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決戰之前須先殺盟友祭旗(中)
“……,呃?照此說來,您似乎不怎麽看好圖坎汗國和帖木兒可汗,這一次幹涉耐‘色’瑞爾內戰的前景?”
艾薇兒上將聞言,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呃,我承認,如果是一個團結強大的耐‘色’瑞爾帝國,那麽自然應該能夠頂住帖木兒可汗七十萬大軍的侵襲。可如今的耐‘色’瑞爾分明已經是支離破碎,不堪一擊。
其中一派勢力甚至主動引狼入室,讓這個國家的防禦力量削弱到了極限一否則我們也不會站在這裏了!
而且,從剛才那場突襲浮空城的戰鬥之中,就可以看得出來,這些耐‘色’瑞爾帝國的魔法師,無論身份地位如何,普遍都養尊處優,享樂慣了,在修煉上十分懈怠,戰鬥技藝更是生疏到了極點。縱然法術等級較高,也不是我們紅袍法師的對手所以,首席導師閣下,我實在不明白為何要畏懼這些軟蛋?”“……,支離破碎,不堪一擊?嗬嗬,我還以為你是在說我們塞爾人自己呢!”
聽了‘女’海軍上將過於狂妄的說辭,韓達爾忍不住略顯譏諷地笑了起來“…我們應該感到幸運,在這樣一個困苦的年月裏迎來了蝗蟲般的草原遊牧‘潮’,又在這樣一個的有利時機內踏進了耐‘色’瑞爾的疆域!
首先,塞爾高原已經飽受錄削和旱災之苦眼下到處赤地千裏,窮困至極,除了餓殍還是餓殍,就是再婁麽劫掠,也榨不出什麽油水,連這些窮凶極惡的圖坎騎兵都完全看不上眼,隻是單純的過路而已,這才讓我們的土地避過了一場兵災——問題是,這片土地本來就已經比遭兵災還要淒慘了:其次,海盜群島的北軍艦隊被困多年糧餉彈‘藥’皆缺,早已頹廢不堪,桑比亞共和國又是一片‘混’‘亂’,組織不起像樣的抵抗,隻有一名大奧術師自發地前來迎戰若非如此,我們又如何能贏得如此輕鬆!
像這樣百年難得的好運,可一不可再。
所以,如果不能審視奪度,趁好就收,而是把事情做過了頭那麽日後可就麻煩了——如今的耐‘色’瑞爾帝國再怎麽不堪,也比我們塞爾要強得多啊!
至於你說耐‘色’瑞爾的魔法師養尊處優,懈怠懶惰,吃不得苦,缺乏實戰曆練,比不得我們這些在風沙戰火中跌爬滾打的紅袍法師們善於吃苦耐勞、能征善戰……這一點倒也確實是沒錯。可問題是,你知道我們塞爾總共還剩下多少位紅袍法師,而整個耐‘色’瑞爾帝國又能湊出多少名具備“真名,的施法者嗎?”說到這裏,韓達爾隻是略微頓了一頓,也沒等‘女’上將的回答就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眾所周知,大奧術師是耐‘色’瑞爾魔法文明的建設者與開創者,也是這個帝國最強武力和最高技術的象征。三千年之前的古代耐‘色’瑞爾帝國,從建國到陌滅,前後有過千餘位名聲顯赫的大奧術師,創下了無數璀璨奪目的傳奇事跡。而如今的耐‘色’瑞爾第二帝國,得益於人口的暴增和魔法教育的普及化目前就擁有大約一千八百名大奧術師…嗯,雖然其中有不少水分,眼下很多所謂的“大奧術師”都是走後‘門’當選的濫竽充數之輩,空有一個名頭而已。但其中至少四分之一的大奧術師應該還是有真材實料的。
