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夭夭一瞬之間就想了許多,她已經悄悄捏起了一把尖刀,若是有人衝進來,她第一時間先解決了他。

這群人,安安靜靜的,隻是灑迷藥,看起來就不是要殺人放火的,倒像是要搶劫的。

不然,一開始就是抹脖子了。

吳十七手裏的劍就滑了下來,還嚇了毛賊一跳。

毛賊跳起來,推了一把吳十七,凶巴巴地看著他倒了進去。

他隨便看了一眼牛車,直接就放棄了他們,轉而走向了馬車。

“大哥!這輛馬車裏有兩個漂亮的小姐!”

“嘿嘿嘿,這回總算是賺了!來!給我綁了她們!給我綁回去做壓寨夫人!”粗糙的聲音嘶啞的很,言語裏的色意囂張地回**在山坡。

“大哥,你都多少房夫人了,何不給我也分一個啊……”小毛賊委屈巴巴的。

大哥敲了一下他的黑頭,斥道:“行啦,先辦事!把這些有錢人的行李都給搬了!回去我就把我的柳姨娘給你!”

“好嘞!大哥!”

“大哥,我呢!”

“大哥,我也要!”一個個小弟不服地問。

“先幹活!回去再說!”

吳十七睜開了眼睛,靜靜地躺在地上,看著悄悄挑起車簾的葉夭夭,心下疑惑。

嘴裏傳來苦意。

外麵的山賊如此的橫行,應該就是下了藥。他剛剛就聞到了迷香,還差點走火入魔,練岔了內功。

隻能任由迷藥把他迷暈。

因為葉夭夭給的秘籍,練內功的要求極其的刁鑽,與他往日裏所學所見,大不一樣。

可是……為什麽葉夭夭沒被迷暈。

也許……她身上有什麽避毒珠?這也不奇怪。

救嗎?他眼角往外瞥。

可他現在,並不能跟這群人所抗衡……不過可以把李文梓給弄醒,他看起來武功高深。

可,葉夭夭卻搖了搖頭。

吳十七立時就閉上了眼睛,乖乖地躺著。

她的耳朵又動了動,也立時就閉上了眼睛。

倏地,她的牛車被掀了開來。

毛賊瞧著就是個小姑娘和小兄弟,但還是對車裏的糧食稱奇:“這兩兄妹就這麽出來了,也是奇了。大哥,糧食挺多的,要不要……”

“二弟!我們就是貧苦人家出來的,平日裏搶劫一下這些目中無人的大家子弟就算了,怎麽能對這些同樣貧苦的人下手呢!”果不其然,大哥壓低了聲音,狠狠地責罵。

毛賊二弟趕緊放下了車簾,狗腿子地去幫忙了。

可當蠢萌的二弟上了李文梓的馬車,正欲掀開車簾的時候,一把利劍直直地從裏麵穿了出來。

毛賊甚至來不及喊一聲,就往後仰去,躺在了車架子上,壓在了青山身上。

青山被自己的少爺一腳踢了,順便把毛賊跟破布一樣踢到了地上,清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就看見少爺跳了下去,抽開劍,與持刀凶狠的山賊廝殺。

山賊就一個字,橫!

沒什麽把式,全靠拚命!

青山也頓時明白了過來,加入了戰局。

……

活著的山賊已經被家丁們都綁起來了,團團地圍在一起。

侍女跪在謝文可和謝文意的馬車外邊,長跪不起,不敢抬頭。

馬車裏傳來謝文意的呼嚎:“嗚嗚嗚,嗚嗚嗚,這些沒用的家丁!有什麽用!回去我就讓爹爹把他們都給砍了!”

“文意!說什麽呢!這些山賊這樣突襲,也不是辦法。還好有文梓哥哥在,救了我們呢!”謝文可嘴角卻是抑製不住的喜悅,臉頰飄紅,完全沒有被山賊捋了一道的劫後餘生的感覺。

葉夭夭一邊鬆動著筋骨,一邊迷茫地與板著臉的吳十七對視,顫巍巍地巴著他的肩膀,跳下了牛車。

他們從彼此的眸子裏一閃而過的火光裏,知悉了本意。

原來,夭夭這樣做,是對的。不然,此刻真的被疑心重重的李文梓給抓起來盤問扒底了。

謝文可算是隨便安慰了妹妹,急不可耐地下了馬車,羞澀地站在李文梓身邊:“文梓哥哥,這次多虧有了你,不然我們……那些毛賊不知道文梓哥哥你身上有藥穀百年煉製而成的避毒珠,這區區迷藥,怎麽會迷得倒我們的文梓哥哥。”

李文梓卻連眼睛都不給她一眼,抱著劍就轉身離開:“處理好。”

謝文可懵了一下,心裏想,文梓哥哥全權讓我處理好這些事!他是完全信任我的!

“嗯!”

李文梓在路過與李家等人差不多懵懵的吳家兄妹的時候,一直注視著他們。

但是……一直等到他回到自己的馬車,他竟然都沒聽到他們說……謝謝!

李家等人好歹還千恩萬謝的,這兩兄妹卻一聲不吭!

李文梓的心底有了一絲絲的波動。

葉夭夭感受著那道淩冽的身影路過時候帶來的那絲絲涼意,就笑了。

果然,中午那會她就借著推脫桃幹的時候,無限接近了李文梓。

他身上的味道,她早就聞了出來。

吳十七一直關注著葉夭夭,看見她的眼神瞟了一眼李文梓,然後就跑去李家李莉那側,與其他的女娃子們抒發著劫後餘生的恐懼感,便隱秘地看了一眼李家的馬車。

正巧,與掀開車簾的李文梓又對上了一眼。

他笑了笑,可他卻沒笑。

吳十七板著臉,就架起了陶罐,溫熱著水。

葉夭夭小心地捧著碗,小口小口地喝完,就依依不舍地離開了姐姐們的團體,回了自己的牛車。

李莉等女娃子們看著一聲不吭的吳十七,心裏都軟得不行。

這樣照顧妹妹的兄長,穩重有擔當,長得說不上很帥,但已經是難得的俊逸。

她們一邊想,一邊紅了臉。

“哥,姐姐們都喜歡你。”葉夭夭被抱上牛車的時候,忽而就起了玩心。

她抬頭,就是他那瘦削的下巴,心裏默默地看著那黑刺頭,心裏不知想起了什麽場景,縮了縮身子,喉嚨有些幹了。

吳十七俯下頭,讓她無路可逃,嘴角無奈地揚起一抹笑意。

也不回答,直接就把她放進了車裏。

然後豎起耳朵,靜靜地閉目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