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流血了!”

“不會是懷孕了吧?看著肚子有點像啊!”

“這才成親幾天,哪裏來的孩子?”

“莫不是采花賊的?”

“我天!”

本來還想搭把手的人,聞言趕緊往外讓了讓。

於馨月縱使心中委屈,但此時此刻,她別無他法,她求救的看向陸駿。

“夫君,孩子——”

然而陸駿正怒火上湧,根本聽不進其他人的話,何況隻是被他視為玩物的於馨月。

“陸見亥,你個老東西,還想甩鍋給我,你忘了你是怎麽求我留下的了嗎?”

陸見亥被掐的兩眼發白,顏聞抒連忙讓林一和小竹將人分開。

於馨月捂住肚子,手上沾著血,她求救的看向宋銘和湛思瀾。

“求……你們,救救……我的孩子!”

宋銘看了一眼她身下,這孩子已經保不住了。

至於於馨月,暫時不會死。

他看向顏聞抒:“給她請個大夫吧。”

於馨月瞪大了眼睛:“不!你是神醫!你一定能救我的孩子的對不對?”

“宋銘,他們醫醫術都不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好不好!”

而此刻,被拉開的陸駿終於看到了於馨月。

他視線落在離的最近的宋銘身上:“是你對不對?你推的她!”

湛思瀾皺眉:“分明是你自己推的人!少在這裏胡說八道!”

“就是,自己娘子都看不好,還怪別人!”

“哪裏是看不好,分明是他脾氣太大,報應!”

“他手上那麽多條人命,失手殺了自己兒子,這是在還業障!”

“殺氣重的人,活該沒有子嗣!”

聽著眾人你一言我一句,陸駿麵色鐵青,恨不得將這些人全都碎屍萬段!

顏聞抒看著隻是皮外傷看著嚴重的陸見亥,衝林一死使了一個眼色。

對方拎著陸見亥到了於馨月跟前:“趕緊給她看。”

於馨月立馬尖叫:“不!我不要他看!他跟我夫君有仇,定然不會好好看病!”

“宋銘,你身為大夫,為什麽不救我!”

“為什麽不肯救我的孩子!”

宋銘立在原地,居高臨下看著她:“如果你想失血過多而死,可以繼續拒絕。”

聽到這句話,於馨月怒氣漸漸被恐懼取代。

於馨月被人抬進了陸家醫館,陸駿想跟著去,卻被林一攔了下來。

顏聞抒掃過縣令,眸光落在了陸駿身上。

“縣令你可還記得,殺人之罪,該如何處之?”

縣令身子一抖,垂著頭撲通跪在了地上,“殺人償命,罪大惡極者,五馬分屍。”

“換作陸駿這種呢?”顏聞抒眸色平淡,仿佛在說一件小事。

“應當……滿門抄斬,陸駿本人……處極刑!”縣令頭越埋越低。

“那包庇之人,以及奶買凶者呢?”

“也當……死刑。”

陸駿聽到這裏,哪裏還顧及裏麵的於馨月,拔腿就跑。

顏聞抒正要派人去追,宋銘製止道:“讓小白去吧。”

話音剛落,還未等顏聞抒同意,小白已經飛奔了出去。

顏聞抒:“不會沒命了吧?”

宋銘搖了搖頭:“小白會給他留一口氣的。”

縣令渾身抖得跟篩子似的,伏在地上,頭也不抬。

“走吧,去醫館看看給你進供的人。”顏聞抒頭也不回走了。

縣令臉色慘白,少城主什麽都知道!

得知這個結論,他直接暈了過去。

林一不管那麽多,拖著他進了醫館。

“我們要進去嗎?”湛思瀾眉心一蹙,目光落在了醫館的大門上。

“嗯。”宋銘點點頭,又扭頭對張秀秀等人道,“想討回公道,這是最好的時機。”

三人對視一眼,急匆匆往裏麵走。

“走吧。”宋銘握住湛思瀾的手。

兩人到時,於馨月的血已經止住了。

現在正躺在榻上昏睡。

宋銘三人在床榻旁邊的椅子坐下。

顏聞抒問:“陸見亥,是你自己認罪,還是再聽人指認?”

陸見亥被打的鼻青臉腫,加上陸駿那掐他的勁兒,脖子上已經有一圈淤青。

林一見他站著不動,直接給了他膝蓋一腳。

“碰”地一聲,膝蓋著地,伴隨著他一聲悶哼。

“少城主,我一心救人,怎麽可能殺人,你們怎麽能聽信一個殺害自己妻兒的人的話!”

陸見亥並不認罪,他甚至認為,顏聞抒沒有證據。

即便這些人咬定了是他,一個瘋瘋癲癲,一個拿刀神誌不清的老婆子,還有一個丈夫死了那麽多年的婦人,能拿他怎麽樣?

沒有證據,便是一麵之詞。

房嵐洲最激動,聽到這句話,直接撲了上去,衝著陸見亥,就是兩腳!

“你還要臉嗎!”

張秀秀把孩子放在一邊,拿起旁邊不知誰遺留的拐杖,就往陸見亥身上招呼。

“啊!你們這些瘋子!”

