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小闕子,扶著它身上的絨毛:“得瑟什麽,不就讓你送了隻貓嗎?用的找這麽得意麽?”

“鈺姐姐,湮兒不明白鈺姐姐為什麽不直接將貓送到未央宮呢,還要皇上送過去?”

我並沒有抬頭,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出了長門宮第一個就去未央宮她們定有防備。做了虧心事的人難免會有戒心。”

湮兒恍然大悟道:“姐姐真是高明,她們怎麽也不會想到,真正能嚇唬她們的不是姐姐送上盒子,而是在皇上這裏!”

寒梅緊著眉頭低喝道:“湮兒……”然後斜眼示意著看一眼西門闕:“娘娘這是嚇唬嗎?”

西門闕一副儼然,臉上早就沒有了笑容,起身走到一副淡然的我麵前:“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幹什麽,我可以幫你這次,但不代表我讚同你的做法。你隻要在這裏做好你的傾貴妃,至於未央宮那裏,你最好不要去招惹,至於其他,我回去解決。”說完他轉身便離開。我依然一副常態。

湮兒走到我身邊想要說什麽,卻被澄虞拉住。雖然他們不解內心,但察言觀色也看出幾分我和西門闕之間並沒有那麽簡單。

雖然我知道她們一項謹慎,不會去沾惹不必要的麻煩,但還是叮囑道:“皇上雖然下了旨意要將長門宮的人放出宮去,但畢竟你們曾是先帝的妃子,現在既然跟在我測,一些事能不去攙和,就安心在傾城殿做我們的閑人,難免讓她們將我們的身份作為事端,作了文章。至於……”我抱著小闕子的手沉了幾分,小闕子感覺到了危險“吱吱呦呦”的叫著:“有些債遲早還是要討回來的。”

他們三人知道我指的是什麽,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好了,春天容易瞌睡,大家都去休息吧,我也乏了,想歇息一會。”澄虞上前將我懷中的小闕子抱走。

傾城殿的香爐裏,縷縷墨蘭幽香飄著讓人犯暈的清香。我斜臥在睡榻上嗎,卻眼睛幹澀,卻怎麽也睡不著。

依舊是那些理不清思緒的錯綜複雜。往事一件件,一莊莊都自腦海中閃過。不禁頭中有些犯暈。

我不是在初和大路上長大的嗎?還是淮國的聖女,怎麽會是蜀國柔妃的女兒?這些事情該做何解釋?難道是我多慮了,還是……?

若隻是我多慮,那糾纏我一年有餘的夢該如何解釋?那些夢就如同是在我自己身上親身經曆過。尤其是在清心殿的那一瞬間的乍現,我並沒有睡著,似乎是忽然出現的記憶……

難道我曾經真的在這個時空生活過?

不,師父不會騙我,淩然哥哥也不會騙我……

可是,我生命中為什麽會缺少了五歲以前的記憶?

忽然感覺外麵吵吵嚷嚷好是生煩。

“澄虞,外麵發生了什麽事?”喊出聲來,忽然才想起剛才讓她們幾人都去休息了。隧懶洋洋的扶著昏昏沉沉的額頭站起身來向外走去。剛一開門站在門口的黃公公忽然跪在我麵前,顫顫巍巍道:“貴妃娘娘!”看他的樣子是有意不讓我往前性走一步。

“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我沉聲道。

黃公公強裝無事,抬起頭來笑道:“沒什麽,幾個小太監吵架而已。該死的奴才竟然吵到貴妃娘娘休息,奴才這就去訓斥他們。”

就在黃公公起身往外走的時候,我搶先一步走到他前麵。忽然澄虞又進門攔在我前麵,溫和的笑道:“貴妃娘娘怎麽這就起了,也不多睡會。”

“你們到底瞞著什麽不讓我知道?”

澄虞見我直問,忽然低下頭:“沒什麽,我們哪敢有什麽事情瞞著娘娘您!”

我不理會她,徑直向外走去,湮兒莽莽撞撞忽然撲了上來,險些將我撞翻,看到是我,眼中有一些詫異,隨即一副俏皮的笑容:“鈺姐姐起來了?”然後斜眼看一眼身後的黃公公和澄虞:“湮兒莽撞,剛才沒有看到鈺姐姐,讓湮兒看看有沒有撞壞?”然後扶著我的胳膊,使勁的給我身後的人擠著眼睛。

我推開湮兒,也不說話,繼續向外走,忽然雙腿被黃公公抱住:“娘娘還是不要出去了,皇上吩咐讓奴才們一定要看住娘娘,若有什麽閃失,奴才們這幾條命就沒了。奴才一把年紀了也沒多少日頭可活了,不怕死。可外邊那些大臣,他們就是衝著娘娘您來的,您這一出去,就是往刀尖上撞啊!”

澄虞也上前跪在地上,湮兒見勢,也隨著跪下,三人剛好擋住了門口。

“貴妃娘娘您就聽我們一句勸吧,朝堂上有皇上頂著,外麵有羅綺和寒梅,您就安心在書房呆著,要是出了什麽事情,不還有我們三個嗎!”澄虞勸道。

“你們起來,我何時要你們兩個給我跪了。”

澄虞嘴角帶著一絲欣然的微笑,抬頭看著我:“澄虞此生能遇到娘娘,是澄虞的福分。是娘娘將我從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救了出來,既然獲得新的生活,過去的身份與我再我半點關係。此後娘娘就是澄虞的主子。澄虞跪主子有何不可!”

