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戰爭的號角在東方吹響(上)
三十六、戰爭的號角在東方吹響(上)
三十六、戰爭的號角在東方吹響(上)
……歲月是最無情的殺手,無論是怎樣的輝煌燦爛,都擋不住漫長歲月的風化侵蝕。
這個時代的翔龍帝國,早已不複昔日那個“黃金之國”的風采,而是如同垂死的老人一般,從骨子裏散發著腐朽衰敗的氣息……這個經曆了太多風吹雨打的老大帝國,已經從文明的根基上開始崩潰了。
這個可悲的國度,差不多正處於這樣一種詭異而麻木的酣睡狀態,並且在這種酣甜的睡夢之中,用早已不複存在的強大與威望來欺騙自己。而事實上,它已經隻剩下了眾多的人口,遼闊的疆土和沉重的負擔,以及毫無生氣的文化、日益縮水的財富與虛無縹緲的霸權。
為了避免被揭穿真相,這個帝國不得不像麻風病人一樣,極力避免同外界接觸,結果卻讓自己變得更加愚昧無知,傲慢無禮和與世隔絕。隻知道粗暴地掛出“不要碰我”的牌子,卻絲毫沒有保衛自己的能力。
——很遺憾,我們目前所處的世界,並非一個治安良好、彬彬有禮的上流階層住宅區,而是一個充斥著暴力、掠奪和血腥的魂‘亂’鬥獸場。如果手裏沒有砍刀、匕首和狼牙‘棒’,就算在‘門’前掛上“不要碰我”的牌子,也不可能阻止強盜和竊賊的強行進入……在賊窩之中,懦弱的老好人是必然會反複受欺負的。
所以,過去的幾百年來,這個帝國正在經曆一場徹頭徹尾的痛苦悲劇,一次規模宏大、史無前例的崩潰、衰落和退化過程,這場悲劇是如此的緩慢、無情而又徹底,因而讓它顯得更加痛苦和殘酷——戰爭、內‘亂’、蠻族入侵、文明倒退……各種形式的災難接踵而至,無窮無盡,一次都比一次更加厲害。
這個“天朝上國”的一切榮耀、美德和輝煌,全都在世人眼中一點點地隕落、黯淡;被洶湧的時代‘浪’‘潮’所摧毀、吞沒。
曆史是很奇妙的,它可以連續幾千年都漫不經心地以同一種方式推進,也可以在轉瞬間變臉,以一副從未出現的陌生姿態展示在人們麵前,得意地嘲笑著所有人的手足無措。
對身處於這個衰頹國度的人們而言,這既是一個魂天黑地的時代,又是一個豐富多彩的時代;既是一個光怪陸離的時代;又是一個生機萌發的時代;既是一個草莽梟雄遍地橫行的時代,又是一個人才輩出誌士如雲的時代;既是一個貧窮凋零眾生如蟻的時代,又是一個奢靡香‘豔’繁華如夢的時代。
這個時代有著驚天動地的曆史劇變,有著‘**’氣回腸的不朽傳奇,有著駭人聽聞的野史異事,有著蠅營狗苟的市井世態,有著留連幽婉的清麗之音,更有著悲歡‘交’織的民生畫卷……
——這絕對不是最好的時代,但也未必就是最壞的時代。
很顯然,在這個悲哀的時代,衰頹的帝國需要一個英雄站出來力挽狂瀾——無論是誰,隻要他(或她)能做這個英雄,誰就能登上這個龐大帝國的至尊寶座,並且在曆史書之中留下自己光輝燦爛的名字。
而任何時代也都從不缺乏先覺先知之人——早在韃靼人建立的野蠻王朝開始崩塌之際,就有無數大大小小的組織和團體,從這個帝國的‘陰’影之中悄然冒出,大模大樣地跳上了曆史舞台,試圖以自己看似非常可憐的力量,與尚還是龐然大物的韃靼人朝廷一決雌雄。
借助著時代的‘潮’流,他們一度取得了有限的成功——帝國朝廷的力量和威望,每一年都在急劇衰落,官府對待革命黨的態度,也很快就從最初的嚴厲鎮壓,轉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隻要革命黨不去主動惹事,就根本不必擔憂官府密探的搜捕。
至於這個悲催朝廷的情報機構,更是從很早開始就已經被蛀蟲們變成了一具空殼,密探、間諜和線人都如同這個王朝的軍隊一樣,完全隻存在於紙麵上……官員們隻能憑著想象力去尋找匪首、鎮壓‘騷’‘亂’。
然而,盡管客觀環境極為有利,但革命黨本身的致命缺陷,卻嚴重阻礙了它的發展壯大。這些整天在嘴上以救國救民為己任的領袖人物,始終都沒有掀起過真正的革命‘浪’‘潮’。
