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純透明的!

返回的路上,晨傲把蘇嬌睡了五天的事告訴了她,而她則像講故事一樣把巫師的起源簡單地說了說。

“反正一句話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這一切都是注定。”無意識卻又是隨時掛在嘴上的一句話,每說到最後兩個字時蘇嬌都有幾分愣怔。

那麽接下來的注定是什麽?

沒什麽耽擱地回到蒼原,聽說夏寞還沒回來,蘇嬌連包袱都沒卸下來,又翻身上馬丟下句:“我去納德和錦騰找他!”

晨傲愣了拍,也急急地騎上馬,追了出去。

兩匹馬兒在草地上馳騁,速度相當,追了一會兒也沒追上,晨傲隻得扯著嗓子喊道:“你找他幹嘛?”反正夏寞又不是不回來,真不知道她著什麽急。

聽到喊聲,蘇嬌扭頭見晨傲追得正急,嘴角抽了幾抽,心說他怎麽追出來了,同時手上拉停了馬兒看著晨傲一時來不及停下,朝前衝出幾米才硬生生的把馬拉停。

馬兒仰起了前蹄,不善於騎馬的晨傲一時不察,狼狽地從馬上滾了下來。

直接滾到了蘇嬌的馬腿前。

“噗……”蘇嬌很不厚道地笑出聲來。

晨傲一點都沒覺得自己很狼狽,動作迅速地跳了起來,拍掉粘在身上的雜草,生怕蘇嬌策馬又跑,拉住了馬韁才說道:“他又不是不回來,你去找他幹嘛?”

“有話和他說啊!”蘇嬌理直氣壯地答了,末了不等晨傲追問就又說:“就是關於巫師的起源這事,我覺得他的方向有問題。”

晨傲沒聽得明白,問:“什麽方向問題?”

蘇嬌對天翻了個白眼,心說她白把起源告訴他了,合著他是沒聽出真正的意思。嘴上則是壓著『性』子解釋:“不是說了黑白兩巫,分久必合的嗎?黑巫、白巫不是對立的。他沒有必要把本來就沒有的矛盾給豎起來。”這話倒是說得不假,百年過去了,南方對北方別說恨與不恨這個話題,就說要不是蘇嬌的和稀泥,估計部落再過十年二十年也不可能知道北方有人類存在。

既然什麽都不知道,那就不會有主觀的愛與恨,加上蘇嬌從北方帶了一眾妹子,又帶了些先進的東西回來,部落應該對北方是喜歡大於討厭的。可夏寞非要把北方法成敵人來對待,這種做法說起來是叫防範於未然。同時也可以說成故意把矛盾豎立。

蘇嬌覺得不早一點把她知道的告訴夏寞,或許這一次黑白相合的契機會浪費。

晨傲聽得似懂非懂的,沉著表情看了蘇嬌片刻。問:“你必須去找他嗎?”

“當然啊!”蘇嬌邊答邊在心裏暗想,要不是必須,她幹嘛這麽著急的。

晨傲向來沒有能力說服蘇嬌,加上現在的蘇嬌和接收白巫核之前又有些不同,話裏雖說沒有那種不容反駁的氣勢。卻有著令人信服的安心。

“那好吧,你路上小心。”晨傲鬆開馬韁,『摸』了『摸』馬頭,倒不怎麽扭捏地說道:“我會一直等你回來的。”

蘇嬌嘴角抽了下。

這麽丟臉的話,他倒是說得平淡,部落人從某些方麵來說。其實比北方人要真實多了。

有馬當交通工具,蘇嬌沒花多少時間就到了納德。

哲那很驚訝蘇嬌的到來,更驚訝她看起來似乎有很大的變化。但聽她開門見山是來找夏寞的,縱是有很多問題想問也得先回答了她的問題。

“白巫大人去了錦騰部落。”說罷又補了句:“今天早上才去。”話說完就看施可開門出來,他立馬招呼道:“施可,你來得正好,帶蘇嬌去錦騰那邊吧!”

施可和蘇嬌相互都認識。隻是都沒想到會再照到麵,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愣了愣。而當蘇嬌回過神來時。施可還在發呆。

既然夏寞在納德待了很久的日子,那亓元也好,施可也罷,都應該是引導出了潛藏的白巫力的。照蘇嬌對夏寞的了解,估計他還順帶的把她的身份也作了個說明。當瞧到施可發愣,而且半晌都沒回過神來,蘇嬌自然就認為施可是排斥她灰巫的身份。

“怎麽?你不方便?”蘇嬌悶悶地問了句,將施可從錯愕的思緒裏拉了回來。他微黑的臉頰明顯地紅了紅,抓了抓金『色』的頭發,弱弱地說道:“不是不方便……感覺……感覺你變了……好多。”

變?蘇嬌『摸』了『摸』臉頰,再順便低頭瞧了全身上下幾遍,一臉的莫名其妙瞧著施可,說:“哪裏變了?”怎麽沒聽晨傲說起呢?