在耐‘色’瑞爾的軍隊之中,根據幾年前的一份公開資料顯示,他們應該總共有三萬五千名隨軍法師,還有大約兩萬名隨軍牧師。而我們紅袍法師會的成員數量,原本就已經頗為凋零。在經曆了今年秋天奪取塞爾政權和討伐萊瑟曼‘女’巫會的一係列戰鬥之後,即使把那些隻懂得幾個零級和一級法術的學徒都給算上也已經縮減到了不足六百人。
至於真正擁有“真名,的中高級法師,滿打滿算也隻有二百人。
像這樣懸殊到了接近一百比一的數量差距,是無論什麽樣的經驗和素質優勢,都根本無法彌補的。
更可怕的是這個帝國還擁有近乎於無窮無盡的人力資源,得益於普及化的魔法教育在最危急的時刻,在全民皆兵的情況下,耐‘色’瑞爾甚至可以動員起五十萬名正規奧術學院出身的魔法師。而我們卻沒有這樣的條件,在現有的六百名紅袍法師死光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的預備役法師梯隊可供補充了。”
說到這裏,韓達爾終於停了下來,然後意味深長地望了艾薇兒上將一眼“……現在,你明白了嗎?”對於這一套理直氣壯的解釋說辭,還有令人暈眩的殘酷局勢,艾薇兒上將一時間臉‘色’變得很是難看,仿佛某隻坐井觀天的自大青蛙,突然看到了外麵的遼闊世界,從而徹底擊碎了心中的認知一般。
望著這位可稱為後輩的‘女’紅袍法師,一副難以置信和滿心驚駭的模樣,韓達爾無奈地搖了搖頭。
在這個競爭‘激’烈、戰火紛飛的大動‘**’時代裏,縱觀整個費倫大陸,幾乎沒有哪一位自詡為英雄的領導人,不想著以大陸為棋盤,沙場征服世界,開創一番王圖霸業。
但問題是,不是哪一個國家或組織的領導者,都有做棋手的資格,很多人甚至連當棋子的本錢都沒有。
相比於某些旋起旋滅的小軍閬和部落首領,紅袍法師會的資本應該還算雄厚,但是一旦與耐‘色’瑞爾帝國這樣的超級巨無霸相比,就完全不夠看的了。
的確,由於國內環境長期相對安定生活條件優渥,兼之醉心學術研究,很少親自去冒險和上戰場,在和平環境之中成長起來的耐‘色’瑞爾帝國奧術師,確實不如塞爾的紅袍法師擅長廝殺。但反過來說,他們畢竟是掌握著可怕魔力的施法者,縱然經驗有所欠缺,也並非不堪一擊的廢物。
事實上,先前光是為了擊敗這位孤軍奮戰的桑比亞籍大奧術師,艾薇兒上將就投入了一個六十人的‘精’銳突擊隊並且付出了一名低級戰鬥法師、三名盜賊和五名士兵戰死,十餘人負傷的代價。而戰果則是擊斃了這位大奧術師和他的兩名學徒,外加六名一看就是‘花’架子的護衛騎士和幾個倒黴的仆役。
從戰績上來看,隻付出了這麽一點兒損失,就擊落了一座耐‘色’瑞爾帝國的浮空城,擊斃了一名大奧術師,無論根據哪一本軍事教科書的邏輯,都應該算是很值得炫耀的一場輝煌勝利。
但問題是,兩國之間的實力對比實在是過於懸殊,幾乎到了要讓人絕望的程度就算是一個學徒對一個大奧術師的損失‘交’換比,兵微將寡的紅袍法師會,同樣也承擔不起。
假如一直打下去的話,哪怕每一戰都大獲全勝,紅袍法師們還是鐵定會被活活耗死。
所以,既然自己這邊不要說承受失敗,甚至就連勝利的代價都承受不起,那還要打什麽仗啊?!
如果還耍不自量力的話,縱然憑著一時銳氣,勉強能夠贏得幾場戰役可最後卻必定輸掉整場戰爭!
