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有三匹馬,首領用糧食跟他們換了。

留下來的家家戶戶都有三十斤的大米,說不上很好,但也不少了。

石頭村的村民,一邊分了馬肉,雖說比不上牛肉、豬肉、羊肉這種,但也是肉啊。他們舍不得直接吃了,都是埋著,凍起來。

一邊分了大米,真的是戰荒年代,什麽都比不過這些肉和米啊!

銀子都比不過。

村民們都要把多的給吳家,可是吳十七還能不知道嗎?

家裏最多的就是肉和糧了。

是以,他把多餘的,做主分給了老幼。

他們感激涕零,都跪下來了,隻不過被他擋住了……

吳十七沒閑著,給首領提了建議。

“駐守石山。順便把這些人頭全都砍下來……嗯,不砍了,臉都分不清了,免得他們說我們假扮的。”

“直接整個人掛在上麵。”

首領頓了頓,被吳十七的心狠手辣給逗笑了,又覺得他這般的行事果斷,就應該是軍營的人。

“吳兄弟,有沒有興趣來我這個隊?我給你個頭子當當,分十個人給你用。”

吳十七:“……”

……

“十七出去沒事吧?”冷大嬸在鐵架子上翻動著已經切好了,醃製了小半個時辰的馬腿肉。

這些處理完了,吳十七才帶著安國士兵離開的。

“沒事的,他熟悉得很。這家裏的每一根木,每一塊木板,我們吃的每一塊肉,都是他翻石山去拖回來的。”葉夭夭一隻腳推著搞壞的強子,一隻手捧著書。

她全身上下都包裹好了,連腳都是穿著厚厚的兔毛襪子,自然沒有露肉的危險。

隻不過行為在他們眼裏看起來……嗯,是端莊斯文的。

絕對不是粗鄙的。

聽完,冷爺爺他們才放下一點心。

冷大叔從地窖裏搬了一小缸的果酒。王懷瑾記得她愛吃各式各樣的水果,特意給她釀製的果酒。

甜滋滋的,趁著冬日可以放久一些,夏季一來,自然是要快些清空的。

“這甜滋滋的杏酒,還帶著一抹梨花的味道。夭夭,這可是極其少見的啊。”冷大叔聞了聞那漏出來的香味,也有些迷糊了。

屋子中間,雖然躺了個昏迷不醒的人,坐著一個眼睛都黏在肉上麵的男人,還有就是他們這五口人,多多少少是空間小了些。

不過,他們反而覺得這樣的氛圍,大家圍坐在一起,特別有過年的感覺。

他們不是親人,已經更甚是親人了。

葉夭夭饞得坐在了沙發床的最邊邊,拿起自己的碗筷,就伸手夾了一塊來吃。

鐵架爐子上烤得滋啦響的肉片,特別的香,帶著那孜然特有的味道,灑上白芝麻,能吃辣的灑一點茱萸粉,特別的辛辣。

“呼。”葉夭夭被辣得腦子一下子清醒了,忙要了一碗杏酒來過過嘴。

“呀,太辣了,剛剛灑多了,哎喲,小子,你灑這麽多是要辣得你老爹翹胡子啊!”冷爺爺也張著嘴,呼呼地吹氣。

捧起放在身後櫃子上的一碗酒,一口就下肚。

冷大叔不好意思地翻著肉片,烤得均勻些,“我,我放一點點。來,這片沒有放任何料的。”

冷大嬸接過那塊馬肉,是最嫩的一片,烤得剛剛好,一點點地撕下來,塞進了強子的嘴。

強子早就在他姐葉夭夭的隔壁鬧了一會了,又想搶肉吃又想搶碗,真的是碗啊碟的,都得放得遠遠的,不然就被他一把奪過來。

摔爛了還好說,要是醉了這個大半歲的小娃娃,那真的是要擔憂了。

他抓著屬於自己的那一絲肉絲,咧著有了兩顆小乳牙的嘴巴,口水滴啦滴啦地掉。

他的小肉手,“哼!”地一下用力,就把肉絲放到了腳上。

葉夭夭眨眨眼,把他的肉絲又塞回了他自己的嘴裏……

冷大嬸笑道:“這麽點大的娃子,就是這樣鬧人的,哈哈,大了就好了。”

葉夭夭看著笑得跟隻豬一樣的強子,莫名想到了自己小時候。

若不是她自己是胎穿的……就那一家子的隨意養,自己……估計,應該沒了吧。

她突然看著強子,心情就低落了。

恰巧,看見了那個坐得板正,不好意思加入他們的烤肉大隊的李泯之。

他是尷尬地對上了她的眼睛,她是打量。

“李叔,你坐著也是坐著,不如幫冷叔烤烤肉?”

李泯之吞了吞口水,很想說不,他的驕傲讓他覺得……怎麽能她說啥,他就做啥呢?

然後……他坐了過去,伸出自己白玉般的手,第一次上手做這烤肉的活計。

用夾子從大木盆裏夾出一塊黏膩膩的肉片,他一點都嫌棄,也不覺得惡心,因為他已經看著它烤出來的成品,看了好一會……

嗯……文梓還躺著呢,總不能得罪這個可怕的女魔頭……

他很快就融入了這樣的其樂融融的氛圍,倒是有了幾分雅興,與冷大叔一人一言,對起了對子。

談至興致濃時,還推杯就盞,渾然忘了外麵的風雪和趙尋他們的李家侍衛……

李文梓就是在這樣吵吵鬧鬧的環境裏,被吵醒的。

當他清醒的時候,滿鼻子的肉香。

他聽著自己的大伯那雅致的較量,自己身上傳來的麻木的疼痛感,十分的無語。

大伯……你是不是忘了我了,你親侄子還負傷躺著呢……

“喲,醒了?”葉夭夭鞋子也不穿,踩著幾人的鞋子就躍到了李文梓的**。

強子還很不滿她的離開,那個臭哥哥!“呀!”

李文梓猛地睜開眼睛,暗自吃驚,自己就連轉動眼珠子都被她發現了?

可他愣住了,麵前是一位嬌笑連連,水靈靈的大眼睛,有著秀美而嬌豔的麵容的姑娘。

他不自覺地從她的秀眉開始掃視她的臉,到她小巧可愛的鼻子,到她紅豔的唇……等等!那雙眼睛,怎麽,怎麽……

這麽像一個人?

“咳咳。”他忍不住咳了出來,才引起了其他沉醉在歡樂中的人的注意。

“文梓,你醒了!夭夭姑娘,你可真厲害!”李泯之嘴角都還帶著油,真心感謝葉夭夭。

葉夭夭噙著笑意,點點頭,居高臨下地看著李文梓。

李文梓的氣血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