——人民不僅冷漠地對待著理應效忠的帝國朝廷,也同樣冷漠地對待著群魔‘亂’舞的革命組織。
須知,“革命領袖”這個頭銜,並不僅僅意味著權力,而是更代表著一份沉重的責任。
無論是誰,隻要坐上那個位置,他就不再是一個人,而是負擔著革命同誌、萬千民眾甚至整個國家的前途命運,絕對沒有什麽率‘性’而為的資格,如果他做不到的話,就會迅速被時代所拋棄。
“權力”、“利益”和“忠誠”這些東西,並非是隻要坐上領袖的位置,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享有的。
很遺憾的是,在這個鬧哄哄的“革命陣營”之中,能夠真正看明白這一事實,並且願意身體力行的人,似乎並不太多。大多數首領雖然對此並非一無所知,但卻依然抱著一種短線投資的心理,隻想要搶在自己幹不下去之前,就飽飽地大撈一把,然後卷款隱居,或跑到海外當寓公。
連領袖人物都不認為革命能夠成功,這革命事業又如何開展得起來呢?
所以,這場革命的鬧劇和悲劇‘性’質,差不多從一開始就已經被注定了。
一隻獅子領導一百隻綿羊,可以戰勝一隻綿羊領導的一百隻獅子,這一點毋庸置疑。但若是一隻綿羊領導的一百隻綿羊,對付另一隻綿羊領導的一百隻綿羊呢?
就個人素質而言,這些五‘花’八‘門’的革命黨領袖們,基本上人人都是聰慧狡詐之輩,‘精’通各種令人歎為觀止的權謀技巧,否則也不可能在這動‘**’‘亂’世之中闖出一番事業。
但若是從革命黨的整體水平而言,這個領導集團卻又表現得腦殘和笨拙到了極點——人人都想著讓別人去犧牲,然後自己撿便宜……最後彼此妥協的結果,自然是隻能一起裝傻……
歸根結底,這還是他們對自己鼓吹的“革命事業”完全不負責任的緣故。隻想著讓別人流血掏錢作貢獻,而自己卻完全沒有犧牲一切的覺悟,終究是成不了革命者的!
在曆史旁觀者的眼中,他們其實隻是一幫名為“革命者”的風險投資商和非法集資者罷了!
所以,雖然身處於逆境‘亂’世,卻並沒有把這些家夥磨煉成英雄。
幸好,還有一位古典黃金時代遺留下來的傳奇‘女’英雄,在神跡之下跨越了時間的河流。
麵對著日趨衰頹沒落的故國,她毅然肩負起了這份沉重而痛苦的使命,並且一直都在為此而竭力奮鬥。
不過,當這些代表新時代的革命者,根本無意也無法完成自身使命的時候,來自於遙遠古代的傳奇英雄,卻在盡心盡力地企圖拯救這個時代的人民,這實在不能不說是一種頗為微妙的諷刺……
——《東方遠征回憶錄——征服翔龍帝國之篇》
魔法‘女’神選民菲裏.泰勒著,深水城終點書局dr2009年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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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用李華梅或她手下親信大將的血,來洗刷諸位革命黨大佬們臨戰脫逃的汙點,這個簡直是自尋死路的超級昏招之外,文德嗣總理的手裏還有另一個更加缺乏可行‘性’的備用對策。
具體來說,就是利用李華梅在遭遇海難獲救期間,跟那位新任耐‘色’瑞爾遠東艦隊司令的‘交’情,設法爭取西洋人的大筆軍火和經費支援,最好還要直接出兵助戰……
隻是還沒有來得及拿出文件遞‘交’出去,文德嗣總理就已經因為‘亂’用‘迷’‘惑’術和心靈暗示的緣故,挨了‘性’烈如火的李華梅提督一記鐵砂掌,淒慘地哀嚎著跌出窗口,坐上了土飛機……
所以,等到李華梅提督揮手一巴掌將總理閣下從旅館二樓窗戶打飛出去,又餘怒未消地在他的房間裏‘亂’翻‘亂’找,並且發現了這份會議紀要之後,當即就再一次氣得兩眼發直。
——要知道,容許外國的反政fǔ分子,在自己的地盤上定居或搞一些和平活動,與為反政fǔ組織直接提供軍械武裝相比,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啊!
