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集完眼淚的宋銘,轉頭正好對上小肥雞控訴的小眼睛。
宋銘摸了摸虎頭,又撓了撓下巴,衝湛思瀾道:“別抱著它了。”
小肥雞:“嘰嘰嘰!!”
太過分了!!!
它掉頭趕緊把臉埋進了湛思瀾衣服裏。
湛思瀾:“……”
他輕輕摸了摸小肥雞的後背,衝宋銘道:“你別嚇它了。”
小白睜開享受的眼睛,挪到湛思瀾腿邊,蹭了蹭他的手。
小綠也緊跟著過來,纏到了他手腕上。
宋銘:“……”
真沒想到有一日,能夠看到禽類,爬行類,哺乳類動物爭寵。
他站起身衝湛思瀾道:“我去製藥了,別在院子裏呆太久,冷。”
湛思瀾笑眯眯點頭。
宋銘徑直去了藥房,他將小肥雞的眼淚放到了一邊。
他問係統:“小肥雞的眼淚加什麽藥材可以解寒毒?”
“你別給我說紅蟻草,唯一一株已經被小綠吃了。”
係統:“……”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說:“小肥雞的眼淚配合紅瞳蛇木魚,能治療寒氣入體的風濕,是因為它眼淚裏含有純淨的生命之火。”
“如果配合針厄木靈草、鳳凰草、灼日還魂草,便可替代紅蟻草解寒毒。”
宋銘:“藥田裏有這些藥草吧?”
係統一愣,顯然沒料到宋銘一猜就中,他沉默兩秒,才點頭:“嗯,都有。”
“那便不著急,先治繡娘的瘋病吧。”宋銘等著趙家人上門道歉。
正如他所料,第二日,找趙老爺帶著人上門了。
不過名瀾居隻有孟敞和李子越在。
他們雖然不認識趙老爺,但知道趙明,看到他站在老頭身後,孟敞皺了皺眉:“怎麽,今日還想砸店?”
趙明目光驟然變的狠戾,他捏著拳頭,站在原地,根本沒有半點書生模樣。
“怎麽還想打架?”孟敞伸長著脖子,佯裝鎮定道,“你要是敢動手,我們就抱官!”
趙明冷哼一聲,在這泅水抱官,真當自己多大臉!
趙老爺瞪了他一眼,拱手笑道:“請問宋銘公子可在?”
李子越想起早上臨走時,宋銘的交代,他拒絕道:“我們師父不在。”
“敢問宋公子去哪裏了?”趙老爺殷切詢問。
“不知道,師父出診,我們做徒弟的怎麽會知曉。”李子越冷淡道。
孟敞跟著附和:“你們要是沒什麽事,就趕緊出去,別耽擱我們看診。”
趙老爺知道今日是不行了,不過看這鋪子並不能住人,他以退為進道:“看來是我們叨擾了,抱歉。”
他衝下人招了招手,不一會兒,幾個家丁便將整備上等藥材,放到了店鋪裏。
“一點歉意,不成心意,我們明日再來。”
說完便帶著人走了。
孟敞撓了撓後腦勺:“這是準備三顧茅廬?”
李子越拍了他的腦袋一下,“他是想等我們搬東西回去,找到師父的住址。”
孟敞恍然大悟:“真賊!”
“回去時,注意點身後。”李子越不放心道。
顏聞抒親自選的地方,自然不是一般人能夠尋到之處。
當然,歸屬少城主,即便知道,也沒人敢擅自闖入。
“我知道了。”孟敞認真點頭。
而此刻的宋銘,正看著暖暖給繡娘喂**。
如果不把人迷暈,這個針估計很難紮對穴位。
湛思瀾把宋銘要用的銀針,已經用火烤了一遍。
黃老本來想打下手,現在看來,除了觀摩,其他什麽也幫不上。
“娘親,困了嗎?”暖暖捂著繡娘的手,看著她眼睛困頓的想要閉上,又輕柔說道,“娘親想睡一會兒,便睡吧。”
暖暖領著她到床邊,解掉外衣,隻剩下一件裏衣。
宋銘這次的難度不小,因為男女有別的原因,他必須穿過衣服,將銀針準確紮入穴位裏。
黃老有些擔心:“暖暖不是已經知曉全身所有穴位了嗎?不如你告訴她穴位,讓她來?”
穿著衣服針灸,可不是一點難。
何況暖暖天賦比李子越還高,學過一次針灸,就已經知道大概的手感力度深淺了。
宋銘搖了搖頭:“不行。”
隻有他才能使用陣詭一百零一針,如果換暖暖來,五行便成不了陣,更救不了人。
黃老皺了皺眉。
湛思瀾看了一眼宋銘,開口道:“黃老,不如我們出去等吧。”
他記得宋銘施針,不喜歡被外界打擾。
黃老歎了一口氣,見宋銘未挽留,點了點頭:“行!出去等。”
“師父,我可以留下嗎?”暖暖一直握著繡娘的手,看著十分可憐。
宋銘點了點頭,他挪了一把椅子到床前,然後拿起銀針,準確落在穴位上。
因為有暖暖在一旁看著,他又從五針增加到了二十一針。
不過先後隔了一段時間,並沒同詭陣衝突。
暖暖看著宋銘收針,忍不住緊張道:“師父……娘親醒過來……就會記得所有了對嗎?”
