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傻妞從未想過,在自己還沒得及長大的時候,就被自己的傻子爹淹死在這貧窮落後的山村裏。

她整個人被按下了水裏,那是他們家門口的一口塘。

平日裏她有想過,待她大一些,她就去塘裏撈東西,做點炒螺螄,烤魚什麽的,是不是就可以出這個村子,走出這她從來沒有出去過的大山,出去賣東西,去賺錢,去養活自己的傻子娘和傻子爹。

讓那狠毒冷漠的祖母,幫她一起幹活,一起賺錢。

待她再大一些,存夠了錢,就可以帶著傻子娘,離開這個家。

“啊!”葉傻妞被按下塘子裏,一隻大手死死地拽著她的參差不齊的長發,在水裏像是晃悠一顆大白菜似的,左右搖晃,然後又提溜起來。

葉傻妞整個人的身子已經沒有了力氣,耳朵裏充斥的是村子裏的男人的鼓勵聲和自己傻子爹的癲狂聲。

“傻子!按下去!再按下去!”

“沒吃飯啊傻子!按下去!家賊難防啊!死死地按下去!”

“小時偷李子,大了偷家!閨女養不熟的!好好給她一個教訓!”

“哈哈哈哈!哈哈哈!”傻子爹很高興大家都支持他的行為,平日裏大家都嘲笑他,如今你這樣做,大家都為他高興!

他就越發大力地按著葉傻妞的頭在塘水裏“洗滌”。

葉傻妞的小身板被傻子爹的雙膝死死地按在泥塘邊,那濕漉漉的軟乎乎的泥已經凹下去一塊,她本來掙紮的手沾滿了泥汙,拍打在那傻子爹的身上。

他完全不當一回事。

慢慢地,葉傻妞吸入了泥,嗆入了水,耳朵嗡嗡的,聽不清他們在呼嚎什麽了,依稀在難得的出水呼吸瞬間,見到搖晃**漾的水麵上那扭曲的人臉。

他們彎彎曲曲的身子,單調的顏色,扭曲的臉。

葉傻妞覺得自己真的沒有用,要死在這個山村了。

突然外麵的喧囂沒了,她迷迷糊糊地感覺到了一股大勁把自己拽了起來。

她跌入了一個懷抱裏,那是軟乎乎的懷裏。

她強撐著睜開眼睛……哦,是自己的傻子娘。

她抱著葉傻妞,重複地念叨:“妞妞,妞妞,妞妞……”

傻子爹聽著所有人的哄堂大笑,男人的麵子讓他不能退縮,他整個人暴怒起來,直接就把兩母女直接就踢進了塘裏。

這是一個許久沒人打理的塘,據說是沒有魚的塘,不然村子裏早就有人搶過來折騰一番了。

圍觀看戲的人甚至因為傻子爹把傻子娘和傻妞踢入了塘裏更加的興奮了。

因為,傻子娘那可憐的單薄的衣裳,在水的浮動和掙紮之下,暴露得很徹底。

髒汙的泥塘水在經年不出門的傻子娘的白皙的臉龐上,淩亂地甩下來的時候,滴入了她那白花花的起伏裏,引來了陣陣的吸氣聲。

有男人在場的婦人有氣,但無可奈何,氣洶洶地走了。

而少了女人的在場,男人們更加肆無忌憚了。

所有的男人都貪婪地看著眼前的一幕,發出了陣陣的討論聲:“那身段……便宜了傻子了。”

“傻子,會不會不會弄啊……”

“怎麽不會弄,不然傻妞怎麽出來的?”

“怎麽出來?會不會是在外麵懷了,被傻子婆撿回來的。”

“好白的女人!操,弄起來,一定得勁!”

傻子爹整個心都在擰巴,他發出野獸般的吼叫,脖子上的青筋全都棱起來,發了瘋似的要把這些男人趕走。

而男人們一個推一個,戲弄著傻子,就是不走,把傻子圍在一起,嘲笑:“傻子,把你的傻娘子給我們玩一下吧。”

“就玩一次唄!我給你娘去種地去。”

“嘿,我也可以幫他種地啊!”

“嘿嘿,一起玩啊,都是兄弟!”

他們貪婪和色迷迷的眼神刺激得傻子爹抱頭蹲下,哭了起來,瑟縮得讓男人們更加興奮了。

而塘裏那無人在意的掙紮的母女倆……

一個暈了過去,一個醒了。

傻子娘嗆了一口水,懷裏緊緊抱著自己的女兒不撒手,然後一股強勁的力量衝上了腦袋,她也暈了……

這場笑話在葉婆子的回歸,在她鋤頭的無差別攻擊之下,清空了現場。

撈起了那暈過去還沒死的母女。

……

下午。傻子娘醒了,這次的她眼神不再混沌。

她反而透露著清醒的傻。

她看著身旁躺著的仍舊濕漉漉的被掐脖被淹水的女兒葉傻妞,再低頭看看自己那同樣濕漉漉的身體。

她的腦海裏如流雲過隙,把她這五年的生活一點點地給她過了一遍。

她的眼神麻木,痛苦,掙紮。

她愣愣地抬頭看這黑黢黢的屋頂,這粗糙的草席,這濕漉漉的衣裳。

她的雙手握拳,再次看著葉傻妞的時候,全身都震了震。

須臾,門外傳來了腳步聲,那是輕緩的腳步聲。

傻子娘立馬躺下,就如剛剛那般躺好,閉上眼睛,似乎熟睡。

原來是葉婆子進來了,她是進來查看一下兩人的鼻息的。

她摸了摸兩人的額間,沒發燙。

鼻息,還有。

做完這兩樣,她也沒走,但也沒想過給她們換衣裳。

就像一雙陰冷的眸子,在注視著這兩母女。

似乎是哪裏傳過來的聲音,她說:“你啊,怎麽這麽多年了,傻子弄你這麽多回了,你就沒生呢?”

她似乎就是有著無盡的愁緒,說完,她就站了起來。

她背過身走出去的那一刻,傻子娘利落地從**翻身而起,拿起地上的陶罐,直接就給了她的腦袋一敲擊。

巨大的衝勁讓葉婆子整個人頭朝下摔倒在地,她不敢置信這個變故,還要掙紮起身的時候,傻子娘又給了她一拳。

這次她是真的暈死過去了。

發出了一聲巨響,因為櫃子被葉婆子拉了一下,上麵的林林總總的雜物全摔在了凹凸不平的地麵。

在外麵歇息的傻子爹立馬被驚醒,他要衝進來的時候,傻子娘也走出了房門。

“媳婦?”

“媳婦?”

傻子娘眼神清明,目光冷漠地看著一個傻子。

那是嫉妒的厭惡。

就這樣的人……睡了她五年!

還有了……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