雖然紅袍法師素來好戰,但也要根據自身利益行事,絕對不是那種單純為戰鬥而戰鬥,完全不顧自身存亡的瘋子像這樣奇葩的戰爭狂人,在殘酷的競爭之中,早就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我之所以不看好圖坎蠻族遊牧‘潮’的前景,也是基於同樣的道理一耐‘色’瑞爾帝國太強大了!即使擁有龍巫教的協助圖坎汗國的實力還是很難與耐‘色’瑞爾帝國相提並論。、,
韓達爾略微思付了一下,又接著敘述了下去“……自古以來,遊牧民族與定居民族相比,他們的生活水平和生活環境都要惡劣得多唯一具備的顯著優勢,就是全民皆兵的彪悍戰士。因此,從鄰居那裏搶來自己想要的東西,就變成了遊牧民發展壯大的最好選擇。
但是,這種隻知破壞而不知建設的民族,始終存在著無法改變的致命弱點——他們的整體實力永遠都是遠遜於文明國度的。在鄰居內鬥不止或有天災人禍的時候他們或許可以憑借軍事上的一點優勢,占據一定的上風。可一旦鄰居國內局勢穩定,就會反過頭來集中力量將他們一舉擊敗,甚至滅族滅國。
這一次帖木兒可汗動員了七十萬大軍入侵費倫,看起來貌似聲勢浩大規模遠遠超過了昔日的任何一次遊牧‘潮’。可問題是,費倫大陸的諸國實力和動員能力,也早已是今非昔比——圖坎人征服大陸的最大敵手耐‘色’瑞爾帝國,若是進行全麵戰爭的總動員的話,就是湊齊一千萬大軍也並非不可能。即使是我們塞爾,在得到足夠的金錢和糧食之後,動員起一百萬民兵也是並非難事。區區七十萬騎馬的遊牧民,在汪洋大海一般的人民戰爭之中,又能掀得起什麽大‘浪’呢?
或許,這些倉促動員起來的耐‘色’瑞爾民兵,不管是論驍勇、論武藝、論頑強,甚至是論軍械裝備,都遠不是圖坎鐵騎的對手。指揮這些三流部隊的耐‘色’瑞爾軍官,可能也不如帖木兒可汗麾下這些馳騁四方的千騎長、萬騎長們,富有敏銳的判斷力和豐富的實戰經驗。
但是,質量上的差距,完全可以用數量來彌補。趁著耐‘色’瑞爾帝國內部的‘混’‘亂’,圖坎汗國或許能夠在戰爭初期得逞一時。但再接下來,帖木兒可汗的兵力損失總歸會積少成多,縱然還有後援部隊從無盡原野上調來,也遠遠跟不上耐‘色’瑞爾帝國反擊力量的增長速度,也無法從耐‘色’瑞爾境內招募到偽軍來補充——哪一個明眼人會願意投靠這樣一夥沒前途的強盜啊?
於是,圖坎汗國的‘精’銳騎兵,就注定要被連綿不斷的襲擊和‘交’戰拖累‘肥’的拖瘦,瘦的拖死,最後仿佛陽光下的‘露’水一般,在一場或幾場決定‘性’的戰役之中,被毀滅得幹幹淨淨……”說到這裏,他不由得無奈地聳了聳肩膀“勇敢固然是一種美德,但狂妄卻絕對不是。現在,對於我們紅袍法師會來說,作為根據地的寒爾高原已經收複了,壓迫我們的萊瑟曼‘女’巫會也被徹底打倒了,婁方本次跟圖坎人與龍巫教合作的最低目標,已經全部達成。若是還要貪圖更多的東西,隻會讓我們虛弱的胳胃消化不了……所以,還是盡快從這個泥潭裏跳出來,讓他們這些野心勃勃的家夥,自己去狗咬狗吧!”就在桑比亞沿海陷入空前浩劫之際,北方不遠處的帝都城內,也爆發了一場短促的‘激’戰。