前者是正常的國際政治手腕,大家可以在台上握手碰杯,台下踢腳捅刀子;而後者則是明火執仗、親身上陣,基本上就意味著要扯破臉皮開打了!
這就好比另一個世界的美國政fǔ,會允許中國民運分子在自己版圖內活動,會允許藏獨支持者在國內集會遊行……但在新一輪東西方冷戰或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之前,有可能會在聯邦軍事基地裏組織起一支中國民主革命軍或西藏佛國護教軍,然後給錢給槍給彈‘藥’,把他們送到中國來打遊擊戰嗎?
同樣的道理,在跟翔龍帝國朝廷撕破臉皮開打之前,菲裏.泰勒上將就算對李華梅提督再怎麽有‘交’情,也不可能悍然違背國家和組織的根本利益,對革命黨從順手之勞的一點友情幫助,上升到代價巨大的全方位軍事支援……若是李華梅提督貿然開口的話,就會被當成是傻子看待,簡直就等於是自取其辱!
——說到底,這還是革命領袖們不負責任的表現:眼看著革命就要失敗了,卻依舊抱著硬仗你來打,果子歸我吃的頑固想法,一個個都不想著如何挽回局勢,再次豎起革命旗幟,反倒一心隻想要找個替罪羊出來,承擔革命失敗的責任,然後自己就可以站在一邊說風涼話,繼續忽悠熱血青年賠錢賠命了。
這也是為什麽民間會有很多人聲稱,在“革命之前必須先革革命黨的命”的道理!
於是,在氣急敗壞之下,李華梅提督索‘性’跟著也從窗戶跳了下去,提起半死不活的文德嗣文總理,又劈劈啪啪地敲了十幾個腦瓜崩,恨不得砸開這貨的腦殼,看看他的大腦是不是用糯米漿糊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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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舊傷又添新痛……這位文德嗣文總理,不管人品素質如何,下場還真是夠淒慘的啊……”
聽到那位“年高德勳”的文德嗣文總理,在貿然施法魅‘惑’強氣‘女’同事失敗之後,在短時間之內就遭遇到的連番**,菲裏也不由得暗暗生出了幾分憐憫——這真是比被抓包的公車‘色’狼還要血淋淋的了!
但作為一個腹黑之輩,最基本的前提要素之一,就是不能對路人之輩有任何多餘的同情。所以,一直在努力修行腹黑之道的菲裏.泰勒上將,對此也隻是不鹹不淡地歎息了兩句。
而且,話說回來,讓這麽一個樂衷於施展邪法魅‘惑’‘女’同事的鹹濕怪蜀黍,去領導光榮偉大正義的革命事業,拯救受苦受難的黎民百姓……這真的不要緊(大丈夫)嗎?
再加上那麽一幫把革命視為撈錢手段的“革命骨幹”……想到此處,菲裏的心頭不由得無限悲哀。
“……唉,照此看來,李提督在革命黨組織內部,恐怕是很受排斥的吧!”
他放下了手中的書本,從躺椅上支起身子,用一種魂合著同情、敬佩與惋惜的複雜眼神,打量著身邊這位神情憔悴的傳奇‘女’提督,頗為感觸地歎息道。
“……不過這也是難免的啦!當某位勇士被迫置身於一群懦夫軟蛋之中的時候,他總是會發現自己非常受同伴排斥的,就如同那些很倒黴地發現自己生活在瘋子們中間的正常人一樣……”
對此,李華梅提督隻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撇著嘴回答道:
“……有什麽辦法呢?這世上隻有從不做事的人,才永遠不會犯錯,永遠不受人排擠和嫉妒。而想要做事的話,就一定會或多或少地出問題,……正所謂勇猛圖敵,敵必仇;奮迅立功,眾必忌。任勞則必招怨,‘門’g罪始可有功。怨不深,則勞不著;罪不大,則功不成。謗書盈篋,毀言日至,從古已然……”
說到這裏,在這位傳奇‘女’強人的秀氣嘴‘唇’邊緣,更是流‘露’出了一絲充滿了嘲諷的微笑。
“……古往今來的每一位英雄,若是真正想要闖出一番事業,就絕對不能過多在意那些庸人們的說三道四。哪怕是在三百年前,我統領艦隊東方、驅逐倭寇,聲威震懾七海的時候,每一次打了勝仗回到杭州城的家裏,也經常被一幫腐儒衛道士堵著家‘門’指指戳戳,罵我有辱‘門’風、不受守‘婦’道。
而咱家隔壁恰好有個嬌嬌弱弱的翰林夫人,似乎是大家閨秀出身,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有一年於清明祭祖的時候,不幸被潛入的小股倭寇擄走。我指揮戰艦出海追擊半月,血戰數次,方才將她救出賊窟……誰知她剛一回家,就懸梁自盡以全貞潔,丟下一對未足周歲的兒‘女’無人撫養,甚至被後來的繼母百般欺淩。讓我在一時間真是氣得直跳腳——早知道這樣的話,本小姐還那樣辛苦地救你回來幹什麽?
