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拿這說事兒!

南方一如既往的烈日當空,隻是誰也沒發現,在眨眼的瞬間裏,晴朗的天空上有什麽東西消失退去不見了。

或許是感覺到了什麽,或許隻是巧合,在無形的詛咒消失的下一秒,站在門前等晨傲的索爾突然抬頭看天,瞳仁裏有著深深的迷惑。

部落外傳來野獸的叫聲,躁動歡騰,好像有什麽東西悄悄的發生了變化。

“師父,不是說天氣轉涼了要少出屋,免得生病嗎?”晨傲扛著狼的屍體大步的過來,同時再說:“我先把吃的給他們送過去,你回屋裏等我吧!”

在引導了晨傲的巫力之後,索爾顯出老年態就一直沒恢複,不似從前那般精神。不過此時的索爾卻覺得精力充沛,在聽了晨傲的話後並沒反駁,點頭朝屋裏步去,邊走邊嘟囔地說著:“變了變了有什麽變了……”

“變了?什麽變了?”走出幾步的晨傲聽得步子停了停,側過頭去問索爾,後者沒有回答的意思,推門進了屋中。

變了?晨傲偏頭想了想,部落裏的一切都沒變化,幾十年如一日,非要說變的話,就在剛剛他感覺到了巫力的改變。不過這隻是他的感受,而且一閃即過如同幻覺一般,為什麽師父也在喊變了呢?

變了嗎?

北方王城的宮殿裏,狼藉一片,眾黑巫早就收起了苦苦支撐的屏障,劫後餘生的大口喘息著。在三五米開外的蘇嬌錯愕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她跟前衣裳破爛不堪,異常狼狽的夏寞則靜靜的看著她。

靜默無聲,直到蘇嬌自己打破了寧靜。

“我……吸收了黑巫核,這樣南方的詛咒能解開嗎?”太不真實了,這是要變成大boss的節奏啊!

聽她第一句話是關心南方,提心吊膽靜站在蘇嬌麵前的男人重籲了一口氣。

夏寞緊張到繃起的表情一緩。伸手拍了拍她的額頭,說:“黑巫核都成了你的,你說還不解開嗎?”他都已經感覺不到黑巫核帶來的影響了,想必南方的詛咒也順利的解開了。

蘇嬌的表情也是一鬆,說:“那就太好了。”

一點兒都不好!冬極幾乎把大牙給咬碎。百年前,集了上千位厲害的黑巫煉成的黑巫核就這麽被蘇嬌給吸收了,他不知道有哪裏好的。

“那個人!剛剛那個女人是琳瑟?”冬極不用問宇白,從他驚訝的表情就能瞧出從天而降的女性身份。琳瑟不愧天才的名頭,居然小小年紀就會了時間穿梭的巫術。冬極狠咬著牙,在宇白回答之前又擠了一句:“她究竟想幹什麽?”

琳瑟想幹什麽。宇白不能回答,就連蘇嬌也說不明白她老媽想幹什麽。不過蘇嬌還是明白了一件事,她老媽會在年青的時候穿梭時間來幫她。一切都是因為注定好了的。

任重道遠,這還隻是個開端,她還有更多必須要做的事。

注定?嗬!夏寞暗想,平淡的兩個字,包含了不知多少的無奈。哪怕利用了時間穿梭看到了未來。琳瑟還是不能改變早就注定的軌跡。

那蘇嬌的注定是什麽?南方的注定又是什麽?那麽他的注定呢?

“……你在走什麽神,走啦!回南方去!”下了決心的蘇嬌,比夏寞還幹脆,她邊說邊拍著他的肩頭,後者被拍得抽了口涼氣。

注意力集中的時候倒不是覺得,等到鬆懈下來才發現。他身上到處都是被黑火星給灼傷的地方。

全身是傷怎麽走,而且身上的衣裳就沒處好的地方也沒法走啊!夏寞暗翻了個白眼,對蘇嬌的粗枝大葉有些無奈。正打算給自己治療時,突聽冬極氣急敗壞地喊道:“抓起來,把他們抓起來!”

放下恨意,不等於蘇嬌不討厭黑巫,聽到冬極喊著要抓人。她將夏寞往身後一拉,很漢子的擋在了前麵。吼道:“好啊!有本事就來抓啊!”巫力騰起在手間,近似於透明的光團表麵有著一層黑色的火焰。看到那令人有心理陰影的黑火,往前衝來的黑巫無一不麵色發青,雙腿發軟,哪裏還有人敢冒死的湊到蘇嬌麵前。

灰巫本來就是黑巫的克星,而吸收了黑巫核的蘇嬌,早就黑灰不分,強大到了某個令人夠不著的程度了,縱是這裏最厲害的第一黑巫冬極,都不一定會是她的對手。

冬極快氣吐血了,繼續喊著抓蘇嬌的話,同時親自動手殺了幾個不聽話的黑巫。不衝上去抓人就會死在第一黑巫的手上,而衝上去的結果卻也是隻有死路一條,真可謂是前有狼後有虎,橫豎都隻有一個死。然而殺雞儆猴的效力很大,大部分的黑巫都寧願一搏,叫喊著朝蘇嬌和夏寞圍了過來。

