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佩茹歎了一口氣,“娘,你為什麽對小蘭那麽好?”
“我對她好麽?”姚佩茹自言自語道,突然低下頭扣著衣服邊角,好像能看見了一樣。
“娘,你對小蘭已經超出了主子對仆人的好,你要是說出來你為什麽對她好,我也許考慮一下你說的話。”姚佩茹循序漸進,但是她真的不希望聽到是藍景說的那個理由。
“你覺得小蘭像不像一個人。”姚夫人突然抬著頭,渾濁的眼珠裏儲滿了淚水。
姚佩茹看著,心裏不是沒有波動,但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像誰?”
“佩薇。”
“娘,佩薇已經死了,生前她和我爭藍景,難道死後你還要找個替身替她圓夢,我在娘的心理到底算什麽,我是娘的女兒麽?”姚佩茹問道。
“佩茹,不是你想的那樣,從古自今,兩姐妹共事一夫的有很多,你容不下妹妹,這到底是為了什麽!”姚夫人不理解姚佩茹為何如此反感。
姚佩茹不想和姚夫人廢話了,“娘,明天酒樓就開張了,按照你的要求,讓小蘭去酒樓唱曲,就是我最後的底線了,到時候雙兒會在家伺候你,我還有事,先走了。”
姚佩茹快步走出房門,不理姚夫人在後麵的叫聲,小蘭這個人必須要馬上鏟除。
“欸,少奶奶.....”小蘭端著糕點,看著姚佩茹匆匆走了,叫她也沒有停下,回頭看了一眼藍景,笑起來剛才他們兩個人在廚房說的那些話,藍景看著威風凜凜,其實是一個好溫柔的人啊,告訴她唱曲的時候要是有人欺負她,一定要去告訴他。
“你回去伺候老夫人吧,我去看看。”藍景盡量讓自己的眼神不跟著姚佩茹。
“恩。”小蘭點了點頭。
藍景這才慢悠悠的往姚佩茹走的方向走去,等到拐了一個彎加快了步伐,三兩步追到了,伸手拉住,“幹嘛氣成這樣?”
姚佩茹回頭,先是謹慎的看了一身藍景身後才說道,“我娘對小蘭好的理由,真的被你說對了。”
藍景摸了摸姚佩茹的頭發,“就是因為這個生氣,我以為我跟你說過了,你就不會有這麽大的反應了。”
“我難過的不是因為這個,我是再想幸虧姚小姐遇到了你,要不然她的命運會有多麽的悲慘,一直都在忍讓和退縮,一輩子都不會開心的。”姚佩茹說道,“你知道娘剛才對我說了什麽?”
“什麽?”藍景突然心裏好悶,他不是一個合格的夫君,兩位曾經喜歡的人,他都沒有保護好,讓她們不開心了。
“我娘說讓你納小蘭為妾。”姚佩茹說道。
藍景也沒有想到姚夫人這麽敢說。
“這是我聽到的最荒謬的話了,兩個都是女兒,為何差距這麽大?”
