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宋銘和葉思瀾正準備睡,忽然聽見走廊傳來了倉促的腳步聲。
四目相對,兩人屏住了呼吸。
隱隱約約隻能聽見有人在說話,但聽不清別人在說什麽。
突然,葉思瀾瞪大了眼睛,他小聲道:“我好像聽見了葉思思的聲音。”
宋銘想起回來時,顏聞抒微醺的狀態,他怔住的望著葉思瀾:“顏聞抒完了。”
葉思瀾一頭霧水,沒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宋銘拔腿就要走,想到什麽,又叮囑道:“在屋裏等我,不管聽到什麽,都不要出來。”
葉思瀾懵逼的點頭,目送他鬆開。
宋銘到顏聞抒門外時,小竹正站在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看到宋銘來,他如同看到了救星:“宋神醫,我家公子今晚好奇怪……”
他話還沒說完,裏麵傳來女人嬌媚的聲音,宋銘臉色一沉,“踹門!”
“啊?”小竹傻在原地。
宋銘看了他一眼,一腳踹開了房門,淩亂的衣服散落了一地,顏聞抒雙目猩紅,將衣不蔽體的葉思思按在身下。
“啊!”看到進來的人,葉思思一聲驚呼。
宋銘上前一把薅起顏聞抒,按著人朝後退,他一邊搜索顏聞抒身上的解藥,一邊衝小竹說,“把人裹起來,別髒了眼睛。”
小竹:“……”
能把活色生香說成髒了眼睛,也就宋神醫一個人了。
不過小竹還是照做了,他扯過被子,扔在了葉思思身上。
顏聞抒的力氣很大,宋銘分神的那瞬間,差點被對方掙脫。
好在宋銘找到了清腦丸,他往上掐住對方的脖子,二話不說,直接塞了對方嘴裏。
“宋銘!你給他吃了什麽!”葉思思從驚慌中回過神來,她瞪著宋銘,目露凶光。
“解情人蠱的解藥而已。”宋銘鬆開顏聞抒,居高臨下看著葉思思。
“不可能!你不可能有解藥!”葉思思話音一落,“噗”一聲吐了一口血。
宋銘見狀,知道情人蠱已經解了。
首次種下情人蠱,若是母蠱主動靠近,子蠱必然受不了**。
但倘若距離夠遠,隻會讓子蠱那方產生是一見鍾情的錯覺。
“宋銘——”葉思思嘶啞的聲音,猶如地獄索命的惡鬼。
“你果然跟那個賤人一樣!一樣讓人討厭!”葉思思想試著用母蠱召喚子蠱,然而除了絞痛外,顏聞抒沒有半點波動。
她不可置信道:“不可能!怎麽可能!姨母明明說情人蠱無藥可解!”
“都是假的!我不信!”
宋銘聽聞他那一聲“賤人”,眸色一冷,情人蠱剛種下,母蠱和宿主的羈絆並不深,所以並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
適當調理,再取出母蠱,便不會有事。
但此刻,宋銘有了其他想法。
如果能拿到情蠱……他眯了眯眼,勢必要讓這些人都嚐嚐苦楚。
他一步一步走到葉思思眼前,蹲下身冷眼盯著她:“誰給你的情人蠱?”
葉思思對上那雙冷然的眼睛,連忙往被子裏縮,情急之下,她衝顏聞抒求救道:“顏公子,救我!”
顏聞抒此刻已經醒了,他揉了揉腦袋,看著地上的狼藉,他臉色一沉。
再看到宋銘時,他鬆了一口氣。
偏偏葉思思不知進退,甩鍋道:“顏公子,你毀了我的清白,還想殺人滅口嗎?”
“若是我姨母問起來,我看你們該怎麽交代!”
她不說還好,一說顏聞抒立馬想起了張怡遞過來的那杯酒。
“本少主在自己住的地方,你主動上門勾引我,何來交代一說?”
“你自己不要臉,關我何事?”顏聞抒扯出小竹腰間的長劍,徑直朝葉思思走去。
葉思思嚇得裹住被子連忙後退:“你想做什麽!”
“我姨母可是城主最寵愛的夫人!”
顏聞抒冷笑一聲:“死人是不會告狀的!如果你是怡夫人親生女兒,本少主或許還會忌憚,可惜你不是!”
“銘兄,讓開些,免得誤傷了你。”
宋銘站起身,退到了小竹身側,冷眼旁觀。
葉思思這下徹底慌了,她看向大門口,漆黑的夜色,沒有一個人。
“我再也不敢了!顏公子是我鬼迷了心竅,你放過我好不好?”她顧不得衣不蔽體,舉起手作出發誓的手勢,跪在顏聞抒跟前,“我保證今天的事,我不告訴任何人!”
顏聞抒舉起劍,聲音猶如寒潭刺骨的冰水:“晚了!”
葉思思見劍朝自己砍過來,她衝宋銘道:“我給你情人蠱!”