——兩萬名前不久剛剛進駐帝都的科米爾王國軍隊,在迪格裏奧國王的親自率領之下,突然對同屬於南軍陣營的一萬二千名桑比亞士兵發動了襲擊。僅僅用了不到一天時間,科米爾人就將這支完全‘摸’不著頭腦、也來不及反應的“友軍”給解除了武裝,然後統一押送到臨時設置的集中營,嚴密地看押起來。
與此同時,在帝都城內的某個隱秘地點,一間光線暗淡、‘陰’暗‘潮’濕的地牢裏,龍巫教派往帝都跟南軍方麵聯絡的特使,以“第二像魔鬼的惡魔”之綽號和“推倒‘女’神、,這一偉大理想而聞名的惡魔將軍歐凱閣下,正和晨曦之主洛山達教會的首席聖武士澤法斯站在一起,與兩個被鐵鏈和繩索捆綁在椅子上,衣服頭發都淩‘亂’不堪的狼狽男人,進行“親切而友好”的‘交’談。
——嗯,具體來說,就是耐‘色’瑞爾帝國的本屆首席執政官,來自桑比亞的巴魯特閣下,還有目前擔任桑比亞議長的格拉夫先生……基本上算是南軍眼下的三大軸心人物之二。
此刻,他們都是在例行的軍事會議之中,被迪格裏奧國王突然下令拘捕,然後押送到了這個鬼地方。
而在此處被囚禁的幾個小時裏,看守者似乎也沒有封鎖消息的意思,反而把桑比亞這片土地上正在發生的種種慘禍,全都坦然相告——
也讓這兩位階下囚感到更加的不寒而栗。
“…抱歉啊,二位,關於軍費貸款的事情,先前我應該算是撤謊了。”歐凱將軍一邊玩‘弄’著自己的手指,一邊沒什麽誠意地對眼中噴火的兩位俘虜隨口說道:“由於在馬茲卡大陸之戰的嚴重投資失誤,還有參與東瀛島國內戰的一無所獲,外加地獄和深淵之中的幾次資助戰爭的失手,導致了銀行團賬麵上的嚴重虧損。冥河銀行團的諸位尤格羅斯魔理事們已經忍無可忍,在前不久對我的主人薩馬斯特閣下發起了不信任提案,並且投票凍結了他對銀行金庫的提款權。
至於薩馬斯特閣下的‘私’人小…金庫,由於多次戰爭的消耗,也已經沒有多少儲蓄了——不得不說,戰爭這玩意兒,真是天底下最最燒錢的事情啊!因此,我方一時間銀根緊縮,實在是籌備不出太多的軍費貸款,但戰爭的開銷又實在壓不下來。所以,這一次邀請帖木兒可汗出兵援助的費用,絕大部分隻能靠貴方自行承擔當然,我猜諸位是絕對不肯為此掏出一個子兒的,於是我們就隻能自己想辦法了。
之所以選擇你們下手,是因為科米爾王國的土地貧瘠、貿易也不發達,素來窮困,縱然再怎麽搜刮,也支付不出犒賞圖坎鐵騎的報酬。於是我們隻能將商業繁榮的桑比亞共和國作為祭品,‘交’給圖坎騎兵們去肆意劫掠和**,讓他們自己取走預付的報酬……希望這一無奈的衝突,不會影響我們日後的合作……,………”“……這個背信棄義的無恥‘混’蛋!都已經做出這種事情了,還能妄想和我們做朋友嗎?”
麵對如此狂妄而又無賴的說辭,己魯特首席執政官再也忍受不下去,終於憤怒地咆哮了起來“沒錯,我們這一次是完了,但是,你也不要高興得太早!桑比亞人遲早會報複你們的背叛!
還有,澤法斯,你們洛山達教會和科米爾王國,在這一次背信棄義地對桑比亞動手之後,難道還能把南軍陣營維持得下去?巨龍海岸和突米斯的同盟城邦在得到消息之後,肯定都會立即歸降北軍的!
更何況,沒有了我這個首席執政官的協助,你們也就失去了最後的一點大義名分,莫非就不害怕變成孤家寡人,被整個帝國一致討伐嗎?
還是說,你們有信心以科米爾一邦之力,與整個帝國相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