藍景笑笑,摟住姚佩茹,也不知道怎麽回答她這句話,兩個隻是這麽靜靜的相擁著,知道中午雅蘭來找兩個人吃午飯。
雅蘭藏在一角,看著兩個人恩愛的擁抱在一起,之間似乎根本沒有距離,這不是表麵,而是一種守護,她得不到這種守護,所以異常的想要,以前拚命的想要得到藍景,想利用小蘭,但是看到眼前的一幕,她明白了,不管姚佩茹說什麽,都是假的,藍景和姚佩茹之間根本插不進去任何人。
雅蘭轉身靠在牆邊,如果她沒有依靠的話,是不可能一直這樣悠閑的生活的,可是就算是她在中意藍景,也是沒有任何的希望了,甚至連渺茫都沒有了,那還有誰能保她後半輩子的生活呢。
雅蘭左想右想,眼前突然一亮,故意弄了些響動,菜出現在姚佩茹和藍景麵前。
藍景在雅蘭剛來的時候就知道了,悄悄的告訴了姚佩茹,但是兩個人也不能突然分開,隻好又擁抱了一會兒才分開的。
“雅蘭,今天沒有出去逛逛麽?”姚佩茹給雅蘭倒了一杯茶。
“下午出去,以上做好了,拿回來給老夫人試試,不合適再改改。”雅蘭說道。
“相公,你看雅蘭對娘多好,出去做衣裳還想著娘。”姚佩茹抬頭看藍景說道。
“雅蘭小姐有心了。”藍景彬彬有禮的說道。
雅蘭看藍景的樣子,鬱悶壞了,為什麽這麽好的男人,不是她的,但是既然知道不可能,雅蘭也不是戀戰的人,“走吧,吃午飯了,看到佩茹就親切,這件事都忘了。”
三人起身一起去吃飯,席間姚夫人給姚佩茹夾了很多次菜,兩個人都心照不宣,什麽都沒有說,表麵的和諧還是要裝一裝的。
“小蘭,夫人跟你說了吧,明天就是酒樓開張的日子,你就要開始去上工了,第一天可能要唱的多一些,到時候辛苦你了,以後你唱曲有客人賞銀子,你自己拿著就好,如果客人反應好,我到時候有賞,也許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姚佩茹看著小蘭 意味深長的說道。
藍景抬頭看了一眼小蘭,笑了一下。
雅蘭看到了藍景的這個行為,她低頭裝作吃飯想了想,藍景是根本看不上小蘭的,倒不是因為美貌的原因,而是藍景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會小蘭這種假惺惺的姑娘。
看來藍景親自出馬就是不一樣,小蘭就輕易的這麽上鉤了。
“我不要賞錢,也不怕累,隻是想去幫忙,酒樓生意好我就很高興了。”小蘭說道。
姚佩茹沒有說什麽,因為她的關注點已經完全不在小蘭的身上了,而是一直沒有說話,還時不時低著頭像是在想什麽的雅蘭。
姚佩茹知道雅蘭不是那麽好騙的,雖然她已經使出了殺手鐧,但是仍舊可能不被雅蘭相信,就算是雅蘭上次決定幫忙,也不絕不是因為相信她說的話,而是想要藍景這個戰利品。
藍景發現了姚佩茹的不對勁,眼神隨意的掃了一下在座的人,突然能理解姚佩茹說的那句,現在的生活比打仗更累。
午飯吃過之後,姚佩茹和藍景就出了宅子,路上姚佩茹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麽,差點一個列些摔倒了。
“想什麽呢。”藍景及時扶住了姚佩茹。
“我在想雅蘭在想什麽?”姚佩茹說道,“今天她很不對勁。”
“你說一個女人最想要的是什麽?”藍景說道。
“美滿安定的生活?”姚佩茹說道。
“所以你現在應該知道雅蘭在想什麽了?”藍景說道。
姚佩茹毫不懷疑藍景的說法,還覺得神奇,按理說她是從未來來的,應該知道的更多,但是藍景似乎比她還要先知,“你會算麽?”
