳姑娘安慰說:“不是還有媽在嗎?爹爹也一定幫著妹妹的,你要這麽一走,想什麽時候再回來呢?”

鳳少宮主愣住了,眼神中一片迷蒙,看來鳳姑娘的話觸到了她的弱處,片刻之後,她忽然轉首望了慕軒一眼,那一望,讓慕軒竟然覺得藏著一抹非常清晰的幽怨。

幽怨?衝我?慕軒想自己一定看錯了,你在跟我開玩笑?一定是的!

“妹妹,還是跟我回去吧,媽正等著呢,外公都讓兩位舅舅帶著人手來追了,再這麽鬧下去,娘知道了隻會更生氣。”

鳳少宮主想了好一會兒,終於同意跟著姐姐回去,兩人各自牽馬回城,鳳少宮主臨走又望了慕軒一眼,鳳姑娘則問了一句:“你來臨安幹什麽?”

慕軒說:“陪我娘子走親戚。”

“娘子?”鳳姑娘似乎非常吃驚,看著他,好像看一個怪物一樣,“你成親了?什麽時候?”

慕軒說:“就在本月十五,我娘子在車上等著呢,咱們有機會再聊,我娘子的堂姑父是本縣縣丞。”

鳳姑娘一哂,說:“原來娶了官家小姐,恭喜恭喜!”看她那樣子可不像是恭喜的,而且話音未落,她就牽著馬急急地走了,好像急著躲避瘟神一樣。

慕軒回到馬車邊,看見凝珮微微掀著車簾看他,問:“遇見熟人了?”

慕軒毫不猶豫的點頭,凝珮也是點點頭,放下了車簾,但她心裏卻泛起了不小的漣漪:那兩個女子一黑一白,都是人間絕色,他這一趟怎麽碰著那麽多的美人啊?難道這就是俗話說的“走桃花運”?莫非那個陽無盡真會看相?

莊庭老家有一個堂妹,早年嫁給了鄰縣書生任忠峰,任忠峰科考一直不順,成化十七年才中進士,放了一任縣令,卻因為收受賄賂被人揭發而遭到貶職,成了臨安縣的縣丞;而莊氏婚後五年未有所出,任忠峰以“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為由,一連納了兩房妾,之後就有了一子兩女,如今大女兒已經及笄,二女兒十三歲,兒子十一歲了。

凝珮與姑母、姑丈還算熟悉,隻是姑丈做官之後兩家隻偶有書信來往,沒再見過麵。這一次凝珮意外來訪,還帶著新婚夫婿,莊氏又驚又喜,招待得極為熱情;任忠峰看從前那個未及笄的少女轉眼成了儀態萬方的嬌媚少婦,也是非常驚異,這個侄女的遭遇他是有所耳聞的,想不到居然真有男人敢娶她,意外,真的很意外!

隻是凝珮最終在任家隻待了兩天,就非常堅決的告辭離開了。在人家家裏,他們這對新人不便同房而居,凝珮帶著晴蓉、槿兒睡在後院廂房,慕軒他們三人則被安排在了前院廂房,凝珮現在已經習慣了睡前聽夫君講一個故事,現在夫君不在身邊,她就有些睡不安穩了;而在這兩天裏,她看著姑母孤零零的,一天到晚愁眉不展,躲在房裏誦經念佛,姑丈對她根本是不聞不問,姑母四十還不到,看著卻像個五旬老婦了,而且她名為這家的主母,姨娘、表妹表弟對她卻沒有應有的尊重,凝珮看得太難受了,又沒辦法改變什麽,隻有走為上策了;最主要的,還是姑丈那兩個姨娘和表弟表妹,兩個女人一天到晚隻知道描眉畫唇,比吃比穿,連帶兩個表妹也是整天打扮得像花蝴蝶一樣,而那個小表弟比姑丈還勢利,慕軒第一天來的時候隻給他準備了文房四寶做禮物,他就處處給慕軒臉色看,當著慕軒的麵已經打了兩回下人,小小年紀,指桑罵槐的本事倒是非常熟練了。

呆在這裏,豈不是委屈了夫君!凝珮義無反顧收拾東西走人,莊氏雖然不舍,奈何丈夫並無意挽留,她隻能眼睜睜看著多年未見的侄女離開。

任忠峰長出口氣,心想總算送走了這幾個吃白飯的,而且那個大舅子致仕多年,仕途乖舛,還是少跟他來往好,免得被他的黴運給牽累了。

不過,吃白飯的侄女走了不到半天,他就後悔了。

午飯剛吃過,下人稟報說有貴客來訪,任忠峰一看名帖,嚇了一大跳,來訪的居然是蜀中夏侯世家的二公子夏侯瀟湘。

夏侯世家的聲名他早有耳聞,夏侯家的老爺子早就不問世事,如今是這位二公子的父親夏侯嗣平掌管家事,領著川中侯的爵祿,他二叔夏侯嗣安是廣東右布政使,三叔夏侯嗣吉是雲南留守司副留守,這一家在朝中人脈極廣。

前日就聽知縣說這位夏侯公子到了杭州,知府特意設宴款待,這位公子爺卻沒有赴約,知府為此還遺憾了好久,想不到居然會來拜訪自己這麽個小小縣丞,而且名帖之外還有份禮單,寫著明珠一雙,白銀一千,蜀錦五十匹,他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收到這麽重的禮呢!

