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安的燒已經退下去了,可夜晚的時候還是會處在夢魘之中,時不時驚慌失措,身體虛弱得下不了床,所以墨塵才會出來找她。
猜到她走不遠,卻沒想到一過來就看到了她跳河,那一瞬間,身體被大腦控製,根本來不及多想,就想要救她上岸。
藍嵐卻在心裏深思起來,昨晚明明是墨塵趕她走的,說得那麽決絕,現在又叫她回去,她是任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嗎?
“尤安是很可憐,我也擔心他的身體,可你沒看到臨煋那眼神嗎?分明想殺了我,我回去不是羊入虎口?”
“不行,我不去,與其不知不覺間被臨煋暗殺,我還不如被野獸吃掉算了。”
墨塵無言以對,沉默半晌,才繼續說道。
“為了尤安,他不會那樣做的,你放心,我和他講清楚。”
藍嵐輕嗤一聲撇過頭去,“尤安都退燒了,現在也不會有什麽大事了,你不放心怎麽不去找白嬌嬌,她才是巫醫的繼承者,我不過是一個臭名昭著的人罷了。”
“好了,我要繼續洗澡了,你回去吧,別打擾我。”
說完沒有理會墨塵的神色重新跳入河中,表麵專心清洗手臂,心裏卻犯了嘀咕。
她不是不太關心尤安,隻要在自己能力範圍內,她不會吝嗇自己的幫助,不過她也有私心。
找了這麽久都沒有找到合適的避難所,自己又沒有自保能力,既然要呆在墨塵身邊,那她必須得到應有的保護,而其中最大的威脅就是臨煋。
她可不想有人時不時在她身後虎視眈眈,那種被人盯上的感覺,想想就不寒而栗。
心裏想著事情扭頭望去,墨塵已經不在,心裏有些許異樣,說不上是什麽感受,隻能是繼續清洗著身體。
清冷的河水沒有洗掉她的疲倦,上岸後整個人看起來愈發狼狽。
大部分獸人都沒有鞋子,她也一樣,昨日奔波了整整一天,白皙的雙腳布滿了水泡,剛開始還沒感覺疼,
她說不上什麽感受,隻是心裏些許有些異樣,隻能是繼續
上岸之後隻能拖著濕漉漉的身體前行,形容有些狼狽。
大部分獸人都沒有鞋子,她也一樣,昨日奔波了整整一天,白皙的雙腳早已布滿了水泡,剛開始還沒覺得疼,現在洗掉一身的疲憊之後,隻覺得每走一步,腳底都好像被針紮一般痛苦。
身體的疼痛讓她的心底忍不住浮上一抹酸澀。
她現在好想家,想念溫暖的小床,想念貼心的閨蜜,想念哪怕是已經離婚了的父母,不管是誰,隻要有人能陪她說說話,總好過自己一個人在這裏孤苦無依。
這輩子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回到以前的生活,越想越難受,她幹脆趴在一旁的大石上低聲啜泣起來。
墨塵隻是離開了片刻,趕回來後就見到小雌性一個人趴在大石上抽泣,肩膀聳動著,愈發顯得整個人單薄。
他伸手將藍嵐身子扶起來,就看到藍嵐眼眶紅彤彤的,眼角還掛著未幹的淚痕,委屈的小臉上寫滿了哀傷和無助,一種想要將她緊緊擁入懷中的衝動從心頭升起。
衝動隻是一瞬,隨即又被他壓抑了下來。
如果他真的那樣做的話,她會生氣吧,像以前那樣,到時候別說去哄她,恐怕連她身邊都不能靠近。
墨塵克製著自己的想法垂下眸子避免與她對視。
藍嵐有些愣神,這是她第一次和一個異性靠得這麽近,剛才的情緒早已被猛烈的心跳聲震散。
兩個人離得這麽近,近到她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臉上的小絨毛,可以看清楚她在那雙異瞳中的倒影。
下一刻,她的臉鬼使神差地向前傾斜了幾分,溫潤的嘴唇觸上墨塵有些冰涼的側臉,緊接著兩個人都愣住了。
藍嵐,臉頰染上了一抹緋紅,猛地一下子跳開慌忙的擺手。
“你聽我解釋,我剛剛……那是不小心!對,不小心,我不是故意的!”
“那個,你要說什麽來著?對,回去,我們回去看看安安怎麽樣了!快走吧。”
說著就想要逃離,心底還不停地暗罵。
‘我真的是腦子出問題了,居然偷親人家,天呐,沒臉見人了!’
墨塵愣神了一小會兒,隨即嘴角勾起一絲不明的弧度,跟上藍嵐的步伐,從身後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獸皮裙遞到她手中。
“濕衣服穿著會生病,快換上吧!我在前麵等你。”
藍嵐的臉燙得像火燒雲,什麽濕衣服根本不在她考慮範圍內,一心隻想著快點趕路。
墨塵也沒有繼續強求,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走著,一路無言。
來到獸洞,藍嵐直接一頭鑽進自己居住的小房間把墨塵支開去接安安,一顆心才漸漸平複下來。
環顧四周,她居住的地方比記憶中還要惡劣,滿地的骨頭和食物殘渣,散發著一股濃重的酸臭味,用來蓋的獸皮都成了一片毛氈,時不時有幾隻小蟲子從上麵鑽過去,拐角處散發著一股很強的尿騷味,還長出了幾顆搖搖欲墜的小蘑菇。
各種臭味混合在一起,場麵堪比生化武器現場,藍嵐眉頭皺得死緊,心底暗罵原主有病,自己不收拾,還不允許別人踏入她的地盤,現在好了,垃圾都發酵了!
想到今晚要在這裏睡,藍嵐欲哭無淚,算了髒點就髒點吧,總歸人身安全是保住了。
取了一次性口罩和手套全副武裝好,這才開始了今日份的清潔。
房間並不是很大,小小的山洞就隻有一個石床和一個石桌,清掃起來並不費勁,隻要把該扔的東西全部扔掉就好,可牆角的尿騷味讓她犯了難。
野獸都知道掩埋自己的排泄物防止氣味泄露,原主愣是懶到出門都不願意,直接起身尿在牆角。
角落的石板牆被尿味長期浸泡,已經變了顏色,噴光了好幾瓶潔廁靈又拿著馬桶刷刷了好半天才堪堪清理幹淨,最後噴上空氣清新劑。
做完這一切,藍嵐長長地出了口氣,躺在石**沉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