“我要是會算的話,我們前期也不會有那麽多坎坷了。”藍景說道,“後宮的女人想要的都不多,但是皇上都不能給。”
“難道他們都不是想當皇後,而是想要寵愛?”姚佩茹說道。
“寵愛是每個人都想得到的,寵愛也是後宮最厲害的武器。”藍級說道。
“所以雅蘭......我還是不明白。”姚佩茹些繞不過這個彎。
“我不知道你跟雅蘭說了什麽,但是明顯她沒有完全相信,並且似乎好像在研究自己怎麽才能一勞永逸。”藍景說道。
姚佩茹恍然大悟,回手捶了藍景一下!“我明白了,今天在吃飯的時候,雅蘭肯定是看出來什麽了,她決定換人了。”
“你的想法很可取。”藍景在雅蘭叫他們去吃午飯的時候就有這樣的感覺了。
“隻不過目前還不知道雅蘭的目標是誰。”姚佩茹說道。
“總會露出馬腳的。”藍景指了指眼前的酒樓,“進去吧,阿杜爾已經在裏麵了。”
姚佩茹這才發現已經到了酒樓門口了,和藍景說的太投入了,都忘了出來是幹什麽了。
阿杜爾坐在酒樓裏看著姚佩茹走到她跟前,眼中根本沒有看藍景,“兩天不見,分外想念啊。”
“阿杜爾,你看對麵正在裝修的茶樓沒有。”姚佩茹沒有理阿杜爾的語言調戲。
“恩。”阿杜爾點了點頭,也不在意姚佩茹對他剛才說出話的態度。
“以後前麵這棟茶樓,下麵一層是你烤肉的地方,上麵是你住的地方,你覺得可以麽,或者你還有什麽要求,可以提?”姚佩茹說道。
“你住在哪裏?”阿杜爾問道。
“自然是我家。”藍景往前走了一步,冷冷的說道。
姚佩茹拍了拍藍景,這兩個人怎麽一到一起就不會好好說話,“如果你沒有意義的話,我還要和你商量一下烤肉的問題。”
“烤肉有什麽問題。”阿杜爾好奇的問道。
“就是品種的問題。”姚佩茹怕阿杜爾不明白她的意思,拿過來一張紙,邊說邊在上麵畫,“這是肉串,在肉塊中間加一塊青椒,還有可以烤整個青椒,各種蔬菜。”
阿杜爾對姚佩茹的說法挺感興趣,他知道肉串,才是吧菜放在火上烤,還是第一次聽說。
姚佩茹知道阿杜爾肯定是聽明白了,於是放下毛筆說道,“菜的火候我相信你肯定會掌握好,但是因為小五他們還要在後院蓋房子,所以烤肉串這項,我們等他們蓋完房子在加上,這段時間,你可以在這邊的酒樓裏待著。”
阿杜爾挑了挑眉,轉頭看向藍景,“這位是老板是吧,準備給我多少工錢?”
“你看你的手藝,看你曾經的名頭,我也要一個月給你一兩銀子啊。”藍景諷刺道。
“你!”阿杜爾拍桌而起。
“好了,好了。”姚佩茹無奈,“你們兩個不要吵好不好。”而後又對阿杜爾說道,“放心吧,烤肉的錢我們三七分賬。”
“我要七。”阿杜爾說道。
“你隻能分三,因為我們要出肉,菜,還有派人出去采購,還要改刀,然後穿上,你主要坐在那裏烤,網上灑佐料,所以三分不吃虧。”姚佩茹說道。
“事別三日須刮目相看了,這生意經弄的很明白麽,不枉是我喜歡的女人,哈哈!”阿杜爾大笑道。
“你最好離著佩茹遠一點,別說我沒有警告你。”藍景橫道,拉著姚佩茹到了一邊,也不說話,氣鼓鼓的樣子。
“別生氣了。”姚佩茹摟住藍景的胳膊,“阿杜爾就愛說你不喜歡聽的話,你也不是不知道。”
“煩死了。”藍景抱怨道,“不好好的在邊塞放羊,來這裏幹什麽!”
“我們收編他,總比別人收了去要好多了,要不然到時候這技術讓別人用了去,我們想要出去又要推遲了。”姚佩茹小聲說道。
藍景嘴角一挑,露出一抹淡笑,伸手輕輕的掐了一下姚佩茹的臉蛋,小嬌妻精明的樣子讓他愛慘了。
“送貨。”門口有人喊道。
藍景上錢看了一眼,衝著後院喊道,“田三, 出來驗貨。”
“來了。”田三從後麵出來,在身上擦了擦水,挨個檢查哪些桌子,看看有沒有什麽瑕疵,然後讓人把桌椅都搬到樓上雅間,每個房間放一個桌子,四個凳子。
藍景看田三檢查完了,給來人賞錢,那人看藍景給了這麽多賞錢,千恩萬謝的走了,告知以後要是定做桌椅還找他們,質量保證。
“來了這麽久,不帶我參觀一下麽?”阿杜爾看都忙完了之後和姚佩茹說道。
“好啊。”姚佩茹說道,“那樓上請吧。”
阿杜爾沒有想到姚佩茹竟然把二樓的雅間弄得這麽漂亮,還分了十二個節氣,每個雅間都很有特色,尤其是和剛剛運來的桌椅板凳搭在一起,非常具有觀賞性。
“很漂亮。”
“謝謝誇獎。”姚佩茹笑,又問道,“布爾呢?”
