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公布名次時,宋銘的名字再次躍居榜首。

張管事見宋銘不去看榜單,反而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欲言又止道:“宋公子,你……”

宋銘需要帶走的也就幾身衣服,他三下兩除二收拾好,回頭看向張管事:“還有事?”

張管事訕訕一笑:“暫時沒有。”

宋銘挑了挑眉,往外走了兩步,又停住腳:“下次比試什麽時候通知?”

“這個我不能做主。”張管事實話實說道。

宋銘點點頭,這次比試隻留下前十名,所以他猜測下次比試,應該還是在張家的地盤上。

不過既然張管事不願意透露,他也就不問了。

船到橋頭,自然直。

他總會弄清楚張家的目的的。

他一離開,朱青和齊俊便看完了榜單回來了。

兩人這次還是原來的名次,朱青想詢問宋銘昨日的事,卻沒想到撲了一個空。

齊俊看著朱青擰了擰秀氣的眉毛,意味深長道:“朱公子不會動心了吧?”

齊俊故意停頓了一下,又侃侃道:“畢竟宋銘那容貌舉世無雙,先不說醫術了得,就連毒術也不在話下,倒是滿足朱家擇婿的要求。”

朱青手指攥緊,看向齊俊的眼神充滿了厭惡:“我朱家的事情,就不勞煩齊公子費心了。”

齊俊嘖嘖咋舌:“可惜,我聽說宋銘已經娶親了,也是夫郎,容貌似乎也是上等。”

他目光打量的落下朱青身上,歎息一聲道:“宋銘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要是我——就選擇美人環繞,而不是在一棵樹上吊死。”

“住嘴!”朱青麵色鐵青,齊俊這話不懷好意。

他朱家的人,即便是嫁人為夫,也絕不會做小!

當然了,更不會選擇有夫之夫。

“齊公子,心思還是用到正途為好!”

聽到朱青警告的話,齊俊不以為意。

眼前的人若真未動心,何必事事湊到宋銘跟前。

再說了,朱家的手段又哪裏光榮了!

別以為他不知道,朱青的母親之所以能嫁朱父,還得多虧了張家的情人蠱。

不然朱父怎麽可能忘了伉儷情深的發妻。

雖說發妻已死,往事成灰,可越是不能長久相伴,越是讓人永久不忘。

他是男人,他又怎麽會不清楚。

如今朱家夫婦看著和和睦睦,實則還不是卑劣手段。

同他齊俊又有何差?

他不禁嘲諷道:“朱夫人的手段確實正當的不得了。”

朱青又豈會沒聽過外麵的流言,他想反駁,可又無從反駁。

最後冷冷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齊俊眯了眯眼,見他轉身要離開,對著他的背影道:“宋銘那樣的男人,你就不想掌控在自己手裏?”

回應他的是朱青的背影,不帶絲毫停留。

齊俊攥緊了拳頭,臉上的玩味逐漸變成冷冽。

無論是誰,隻要擋了他的路,他都不會放過的!

……

宋銘剛進客棧,同裴清坐在一起聊天的湛思瀾,便心有靈犀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湛思瀾激動的站起身,因為起的的太急,碰倒了腳邊的凳子。

“砰”地一聲響,讓客棧的人紛紛看了過去。

掌櫃順著湛思瀾的視線,率先看到宋銘,笑吟吟道:“宋公子,你回來了。”

宋銘衝他點點頭,隨即跨步走到湛思瀾跟前。

後者撲進他懷裏,緊緊抱住他的腰身。

“比試結束了嗎?”湛思瀾在他懷裏抬起頭,眨了眨眼睛,似乎在確認真的是宋銘。

“嗯。”宋銘揉了揉他的腦袋,三日未見,他也想懷裏的人了。

從沐城出來後,他們還未分開過這麽長時日。

裴清笑著打招呼:“師父。”

宋銘頷首,問:“林一呢?”

裴清:“有事出去了。”

宋銘琢磨了“有事”兩個字,湛思瀾湊近他,小聲道:“你不在的這三日,周家的人時常來客棧鬧事,林一將人趕走了一次,但周家人執著,林一無奈,隻好去周家,從根源解決這事去了。”

宋銘皺了皺眉:“去多久了?”

裴清冷靜道:“半個時辰。”

宋銘眯了眯眼,看來給周家的教訓還不夠。

周老那樣的人,自然家裏人也不怎麽樣。

“林一回來了,讓他來找我。”宋銘這話是對裴清說的。

裴清點頭。

宋銘又衝湛思瀾道:“我去休息一會兒。”

湛思瀾看著他眼下的青黑,想來沒怎麽睡好,便點了點頭。

一個時辰後。

一個年近四十的婦人,帶著一群人進了客棧。

湛思瀾和裴清正對宋銘拿了第一高興,雖然宋銘風輕雲淡同他們說了一次,但從別人吹捧的口中得知,那感覺又不一樣。

兩人看到婦人,好心情頓時沒了。

這個婦人,便是周老的發妻。

胡攪蠻纏,蠻不講理。

“宋銘不是回來了嗎?我命令他給我家老爺道歉!”周夫人中氣十足,全然不像剛死了丈夫的婦人。

她下顎一抬,冷哼道:“他必須跪在我家老爺麵前懺悔!”