宋銘放針的手一頓,目光落在她身後,問:“後悔了?”
暖暖搖搖頭:“不後悔。”
宋銘沒說話,把銀針放回了醫藥箱裏。
暖暖看著**的繡娘,低語道:“娘親想做幹淨的自己,暖暖隻是成全她罷了。”
宋銘摸了摸她的腦袋,站起身:“兩個時辰後,你娘親便會醒來。”
“嗯,謝謝師父。”暖暖打定主意,等著繡娘睜開眼睛,便看見自己。
宋銘拉過被子將繡娘蓋住,隨後提著醫藥箱,出了房門。
湛思瀾和黃老並不在,小白看見他,衝他嗷嗚了一聲。
宋銘在他團起來的白毛裏,看到了一紅一綠,不禁抽了抽嘴角。
這種和睦的場景,他倒是第一次見。
“我去藥房了,思瀾回來,你告訴他一聲。”宋銘蹲下身,戳了戳紅團子。
小白知道宋銘在同它說話,懶洋洋打了一個哈欠,表示同意了。
反觀被戳的肥雞,立馬凶狠的轉過身。
“嘰!”
見是宋銘,又慫巴巴的縮回去了。
宋銘嗤笑一聲,又衝小白說:“把小綠借我一下。”
不等小白同意,小綠已經順著他的手臂,縮在了他衣襟裏。
宋銘摸了摸露出的蛇腦袋,抬腳離開。
小白望著背影發了一會兒呆,隨後一嘴吞了小肥雞,不到一秒,又吐了出來。
濕答答一身口水的小肥雞:“……”
敢怒不敢言,它就著白毛,使勁擦擦。
府中的桂花開了謝,如今梅花都已經含苞。
黃老臉色複雜的看向湛思瀾,皺了皺眉說:“宋銘或許有他的考量,他不是魯莽之人,更不是花心之人。”
“我知道。”湛思瀾臉色認真,“我從未懷疑過他的人品,隻是我想要一個孩子。”
黃老覺得難辦,小夫夫一個想要,一個不想要,明顯他摻合不太好。
“黃老,你隻需要將易懷孕的藥給我即刻,我保證不會亂服用。”湛思瀾每當看到暖暖懂事的模樣,就忍不住想象,要是他和宋銘有孩子,會是什麽樣。
哪怕宋銘怪他,他也想試試。
“我知道您為難,我可以向你保證,孩子若是有醫術方麵的天賦,一定拜您為師。”
麵對這個誘、惑,黃老有些心動。
宋銘和湛思瀾的孩子,無論像誰,肯定都好看。
湛思瀾看到動搖,又說:“黃老,你就幫幫我吧。”
“行!我給你配藥,但事後被發現,你不能給宋銘說是我。”黃老義正言辭道。
湛思瀾點頭:“好,我保證不供出你,不然天打雷劈!”
“呸呸呸,說什麽呢,誰要你發這麽毒的誓言,趕緊呸呸呸,吐掉!”黃老被嚇了一跳,這要是被宋銘知道了,不得比製藥更危險?
湛思瀾照著他說的做了。
……
繡娘醒來的時候,入目便是暖暖那張幹淨又乖巧的臉。
她看著周圍的一切,仿佛置身在夢境裏。
直到暖暖親切的喊娘親,她才回過神來。
“娘親,你沒事了對不對?暖暖好想你!”暖暖看著她清醒的雙眸,撲進了她懷裏。
“暖暖,咱們這是在哪?”繡娘輕輕撫摸暖暖背脊,突然手一頓,她快速鬆開了暖暖,“你離娘親遠一點,娘親身上髒。”
說著她把自己包裹成了一團,用被子緊緊將自己和暖暖隔開。
暖暖的心頓時涼到了穀底。
她知道,繡娘在這一刻,已經選擇了一條不歸路。
“娘親,你在暖暖心裏,永遠最美最幹淨。”暖暖深呼吸了一口氣,“你不想讓暖暖過來,暖暖便留在原地,好不好?”
繡娘渾身顫抖,抱著自己不敢看暖暖的眼睛。
郊外發生的一切,那些惡心的男人,就像是惡魔一般,一遍又一遍淩、辱她。
她抱住頭,嘴裏發出痛苦的嗚咽。
暖暖想靠近,但又不敢,她隻好衝門外喊:“師父——”
宋銘、黃老、湛思瀾掐著時間正好趕到,聽到暖暖驚惶的聲音,嚇得三人趕緊進屋。
房內有屏風擋著,宋銘腳步在邁進門時頓時,他眼疾手快拉住湛思瀾和黃老。
“思瀾先進去。”
黃老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收住腳,往後同宋銘站在了一起。
湛思瀾眨了眨眼睛,剛想問為什麽,猛地想起繡娘經曆的痛苦,他目光堅定的點了點頭。
越過屏風,湛思瀾看著暖暖淚流滿麵的模樣,趕緊把人抱住:“暖暖沒事,師爹來了。”
大概是師爹這次陌生的詞,讓繡娘想到了暖暖方才口中的“師父”,她抬起頭,小心打量湛思瀾。
看著他耐心的哄暖暖,瞧出他是哥兒後,慢慢放下戒備,冷靜了下來。
“你是……我們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