任忠峰忙不迭親自出迎,隻見這位夏侯公子風流倜儻,儼然人中龍鳳,言辭之間又彬彬有禮,誠摯謙恭,實在是不可多見的年輕俊彥,他的心裏更加敬畏,非常謙卑的請夏侯瀟湘上坐,夏侯公子卻比他更加謙遜,連稱不敢,隻是坐了末座。

“夏侯公子紆尊降貴,光臨寒舍,忠峰萬分惶恐,不知公子有何差遣,敬請吩咐!”任忠峰想要是能攀上夏侯世家這棵大樹,那以後在官場上就順風順水,無往而不利了。

夏侯瀟湘神色有些靦腆,欠身說:“瀟湘初到杭城,偶然聽聞先生是莊小姐的姑丈,莊小姐如今在此駐足,瀟湘特來拜望,來得唐突,還請先生恕罪!”

任忠峰心中暗吃一驚,立刻知道自己讓侄女離開是大大的失策了:“豈敢豈敢,公子大駕光臨,忠峰萬分榮幸,請公子見諒,忠峰不知公子與舍侄女是素識,失禮之處,還請公子勿怪!”

夏侯瀟湘也說不敢,說自己跟莊小姐偶然相識於許州城,相談甚歡,知她在此,故特來拜望雲雲,任忠峰多精明啊,立刻知道這位夏侯公子恐怕對侄女兒有意,隻是,侄女不是成親了嗎?這位夏侯公子難道不知道?還是對有夫之婦有特殊癖好?就像知縣對豐臀女人特別喜好一般?管它呢,隻要能攀上這棵大樹,管他喜好什麽呢!

主意打定,任忠峰一臉歉意,說:“公子光降,蓬蓽生輝,忠峰原本應該立時讓舍侄女出來一見,隻是舍侄女初到臨安,喜好美景,出外遊賞去了,不如等她回來之後,忠峰帶她登門拜訪公子,如何?”

夏侯瀟湘也沒有什麽失望之色,笑著說:“既然如此,瀟湘改日前來拜望就是,不敢煩勞先生大駕。”

他原本想就此告辭,任忠峰怎肯白白失去結交的大好機會,盛情挽留,言辭之間,非常巧妙的暗示這位多情的夏侯公子,自己跟侄女他爹關係一向親近,他的話他那位大舅兄是言聽計從的,他大舅兄非常賞識年輕俊彥,他可以修書一封,為夏侯公子跟他大舅兄搭橋聯係——那意思,分明就是說可以為他引見侄女他爹,讓這位多情公子走父母之命這條路,至於會不會成功,他任忠峰就不能保證了,但無論如何,他夏侯公子就欠他一個人情,人情債,千年不爛,萬世不滅,可以慢慢還的。

夏侯瀟湘是聰明人,聰明人怎麽會聽不懂任忠峰的弦外之音呢,他雖然極力克製,卻還是露出了些許喜色,任忠峰看在眼裏,心裏更加篤定,言談之間就越發謙恭誠懇。

送走夏侯公子,任忠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趕緊去找侄女的落腳之處,一旦找到,他將親自前往迎她回來;他做的第二件事,是上發妻屋子裏溜達了一圈,說妻子天天膜拜的那尊觀音菩薩像有些陳舊了,他準備給菩薩像鍍層金——保證是百分之百的純金。

凝珮離開姑丈家,就由慕軒安排住進了東城的臨水老棧,這裏是生民在此地的聯絡處,掌櫃譚溟給他們安排了一個小院,有七八間房,他們一行住得相當舒暢。

當晚,慕軒和凝珮終於可以住一起了,隻是,沒有慕軒預想中的纏綿恩愛,凝珮羞紅著臉告訴他身體不方便,慕軒反應很快,“哦”了一聲:“親戚來了!”

凝珮莫名其妙,瞪著眼眸看他,慕軒於是跟她解釋後世那大姨媽的典故,凝珮又氣又羞,在他腰裏擰了不止十下,還罰他多講兩個故事抵罪,慕軒一口氣講了《畫皮》《翩翩》《伍秋月》三則,惡鬼畫皮魅惑世人、剖胸挖心讓凝珮嚇得縮進了慕軒的懷裏,翩翩用芭蕉葉剪綴裁衣讓凝珮喟然歎曰:“要是我等女子都有此法術,那就不怕夫君心有二色了!”