“你做夢!”湛思瀾想也不想,直接反擊道。

“你又算哪根蔥!”周夫人目光玩味:“敢挑釁我!”

前些日子周夫人和周老的徒弟一來來的,不過似乎顧及著自己是長輩,她就如同吉祥物一般站在一旁。

今日這般跋扈,倒是將她的性格,展現的淋漓盡致。

湛思瀾麵無表情看著她:“周老同我夫君比試,是寫了生死狀的,怎麽,周夫人想讓周老在天之靈,言而無信?”

“小兔崽子油嘴滑舌!”周夫人上前一步,衝著湛思瀾薅了一把。

好在湛思瀾閃躲及時,沒被她撓花了臉。

“就是你們故意設局,想要我家老爺的命!你們還我老爺命來!”

湛思瀾覺得她是在無理取鬧。

可偏偏有人信她說的話。

“周老確實惜命,這蠱惑別人寫生死狀,不就是想害人性命嗎!”

“確實,換作我家老爺被人這麽害死了,我也咽不下這口氣!”

“別說下跪道歉了,就是償命都應該!”

“這客棧住著的人是誰啊,竟然敢跟周老寫生死狀比試。”

“宋銘啊,就是那個在張家大會發揮好得了第一的那個人。”

“那他都得第一了,怎麽還跟周老過不去?”

“當然是為了名聲大噪啊!小小比試第一算什麽,周老可是風行榜第十!”

“這次不是有好些新人嗎?難不成宋銘怕自己不能光明正大脫穎而出?”

“別說,還真有可能!”

“這宋銘良心也太黑了。”

“看他家夫郎這麽咄咄逼人的模樣,就知道了,一個得行!”

“有道理!”

裴清聽著他們的議論,頓時冷靜不下來了。

他張嘴大聲道:“周夫人,論倒打一耙的本事,沒人比你更精打細算了!我師父當時分明隻答應了和黃中天的比試,是周老自己同秦亢橫插一腳,結果技不如人輸了,你們非旦沒有自知之明,反而來指責我們,要不要臉?”

湛思瀾提高了聲音補充道:“當時我夫君以知道的藥方,同黃中天比試,是周老和秦亢也想要,所以才參與了進來。”

“輸了就是輸了,周夫人,你不要臉也有個限度!”

湛思瀾可以說是非常不客氣了。

可這周夫人敢鬧這麽大,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她見罵不過,便直接讓人上手。

“給我抓了他們掌嘴!牙尖嘴利!”周夫人一揮手,身後的人一擁而上。

兩個哥兒而已,她還不信解決不了!

湛思瀾和裴清沒料到周夫人真敢動手,偏偏看戲的人,明知道他們有理,也不出手幫忙。

這些人力氣大,身手又好,而此時林一又不在。

很快兩人便被抓住了。

周夫人看到湛思瀾那張臉,想撕碎的心都有了。

她走到湛思瀾麵前,甩手就是一耳光。

“啪”地一聲,響徹整個客棧。

“思瀾!”裴清奮力想要掙脫束縛,可他力氣太小了,身上又沒有可以撒開的毒藥,一時之間隻能幹著急。

湛思瀾被打的臉一麻,甚至嘴角都帶了血。

不到一會兒,臉便腫了起來。

他後悔讓小白和小綠進宋銘的空間了,不然就憑借那兩小家夥,就是十個周夫人,也打不了他。

“你不是嘴硬嗎?怎麽不嘴硬了?”周夫人尋了許久的機會,終於等到了。

若非有人告訴她,引開林一,她也教訓不了人。

“在這壘城,也不看看是誰的地界!”周夫人看著湛思瀾另一邊精致的臉,抬手想要再次甩上去。

突然,她手一麻,仿佛被什麽叮咬了一口,同時,疼痛感蔓延全身。

“啊!”她一身驚叫,還未來得及查看,整個人倒在地上,痛的打滾。

湛思瀾心有靈犀看向樓梯口,隻見宋銘陰沉著一張臉。

他身形如魅,一個便到了湛思瀾跟前。

下一秒,他手一揚,押著湛思瀾和裴清的人慘叫一聲,同周夫人一眼,抱著身體在地上痛的滾來滾去。

“她打你了?”宋銘的聲音如同冰渣子刺在皮膚上。

他方才空間裏,正準備再多備即可伐毒丹,沒想到鴻靈突然提醒他,湛思瀾受傷了!

來不及多想,他閃身下樓,沒想到還是慢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