施可這麽一說,哲那也就附和了句:“對,我也想說,你好像變了很多,但又說不出來是哪裏變了。”

這是什麽回答,怎麽用種“不明覺厲”(雖然不明白怎麽回事,但感覺很厲害)的意思呢?蘇嬌的嘴角抽了抽,耐著『性』子問道:“所以就是問你們我哪裏變了呀!”

“是氣質變了吧。外表也有些變化,但不算大。”亓元的聲音傳了過來,應該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好像點評一樣的把施可和哲那回答不上來的問題答了。

順著聲音,轉頭看到那抹紅『色』的頭發,腦子裏想起景藍的身影,蘇嬌抿了抿嘴,前言不搭後語地說:“你知道景藍的情況嗎?”

亓元稍擰了下眉,瞳『色』似乎黯了一絲,隨即就恢複常『色』,平淡地說:“知道。從白巫大人那裏聽說了。”說罷並不想深入這個話題,側頭對施可說:“你快帶蘇嬌去錦騰,早去早回。”

“好的師父!”這是長老先就吩咐過的,施可立即回答了,跟著也不再糾結蘇嬌的變化,對她說:“我們走吧。”

施可說走,那可是真的用腳來走,出了納德,蘇嬌問道:“兩個部落之間離得遠嗎?”

“不遠,走快些的話,一天左右就能走到。”施可眨動著他藍『色』的雙眼,認真地回答著,聽得蘇嬌額角頓時緊了。

走一天的路才能到,還說不遠。那倒是,和蒼原比起來,可是近了好多。

“那我們騎馬過去。”蘇嬌指了牽著的馬,讓他坐在前麵帶路。

施可畢竟是巫醫學徒,平時哪裏像部落裏的漢子那樣到處走的,而且平時離開納德的機會也很少,出門都是乖乖的步行,有機會可以騎上馬代步,還是頭一回。

惴惴的又有幾分激動的跨上馬背,施可那藍『色』的瞳仁裏閃閃地發著光,帶著興奮得顫抖的聲音對蘇嬌說:“一會兒能讓我來控製它嗎?”

“好啊。”蘇嬌哪裏知道施可這是頭一回坐上馬,隻當他怎麽也會騎,想也沒想地就點了頭。

然後沒有兩分鍾,蘇嬌就後悔了。

施可這貨不會騎也就罷了,偏偏喜歡騎快馬,那速度飆得像是逃命似的,蘇嬌要不是仗著有灰巫術傍身,估計早就嚇得尖叫起來。

事實上蘇嬌已經壓下了幾次幾乎失聲的尖叫。

“你慢點行不行?”風把蘇嬌走調的聲音吹散,施可隻聽到一句行不行,便轉頭問道:“什麽?什麽行不行的?”

蘇嬌臉都綠了,立刻搖頭,說:“沒什麽沒什麽,你看前麵看前麵啊!”心裏則是暗吼,都怪她貪懶,都怪她貪懶,下回打死也不要把駕馬的權利交給別人了。

有驚無險,兩人小半天就到了錦騰,下馬的時候,蘇嬌隻覺得腿軟,撐著膝頭直喘氣,好像這一路都是她跟著馬跑過來似的。

“蘇嬌?你怎麽來了!?”夏寞的聲音從頭上方傳來,蘇嬌有點激動地抬起頭來,對上一張驚訝的俊臉。

夏寞也是騎馬過來的,而且顯然是比他們早到了沒多久的時間,馬還牽在身後。

“我來……”緩了口氣,蘇嬌說:“我來當然是找你!”

“哦……?”夏寞青『色』的眸子裏劃過淺不易見的疑『惑』之『色』,臉上則是笑得有些意味深長地說:“原來你這麽想我了。”

蘇嬌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說:“我才不想你呢,不過是來找你說正事。”

當夏寞在看到蘇嬌抬頭的瞬間,他就大概猜到她要說的事是什麽了,聽她開門見山地說要講正事,他便先一步地問道:“是不是和你接收了白巫核有關?”

本想賣個關子的蘇嬌愕了愕,呆愣愣地問道:“你怎麽知道我要說這個?”

“我當然知道。”夏寞嘴上很自信地說:“我太了解你了,蘇嬌,所以你做什麽都在我的預料之中的。”心裏卻在暗想,她的變化這麽大,他都還猜不到瞧不出的,那他是白喜歡她了那麽多年。

蘇嬌皺了皺鼻,隨口嘀咕了句:“嘖,又是這種話,你當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嗎?哼!”

“你嘀咕什麽?讓我看看你的巫力顏『色』。”夏寞邊說邊推著蘇嬌往部落口去。一直等在那邊準備給他帶路的人有點尷尬地張了張嘴,他餘光瞄到回頭對他做了個稍等的手勢。

接收了白巫核之後,蘇嬌還沒有機會用到巫術,夏寞這麽一要求,被推著還沒到部落進出口,蘇嬌用揚了手在手心裏點了一小團灰巫力……

等了片刻,盯著攤開的小手目不轉睛的夏寞不解地問道:“你快些啊,還在等什麽?”

蘇嬌似笑似哭,表情很扭曲抽搐的抬臉看著夏寞喃喃地說:“透明了……純透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