我知道澄虞情感細膩,但沒想到她會有如此肺腑之言,忽然在內心深深的感動了一把。但還是沉然道:“你們起還是不起?”

湮兒的眼角幾乎帶著淚水:“鈺姐姐,你就聽我們一句吧,他們要逼死你,你不能出去?”

雖然我不知道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我慕容鈺怎是貪生怕死之輩。隧一把推開前麵弱小的湮兒,趁勢向外走去。

羅綺和寒梅手持劍站在殿外,台階下麵密密麻麻的侍衛將整個傾城殿包圍的水泄不通,最前麵跪著幾個頑固的大臣。看到這陣勢,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怎麽也會明白,能無視西門闕的禁令,闖進傾城殿者,隻有兩種可能。第一,他們是得到了西門闕的命令。但西門闕沒有必要這麽做,除非他是閑著沒事幹,想和我玩貓抓老鼠。第二就是眼前的這些侍衛和大臣早就不受西門闕的控製。

我沒有時間去理會羅綺為什麽忽然出現在這裏。

難道又發生宮變了?

我忽然內心一沉,急忙踏出殿外。

外麵的人一看到到是我,都怒氣衝衝,尤其是那些侍衛,滿身的殺氣,逼視著我,讓這殿宇的華麗都暗淡了幾分。他們握著兵器的手也緊了幾分。

那跪在最前麵的不正是太尉兼太傅高大人嗎?當初隨莫幽塵出征的時候他可是沒少了那番老氣橫秋的寒暄。

“高太尉您這是幹什麽?”我的聲音不帶任何多餘的意味。

高太尉看到我沉然如此,抬起頭來行禮道:“臣等是想請貴妃娘娘娘升天的!”

聞得此言,身後的寒梅和羅綺握緊了手中的劍,護在我麵前。我伸手示意他們退下。

仍舊淡然:“不知高太尉如此勞師動眾,是讓我升的哪門子的天那?”

高太尉氣勢淩然,拱手向天一揖:“貴妃曾是太子殿下的妃子怎能欺瞞皇上,下瞞大臣再做皇上的妃子?既然太子妃沒死,那就遵從了當初太後的懿旨,早日升天,免得讓皇上為難!”

這擺明了是受了誰的蠱惑指使!

我嘴角上揚,氣勢也不弱:“願來高太尉是在為皇上管理家事呢?”

高太尉麵色忽然一綠,甩袖站起身來:怒道:“哼,老臣好心勸慰,娘娘竟然頑固不化,那就休怪老臣……”

“大膽!”我忽然厲聲打斷他的話:“本宮到底與你有何恩怨,你竟要蠱動百官群臣如此誣陷本宮,到底居心何在?”高太尉麵色突變,我乘勢道:“太子妃的尊榮,你一個大臣如何見得?還在這裏胡言亂語。本宮尊稱你一聲高太尉,是念在你多年忠心朝廷,你可不要倚老賣老,在這裏撒潑!”高太尉沒有想到我會顛倒是非,忽然接不上話來:“你……你……”

此時我隻能如此,盡量自保。

“我有東宮的宮女為證,看你這妖婦還如何信口雌黃。”高太尉淩然一揮手,後麵就有兩個侍衛架上來一個披散著頭發,滿身是傷,穿著宮女衣服的女子。

高太尉上前用手掐住那女子的臉,拔去了擋住她麵容的頭發。我忽然心頭一緊:“小蝶?”

那晚綰青出事,東宮被圍,在門口急急忙忙撞上我的宮女!是她?雖然一驚,但我麵上還是一副常態:“原來太尉大人竟是如此為皇上辦事,一個宮女被屈打成招的供詞有幾分可信?”我上前走下台階,身後的羅綺和寒梅防備著緊跟我後:“我倒要問問高太尉,您老居心何在,又圖的是什麽心。首先蠱動皇上的侍衛將我這一項清修的傾城殿包圍的水泄不通,然後又將宮女屈打成招來誣陷本宮是已逝的太子妃。你是在懷疑皇上建立後宮的能力要替皇上管理,還是在挑撥我和皇上的關係?或者,高太尉,您是在覬覦……”我故意將最後兩字拉的很長,卻沒有說出後麵的話,直視高太尉良久。

忽然轉身走上台階,站在高高的傾城殿上,俯視群臣以及眾侍衛,威嚴到:“各位都是蜀國的臣民,是皇上的臣子,現在國難危急,大家都應以國事為重,男兒就應當征戰沙場,保家衛國,怎能學婦人之為,誤聽小人之言?”隨即又意味深長,視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高太尉,想必你的心也是同皇上和本宮一樣,不忍看著蜀國邊陲的百姓生在水生火熱之中吧!”

我自始至終都沒有給予高太尉說話的機會,此時他更沒有想到我會出此言。一時之間卻接不上話來!

正在此時,門外跑進來一名侍衛,在高太尉耳邊說了幾句,高太尉臉色忽然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