“慢著。”宋銘上前一步,捏住了顏聞抒的手腕。
顏聞抒皺了皺眉,見宋銘勢在必得,他丟下劍,讓到了一邊。
“你如何給?”宋銘麵無表情看著葉思思,那眼神仿佛她隻要說假話,他能立馬給人一個痛快。
“隻要將母蠱取出,喂養一段時間,便能有子蠱了。”葉思思不敢隱瞞,母蠱的子蠱也可以成為母蠱,隻要母蠱不死,便能生生不息,代代繁衍。
“那你取吧。”宋銘把腳邊的劍踢給她,“是剜出來,還是用藥,你自己看著辦。”
葉思思本來想說,想要取出母蠱,隻能找怡夫人,沒想到宋銘不按常理出牌。
她咬了咬唇,想要再拖延時間,可對上宋銘那雙取不出來就去死的眼睛,她顫抖著身體垂下了頭。
宋銘沒有耐心等她考慮,轉身衝顏聞抒道:“顏聞抒,人死了告訴我埋的地方即可。”
“我取!”葉思思不敢再耍小心機,尤其是見顏聞抒真想殺了自己後。
她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宋銘,拿起地上的劍,在指尖劃了一道口子。
血滴落在地上,葉思思又取下頭釵,將上麵的粉末,抖落在了血裏。
她手放在血珠前麵,不一會兒,蚊蟲大小的蟲子,蠕動著從指尖爬了出來。
宋銘找了一個盒子,把蠱蟲裝了進去。
“我可以走了嗎?”葉思思往後挪了挪。
顏聞抒看向宋銘,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宋銘掏出一個瓶子,倒了一顆藥丸給小竹,“喂她吃下去。”
“宋銘!你說了放過我的!”葉思思一臉恐懼,想跑又被摁了回去。
“唔——我不”吃,可惜她根本不是小竹的對手,對方掐住她的下顎,手一抬便讓她把藥丸吞了下去。
葉思思掐住脖子劇烈咳嗽,試圖將藥丸吐出來。
“放心,這毒藥不會死人。”宋銘見她停下動作,又輕飄飄道,“除了我,這毒無能能察覺,更解不了。”
葉思思崩潰道:“宋銘!你到底想做什麽!你要的東西我已經給你了!放過我好不好?我保證不找葉思瀾麻煩了!”
“求你們放過我好不好!”
葉思思十分後悔,沒有聽張怡的話循循漸進。
她哭的妝都花了,看起來跟女鬼似的。
聽見她鬼哭狼嚎,顏聞抒覺得頭疼,他衝小竹使了一個眼色:“打暈,丟出去!”
小竹眼疾手快,一掌劈了下去。
“公子,丟哪?”小竹嫌棄的把人抗在肩頭,這府裏,丟遠了,容易被巡夜的守衛發現,丟近了,萬一扯上關係就麻煩了。
“哪裏男人多,丟哪裏。”顏聞抒給了他一個冷眼。
小竹會意趕緊走了。
屋裏一片狼藉,顏聞抒住不下,他衝宋銘道:“今晚我跟你擠一擠。”
“不行!”
“……”顏聞抒深呼吸一口氣,打商量道,“就一晚,讓我睡地板都行。”
隻要一想到他差點對葉思思親下去,他就渾身跟有螞蟻在爬似的,見宋銘一臉冷漠,他又**道:“我可以告訴你,蠱蟲在身體裏的感覺。”
宋銘冷冷看了他一眼,一聲不吭走了。
顏聞抒扭頭看到地方的血,再回憶起蟲子的模樣,他差點沒直接吐出來。
管不了那麽多,他衝宋銘追了出去。
剛看到人影,準備叫住對方再商量,誰知一個身影衝到了宋銘跟前。
從兩人姿勢來看,很是親昵。
金屋藏嬌?
想到葉思瀾可憐的模樣,他猶豫了半響,覺得自己還是得管。
他故意加重了腳步聲,引門口的人注意。
“咳咳——”
宋銘和葉思瀾對他的聲音再熟悉不過,兩人齊刷刷回頭,看向始作俑者。
顏聞抒看清葉思瀾的臉,他身體一僵,又麵色一凝。
“糟了,沐子玉今晚會動手。”
宋銘早就猜到了,葉思思鬧出這麽大動靜,都沒有人來幫忙,肯定是有更大的事情的發生。
他麵色如常道:“不一會兒,應該會有人來請我們過去。”
他話剛說完,便見來福匆匆從外麵進來。
“還請少城主和宋大夫跟老奴走一趟。”來福看到葉思瀾,又說,“葉公子一並去吧。”
顏聞抒不知道來福幫沐子玉做事,他詫異的在葉思瀾和來福之間來回看。
宋銘握住葉思瀾的手,衝來福道:“大總管請帶路。”
來福點點頭,走在了最前麵。
顏聞抒拉住宋銘,擔心道:“會不會有詐?”
宋銘搖了搖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去了就知道了。”
一行人快速來到了主殿,隻見沐子玉跪在一邊,沐年成垂頭而坐,仿佛老了十歲,而榻上的張怡,頭發斑白,皮膚鬆弛盡顯老態。
看樣子是反噬過大,昏過去了。
“沐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