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到實驗室門口是一條直路,沒有拐彎。而且對於四肢健全的人來說根本不長,哪怕是爬五分鍾都能爬完。
李若月進入密道再出來至少過了十五分鍾,按理說林淵都能走幾個來回了。
為什麽人都沒見到?
難不成林淵遇到了點困難?
還是劉善溪遇到了困難?
“先去找那幫白大褂。”李若月四周看了圈,“我沒看到劉善溪,她肯定是出去了。”
“好。”
賀七腳步一轉往小黑屋的方向走。
慘叫聲早已消失了,代替的是細微的哭聲,賀七把門打開,燈光打在他身上,臉完全沒入黑暗。
“最裏麵那個。”李若月指著一個位置。
賀七走進去拉著他便往外拖,絲毫不顧及手裏人的精神已經不正常了。
王諾手舞足蹈,兩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口水蹭了賀七一手。
他有些煩躁地給了王諾一拳。
才一個多小時就成這樣了?他們當時可都是一個月起步的!
那個小黑屋會製造幻境,根據屋子裏的人的生活經曆,製造他最害怕的事情,以此消磨他的精神意誌,讓他崩潰。
賀七等人是穿越者,剛來這個世界就被追蹤然後“請”到實驗室喝茶,他穿越的時候好像才考完高考歇了三個月。
然後他就在小黑屋裏考了三個月的高考,每天早上語文,下午數學,而且在考場上不是身份證沒帶就是準考證沒帶,而且考官發的黑筆還會斷墨,試卷的反麵是空白的。
可以說是精神生理多重折磨。
李若月穿越的時候還在準備第二次考研,穿越過來的第一天差點崩潰變成怪物,好在她接受能力比較強,在崩潰和大哭的選項中選了發瘋。她成功地讓小黑屋的看守打開了門。
因為村子裏沒人打得過一隻怪物,還是發瘋的。
之後被關進小黑屋,她經曆了三個月的考研失敗。出來後李若月差點當場弄死李欲,可惜當時護衛太多,她太虛弱,沒成功。
劉善溪是因為想靠玄學改變自己的壞運氣,她抽卡天天大保底,可是喜歡的角色又太多,她快要窮死了,隻能另辟蹊徑往改運氣上發展,沒想到古籍上記錄的符文是用來穿越的。
她念了一次咒語就成功穿越了,某種意義上也是非常厲害的了。然後她就在小黑屋的幻境裏經曆了五個月的抽卡大保底,給遊戲充錢結果提示充值失敗,不僅錢退不了而且遊戲裏的抽卡券也沒拿到。
期間劉善溪為自己算過無數卦,最後她看開了,在幻境裏打起了鬥地主,最後,她輸了幾百萬歡樂豆被封號了。
此刻賀七在看到小黑屋的一瞬間就想起了曾經痛苦的三個月,他怨氣更盛了!
李若月也想起了不好的過去。
兩人一個拽著王諾,一個拿著炸彈,走到了實驗室的中心。
“有什麽遺言嗎?趕緊說。”賀七把王諾的大腿關節卸了。
“你……你跟我老婆說一句,我還愛她!”
李若月把炸彈綁到王諾身上,回了句:“保證不辦到,我們做事你放心。”
王諾嚇的整個人都開了震動模式。
李若月微微側頭。
“獅鷲來了,那四個護衛還挺能扛。”
賀七拿著炸彈的控製按鈕搗鼓了一陣:“這東西怎麽還要數字密碼?”
“啊?”
李若月拿過來看了看,捏了捏。
“強拆不就行了,把線一剪炸彈就能爆。”
她把按鈕扔到地上,兩個人輪著踩了幾下,本就不結實的小東西直接碎成渣渣。
滴——
李若月聽到了聲音,她拿起來看了一眼。
【01:00】
【00:59】
“臥槽!走走走!”
賀七拉著李若月就往回跑,後者趁那兩三秒的功夫把按鈕和炸彈塞進了王諾的衣服裏,還貼心地拍了拍,保證他碰不到又掉不出來。
王諾抖地打開了震動模式,根本停不下來,騷臭味從褲子裏彌漫出來,熏得他眼淚直掉。
“我錯了……我錯了……”他說,“求求你們別走!”
王諾的恐懼戰勝了疼痛,他趴在地上用兩隻手往前爬,那兩名穿越者的身影迅速消失,他眼前隻有冰涼的灰色牆壁。
他感受到了一下一下的震顫,好像有人在他的心上敲鼓。王諾回想起了小黑屋的幻境——那些穿越者把各種藥丸製劑塞進他的身體,記錄他的狀態。
幾個已經變成怪物的穿越者,此刻就趴在他的背上,他們的聲音溫和又充滿好奇。
“感覺怎麽樣?”他們問。
“放過我吧!我錯了!”王諾甚至無法說完一整段話。
“我們也說我錯了,你放過我們了嗎?”一絲電流傳到王諾身上,但穿越者並沒有因為王諾的慘叫而感到多麽高興。
“我們隻是穿越者,我們做錯了什麽?”
“這些藥效果不錯吧?再吃點兒!”
王諾難以遏製地吐出一灘又一灘綠色的**,大腦好像有千萬根針一同攪拌,骨頭上布滿了螞蟻在爬的感覺。
“我錯了,我錯了,我真錯了……”
又一名穿越者趴在王諾的身上,她把一些製劑打進他的身體。
王諾幾乎一瞬間就失去神智,緊接著強大的電流又逼迫他恢複了理智。
他知道……這些感受其實比不上他們對穿越者做的萬分之一。
又是一名穿越者,她長得尤其好看,頭發跟瀑布一樣落到王諾的臉上。
她把很多物件從後麵塞進王諾的身體。
他們一起將一種透明的藥劑打入王諾的皮膚,後者感受到了難以言喻的快樂和舒暢,緊接著便是連呼吸都成困難的戒斷反應。
王諾一直不理解那些穿越者,為什麽要拒絕如此痛快的感受,寧願一次又一次地承受痛苦。
他到現在也不理解。
那些穿越者抬頭往後看,巨大的爪子已經扒開鐵門來到他們身後。
“去死吧!”
他們說。
於是王諾的胸口連響三聲,強大的衝擊力在一瞬間便讓他變成灰消散了。
淡紅色的靈魂飄**在半空中,他們看著即將崩塌的實驗室,又看向被扒開的洞口,那隻巨大的,金色的瞳孔正緊緊盯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