陸見亥想躲,但哪怕躲過了棍棒,也躲不過房嵐洲的腳。

他痛的尖叫連連,偏偏沒有一個人管。

連帶著昏睡的兩人,也被殺豬般的尖叫吵醒。

於馨月睜開眼睛,看到這一幕,嚇得隻往角落縮。

她抱著頭,發出短促的尖叫。

“啊啊——”

陸見亥還在狡辯:“少城主……這是想屈打成招嗎?”

顏聞抒看向醒了的縣令,後者跪在地上,戰戰兢兢不敢說話。

顏聞抒諷刺一笑,衝張秀秀三人道:“能控製住不動手嗎?”

三人臉上露出恨意。

宋銘看向張秀秀旁邊的小孩,現在細看才發現這孩子,眼神呆滯。

跟癡傻自閉的孩童無異。

他想了想,還是開了口:“在孩子麵前,太血腥不好。”

張秀秀聞言看了一眼旁邊的兒子,抱著孩子站在了門邊。

外麵被侍衛攔住,剛看的人,伸著腦袋往裏看。

可惜,隻能隱約瞧見人影。

老婆子見張秀秀站遠了,對視一眼,也決定讓顏聞抒好好審訊。

湛思瀾看著這一幕,不知為何鬆了一口氣。

宋銘很滿意,他看向顏聞抒:“真話丸要用嗎?”

陸見亥臉色一變,不過因為被打的太慘,已經看不出什麽來了。

“可以啊。”顏聞抒衝宋銘攤開了手。

陸見亥見狀,手伸進衣兜裏,現在他隻剩下這東西了!

隻要他們呼吸,就會中招!他就有機會從挖好的地道逃跑!

黑衣人說過,隻要他提前服下解藥,就不會有事!

宋銘掏出真話丸的藥瓶,剛遞到顏聞抒手上,突然聽湛思瀾驚呼道:“小心!”

黑色霧狀的東西,瞬間籠罩了幾人所站的地方。

宋銘被湛思瀾推到了黑霧無法蔓延的地方,他瞪大了眼睛。

“湛思瀾!”他喊了一聲,又想起這東西在《肉骨白書》看到過,他大聲喊道:“大家屏住呼吸!”

林一慌亂之際,快速捂住顏聞抒的口鼻,將人推到了安全的地方。

又快速踹了小竹一腳,而他因為呼吸困難,脖子上的青筋爆起,隨後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林一!”顏聞抒驚呼一聲,想要去救人,卻被小竹拽住。

“公子,不可!”

“思瀾,往我這邊走!快點!”宋銘見湛思瀾沒有反應,還以為他及時屏住呼吸,加上背對著黑霧,所以才沒有反應。

然而他卻沒有動,這讓宋銘心揪了起來。

“啊——”

“嗬——嗬——”

兩道怪異的聲音響起,隻見於馨月使勁撓著自己的脖子,喘不過氣來的模樣,眼白翻了起來。

而陸見亥,則倒在地上,死死掐著自己的脖子。

他不甘心地看著黑霧,好像在說——為什麽會這樣!

而肚滿肥腸的縣令,嘴唇烏黑,瞪大著眼睛,已經沒有了生機。

“湛思瀾!”宋銘驚慌的聲音再次響起,隻見站立的人,突然倒在了地上。

他顧不得那麽多,屏住呼吸跑向湛思瀾。

同時在腦海裏呼叫係統:“鴻靈!趕緊兌換解藥!解藥!”

然而鴻靈卻沒有回複他。

宋銘抱住湛思瀾,正準備後撤,卻發現部分黑氣,正悄悄往湛思瀾身體裏鑽。

他震驚之際,張開了嘴,就在他以為自己也會中招之際,卻沒想到他能自由呼吸,根本不受影響。

宋銘看著於馨月伸著手求救,他試了試湛思瀾的脈搏,發現跟平時無異。

可為何昏了過去?

“銘兄,救林一!”

顏聞抒的聲音,打斷了宋銘的思緒,他先將湛思瀾放下,把臉色已經青白的林一拖到了顏聞抒身邊。

等他再回去時,陸見亥和於馨月都沒了呼吸。

他也沒管,抱著湛思瀾到了安全的地方。

“林一,你堅持住!”顏聞抒語氣裏帶著慌張。

小竹看著林一脖子上的青筋,我死死咬住了嘴唇。

宋銘把湛思瀾放在椅子上,這才來查看林一的狀態。

摸到對方的脈搏,他心一沉。

他拿出針厄木靈草和靈泉,徑直喂到了林一嘴裏。

隨即扒開林一的衣服,快速下了十針。

原本五針就能形成的詭陣,生生用了兩套五行穴位才壓住。

然而這還隻能暫時壓住黑霧蔓延。

因為這黑霧已經超出了毒物的範疇,它在林一的體內,化身為一股氣,流走全身。

喉嚨無法呼吸,隻是其中一個最明顯的症狀。

“趕緊把人送回住處,施針隻能管兩個時辰。”

“好!小竹,你帶著林一回去。”顏聞抒想也不想到,見小竹目露猶豫,他又道,“我是你們的少城主!”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小竹隻得同意。

他背起林一往外走,宋銘則去抱湛思瀾,把人抱起之際,他又探了探對方的脈搏。

宋銘麵色複雜,係統沒有反應,湛思瀾也沒有異常,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張秀秀等人已經被嚇傻了,呆愣站在一邊,直到宋銘他們離開,才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