夏寞對於黑巫的死活,向來不怎麽關心,這個時候的蘇嬌也對殺黑巫這種事有些麻木,加上她明白自己要做的事還有不少,不能輕易的折在這裏,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動起手來更是沒有慈悲可言。

一場混戰瞬間拉開,占上鋒的卻是蘇嬌和夏寞,不對,準確的說,早就受了傷的夏寞隻能叫打醬油,不讓黑巫術沾到身上,到處的躲避著,時不時的來一發白巫術偷襲,而真正有戰力的是才吸收了強大的黑巫力的蘇嬌。

攻擊的灰巫術會使人石化,而其中的黑巫力則會立馬令石化的人燒成灰燼,黑巫的人數在明顯的減少,看得宇白不忍地對冬極說:“師父,還是住手吧!”

“閉嘴!”冬極早就氣得表情扭曲,再聽到自己不喜歡的徒弟說著與自己想法相背的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一把抓過宇白的衣襟,咬牙切齒地說道:“這就是你想要的?毀掉了黑巫核對你有什麽好處?”

沒好處,可也沒壞處……宇白想這麽回答,卻不敢在冬極氣頭上接他的話,撇開了視線抿唇不語,黑色的瞳仁裏並沒有半絲心虛。

聽冬極在質問宇白好處,國王也在思考利弊。百年前壓抑住南方,純粹因為琳瑟愛上白巫,當年的第一黑巫感覺像是輸給了第一白巫似的,遷怒之下做出了逆天的行為。百年過去,有怒也好,有恨也罷,都該告一段落了,加上解了南方的詛咒,對北方並無影響,何不賣個人情就算了呢。

不太明白黑巫與白巫那種對立情緒的國王,更多考慮的是對北方未來會不會有影響。在權衡之下,確定南方不會給北方帶來災難,國王也覺得冬極應該讓送死的黑巫住手。

“冬極,讓他們住手。”國王不知什麽時候站到了冬極的後方,命令的口吻裏帶著幾分疲憊。

國王的命令,身為第一黑巫的冬極自然是不能不聽的。隻是冬極完全不敢相信他聽到了什麽,略鬆了下擰著宇白衣襟的手,滿臉驚詫的回過頭去看著國王,愣愣地問:“王,為什麽?他們可是灰巫和白巫!”

“讓他們住手吧。”國王一掃之前老好人的模樣,但也不算太嚴肅地重複了句,末了沒給冬極解釋,更是連冬極追問的時間也沒給,撐著大臣的手轉身離開。

想國王繼位時,他一同的接了第一黑巫的名號,然後就一直陪在國王的身邊幾十年,這還是頭一回看到國王頗為嚴肅的表情。為了灰巫和白巫,國王竟然對他這麽嚴肅!

冬極氣得牙癢,擰宇白衣襟的手猛地一收,再將宇白一把推開,在宇白踉蹌退出幾步最後坐到地上時,對飛蛾撲火似的眾黑巫喊道:“住手,都住手!”

本來就不想送死的眾黑巫,忙不迭地收了手,生怕蘇嬌和夏寞沒刹住車,更是快速的往後退開。

“讓他們走。”冬極丟下這句,滿眼厭惡的瞪了蘇嬌、夏寞以及宇白各一眼,重哼了一聲轉身走掉。

他那句“他們”顯然是包括了宇白的,大有讓宇白也卷鋪蓋滾的意思。

宇白坐在地上苦笑,心裏認真地琢磨著,或許他真的應該在北方各地走走看看。

“他讓我們走了。”蘇嬌完全沒體會到冬極話裏的惡意,很高興地對夏寞說:“那我們趕快走吧,去找輛大一點的馬車,我打算帶些物資回南方。”

激戰當中,夏寞有瞄到國王對冬極說話,卻聽不清他們都說了什麽。不過看冬極青紅交加的臉色並不難猜出,放他們走不是冬極的意思,而是冬極在國王的權利下不得已的決定。

不是出自冬極自願的,那麽就希望冬極別狗急了跳牆。

被人扶起來,宇白看蘇嬌拉著夏寞就要走,便出聲招呼道:“也不用急這麽一時,先讓他換身衣裳,再休息一夜,明天我安排馬車送你們離開。”

說到換衣裳,蘇嬌才注意到夏寞襤褸的衣衫,以及被火星燒到的頭發。

呃……真夠狼狽的。蘇嬌的唇角抽了抽,心虛從心底升了起來。

都怪她受了黑巫核的衝擊失了理智,一門心思的想毀掉北方才使得夏寞也卷了進來。她可以預感到今後的日子,他一定會拿這事來說事兒……

斜了視線偷瞄夏寞,後者似笑非笑地掃了她一眼。蘇嬌心裏一咯噔,暗道,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