然而,就是這麽一個缺乏‘精’神承受能力的弱‘女’子,一位毫無責任感的不合格母親,卻反倒讓官府文人大肆鼓吹,標榜成了當代道德模範,在大街上‘花’費公款樹立牌坊,來表彰她的‘壯舉’!
嘿嘿,如果她真的那麽三貞九烈,在被倭寇擄掠的時候為什麽不肯立即去死?反倒在被營救回來之後自殺……這分明就是不敢承受別人有‘色’眼光,企圖用死來逃避一切的懦夫行徑好不好!”
對於上述說法,菲裏也是深有同感——從新耐‘色’瑞爾十三州殖民地的空曠原野,到馬茲卡大陸的熱帶雨林,再到東方卡拉圖大陸的東瀛列島,他一直都是深受背後本國的那些‘陰’險黑刀之苦。幸好敵人那邊同樣是內鬥內行、外戰外行,烏鴉也別笑野豬黑,所以菲裏的軍團才能一路掙紮到現在。
然而,正當他給自己和李華梅提督倒了兩杯琉球泡盛酒,打算碰杯一醉解憂愁的時候,卻猛然發現自己前方的清澄天空之中,不知何時竟然多了一片移動的模糊‘陰’影,並且隱約傳來了呼嘯的氣流聲……
“……那是……老黑龍福爾摩斯?它不是應該留在長崎港休假嗎?”
察覺到天空中發生的異變,菲裏趕緊舉起脖子上掛著的望遠鏡,抬頭朝著那片‘陰’影望去,卻愕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騎在它背上的是……嗯,一身金燦燦的三井龍姬大小姐?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正當他還在納悶的時候,天上那頭渾身脫力的可憐老黑龍,就已經忍不住悲哀地低鳴一聲,再也拍不動自己天生畸形的翅膀,猛地一頭紮進了遠處的淺灘之中,騰起一朵足有幾層樓那麽高的巨大水‘花’。
而身穿著財富‘女’神渥金選民套裝的三井龍姬大小姐,則是搶在千鈞一發之際,靈敏地跳下了龍鞍,然後又給自己施展了一個飛行術,在辨別了一下方向之後,就緩緩地飄落到了菲裏的麵前。
於是,一頭霧水的菲裏還沒來得及安排水手和漁夫,去打撈那頭因為長途飛行而瀕臨過勞死的老黑龍,就被三井龍姬大小姐帶來的空前噩耗,給當場震住了。
“……根據一艘飛剪船緊急送到長崎港的消息,上海租界於三日前遭遇數十萬暴民圍攻,黑日巫妖總督中伏失蹤!租界防禦工事在魂‘亂’之中已經被突破,駐軍陷入崩潰,當地僑民死傷慘重!”
三井龍姬大小姐剛一落地,就遞給菲裏一份已經被汗水浸濕了的公文信箋,氣喘籲籲地如此說道,滿臉灰塵被汗水衝刷出了一條條小溝,顯得黑一塊白一塊,宛如髒兮兮的小‘花’貓。
“……這就是上海方麵緊急送來的求援信,現在隻有你能去援救他們了!菲裏.泰勒上將,請盡快履行你身為耐‘色’瑞爾帝國第二任遠東艦隊司令的責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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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抱歉,被人抓差頂班,十點多才剛剛回來,所以今天更新遲了,真是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