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心中，確實是有一事不明！”

“但說無妨！”

白月淡笑著，背手望向遠處日暮的天際，一副世外高人，逍遙灑脫的模樣。

“有一件事，待小子抉擇！”

“若是做！”

“則不負本心。”

“但極可能失敗，從而身死道消，一切宏圖，一朝銷毀。”

“但...”

白軒猶豫了一會，才再次開口道。

“若是不做！”

“確實可以貪得一時平安無事，與我無虞！”

“但卻良心難安...”

“而且，小子現在所糾結的是！”

“就算是做了，也似是與天相爭，落入死局！”

“不知道怎樣，才可成功...”

“哦...”

“是這樣嗎？”

白月聽完白軒的話，臉色漸漸變得深沉，像是在思慮。

兩根手指，細細攆著自己的白須。

眼露精光，沉吟著，似在品味白軒話裏話外的味道。

但突然，又哈哈大笑起來。

將白軒都嚇了一跳。

“月長老，這是何故？”

他有些略帶埋怨地看了一眼白月。

這個老登，自己問你話呢！

不答就不答，突然發笑是什麽意思？

“哈哈哈...”

白月並不急著回答。

依舊在開懷。

“謬哉...”

“謬哉！”

“你是我白家子弟，為何，還會說出這種言語？”

白軒皺起了眉頭，望著眼前的白月，有些不明所以。

片刻之後，白月像是笑累了。

放才止住。

背起手來，神色像是看穿世間的一切因果。

一雙好似星辰般璀璨的眼眸。

盯著白軒。

語氣幽幽，既像是在歎氣，又像是在諄諄教導後輩般。

“自天陽大陸，誕生以來！”

“我人族，之所以能夠在此間天地，繁衍下去，立足下去！”

“不至於被其他族群所奴役！”

“所走的那一步，不是死局？”

“天道無情！”

“萬法漠然！”

“我輩修士，如長河之中，幽小一粟，卻想逆流而上，爭取那一份機緣！”

“那麽，去便可！”

“未來之事不可見，未來之事不必憂！”

“不負本心，縱使路上荊棘遍布，亂石從生！”

“也會走出一條康坦大道！”

“事難則棄，違背本心！”

“不得逍遙，我輩，與凡夫俗子，又有何差別！”

白月的一席話，如同醍醐灌頂般，讓白軒大夢初醒！

眼前迷霧，竟數消散，心中平靜，宛若明鏡。

是啊...

答案，不就一直在這裏嗎？

隻是自己，一直沒有勇氣麵對而已。

今天，自己因為害怕被拖下水，不敢救半妖一族。

下一次，遇到困難的任務，自己難道也要想這樣，畏首畏尾嗎？

那還談何拯救天陽大陸這片病入膏盲的大地？

改變，一定是會見血的...

那麽，就從我白軒...

開始好了！

當即，白軒下定決心！

對著白月，就重重一躬。

話語擲地有聲。

“多謝白月爺爺解惑！”

“小子明白了！”

“嗯，孺子可教！”

“你明白就好！”

白月又摸著自己的白須，對白軒笑著點頭。

神色很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