慕軒隻好裝傻充愣,說:“真要這樣,那我娘子就第一個不能出門了,否則豈不滿眼都是穿著芭蕉葉的男人,萬一蕉葉破了,豈不汙了我娘子的眼,罪過,罪過!”

這番話又換來凝珮的一通粉拳,慕軒嗬嗬笑著,將她擁入懷中,凝珮溫順異常。

不過這種和諧氛圍沒有維持多久,當慕軒講到伍秋月這個早夭少女的魂魄夜入王鼎懷中自薦枕席時,認為他別有用心的凝珮羞憤的在他肩膀上咬了兩口,又在他腰裏擰了七八下,這一夜,慕軒睡夢中都感覺有人在咬他、擰他,真是恐怖!

鳳姑娘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了,自從黃河渡船上遇見了那個討厭的登徒子之後,自己的情緒就變得非常奇怪,那個登徒子在眼前晃來晃去時,她就覺得他特別討厭,可他不在眼前吧,自己居然時不時會想起他來,有兩次還是在夢裏——非常奇怪的夢,她有時候想自己是不是被那個登徒子氣出病來了。原本好像漸漸正常了,可城門口的那次偶遇,她的病又發了,尤其是聽說他已經成親了,她覺得自己心裏有種怪怪的滋味在萌發,似乎是生氣,又似乎是難受,也似乎是失落,可是,自己會為了這個登徒子生氣、難受和失落?

她苦思良久,終於搖著頭認定:自己肯定是因為擺脫了那個討厭的男人而高興得糊塗了!

隻是,她又很想去見見那個討厭的男人究竟娶了什麽樣的娘子,那個官家小姐會是什麽樣子的呢?頤指氣使?驕橫刁蠻?美若天仙?不,一定是醜如無鹽,或者脾氣暴躁,要不,她怎麽肯嫁給那樣的男人呢?

她有些同情那個可憐的男人了,天天生活在河東獅的怒吼中,日子肯定不好過吧?

她有意無意的向媽說起又遇見方慕軒的事,說妹妹能及時追回也是那個男人的功勞,鳳夫人很高興,說要當麵謝謝他,但聽女兒說方慕軒已經成親,她感到非常驚訝,不過,她還是請龍家人打探縣丞的家。

鳳承朝的第一房夫人閨名龍棲霞,她父親是這臨安城中的江湖人龍千尋,有個綽號叫“睡龍”,現今已經退出江湖,但兩個兒子龍為求、龍為均號稱“龍氏雙傑”,算得上是臨安城一帶聲名顯赫的武林中人,他們派人上任縣丞家一打聽,就知道方慕軒他們已經離開,而後,他們很快就找到了臨水老棧。

鳳夫人本想親自去,但鳳姑娘跟鳳少宮主都說她們去就行了,龍氏雙傑也說這事讓她們晚輩去一趟就行了,最多讓吟水這孩子陪著走一趟。

吟水是指龍為求的獨子龍吟水,龍為均一直沒有孩子,兄弟倆就守著這一根獨苗,自然對他愛逾性命,在他們兄弟看來,能讓龍家這第三代走一趟,已經很給那個初出江湖的“銀簫”麵子了。

鳳家姐妹倆跟著龍吟水來到臨水老棧,慕軒雖然有些意外,但還是非常高興,鳳姑娘看見出來接她的槿兒異常親熱,等進門看到凝珮,她就完全疑惑了,這樣的絕代佳人怎麽會嫁給方慕軒這樣的登徒子呢?難道她有什麽惡疾,又或者是……

想不明白,真是想不明白!

鳳少宮主的神色說不出是什麽表情,讓人覺得基本就是沒有表情。

凝珮近看這對姐妹花,越看越覺得她們美貌可人,姐姐雖然膚色黑了些,但光澤誘人,更別說身形曲線玲瓏,浮凸有致,誘人遐想;妹妹膚色白皙,雖然極力要表現出成熟模樣,卻不改嬌俏活潑本性,惹人憐愛。

不過,她總覺著這對姐妹花看自己的眼神中有種別樣的東西,好像是敵意,對,沒錯,是敵意,即便是她們微笑的時候,好像也沒有放下這敵意,這就奇怪了,那個黑黑的姐姐,聽槿兒說,好像看慕軒一直不順眼,她對自己有敵意,難道是她喜歡上了慕軒,就像當初自己看慕軒怎麽都不順眼,後來不還追著他不放麽?嗯,很有可能!

那個妹妹就奇怪了,她跟慕軒好像沒有什麽交往嘛,她幹嘛對我有敵意?喜歡慕軒?不可能啊!那麽,她的敵意又是為了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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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齋多謝“我本才子”打賞,第一次收到打賞,激動中……

無齋多謝“夢傾顏”的鼓勵,也多些大大們的收藏與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