“布爾被我父王留給弟弟了。”
“弟弟?”姚佩茹驚訝,阿浩爾不是死了麽。
“新的弟弟,繈褓中的幼兒。”阿杜爾自嘲的說道。
姚佩茹覺得權力頂峰的人都是孤獨的,阿杜爾征戰賣命這個多年,還是沒有能拿下他父王的心,現在落得這個下場,“你以後把這裏當家吧。”
阿杜爾抬頭笑了一下,從雅間的窗戶望過去對麵的茶樓,“你說的是哪裏麽。”
“我說的是我。”姚佩茹真誠的說道,“以前你有很多機會殺了我,但是你都沒有,不管你當時是怎麽想的,但是這份恩情我記住了,現在我希望你可以和你做朋友。”
“可是我心裏你並不是朋友。”
“我不能勉強你什麽,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我現在已經成親了,就算是沒有成親,心裏也隻有藍景,從來沒有變過。”姚佩茹覺得要把話說明白,該斷的趕緊斷了,然後才會有新的關係。
“我沒有機會了麽?”阿杜爾問道。
“別的機會有,這個沒有了。”姚佩茹如實說道。
“行吧,那你能不能給我介紹一個和你一樣的?”阿杜爾打趣的問道。
“我本來有個妹妹,但是你也知道她死了,我身邊有幾個女孩子,阿綠有了田大哥,剩下的一個是原來姚府中的丫鬟,一個曾經是宮中的妃子,還有一個是宮中妃子從外麵帶回來的歌女。”姚佩茹介紹道。
“感覺聽起來,你似乎又陷入了什麽麻煩之中。”阿杜爾挑挑眉說道。
姚佩茹不禁感歎,強者就是強者,她還沒有都沒有說,阿杜爾就感覺出來了什麽。
“我可以搞定,我怕的就是你喜歡上了我想搞定的那些個姑娘。”姚佩茹看著阿杜爾,“我不反對你喜歡任何人,因為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也不怪她們有這些想法,但是如果你幫助她們,我們就還是敵人。”
“真是恩怨分明啊,對我夠狠的。”阿杜爾有些受傷的說道。
“我隻想我身邊的人不受傷害。”姚佩茹說道,“好了,就說這麽多吧,你的麵攤怎麽辦?”
“我把麵攤給我雇的那個人了,技術順便也教給了他。”阿杜爾說道。
姚佩茹溫柔的笑了,“其實你是一個很善良的人,可你總是難猜這個詞包裹自己。”
“是保護自己。”阿杜爾笑笑,“不敢保證不對你有非分之想,但是能保證在我眼皮子下,誰也傷害不了你想保護的人。”
“這個就不勞煩你了。”藍景不知道什麽時候上來了,拉住姚佩茹說道。
阿杜爾看著兩個人拉扯在一起的雙手,從姚佩茹的身邊走了出去,並沒有接受藍景的挑釁。
“哎。”姚佩茹歎了一口氣。
“怎麽?”藍景溫柔的問道。
“他很孤獨,現在什麽都沒有了,也許他放不下我,是因為我對他的傷害沒有那麽大吧。”姚佩茹抬頭看著藍景說道。
藍景喉嚨滾動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麽說,也許姚佩茹的想法是對的,但是他沒有辦法苟同,他和阿杜爾不是惺惺相惜,而是的敵人,以前是戰場上的敵人和情敵,現在完全轉換成了情敵,讓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去憐憫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