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皇妃吩咐在下尋夫人過去。”暗塵說道。
暗塵這個人寡言,性格過於內斂,很難懂,為了自身安全,沈沫自然不會像上次那樣主動和他說很多話。
回到誦經的廳堂,老皇妃拉住沈沫的手,一臉擔憂,“凝雪丫頭,怎麽走開了?莫非你不喜歡聽人講經,隻是陪同我來?”
沈沫微微一笑,“當然不是,凝雪貪玩,剛剛被外麵的熱鬧玩意吸引過去了,瞧,這是送給您的!”說著,沈沫拿出了剛剛回來的路上順便買來的小香包遞到老皇妃的手上。
老皇妃拿著小香包細細地瞧,邊看邊自言自語,“做這個的姑娘手真巧!凝雪丫頭真是有心了!”
一聽老皇妃的話,沈沫忍不住笑了起來,“做這個的不是位姑娘,是個年輕男子!”
老皇妃不敢相信的看了看沈沫,又看了看手上的香包,接著掩口笑了起來。
跟隨老皇妃在佛前又燒了柱香便離開了。
經過剛剛和乞丐談話的地方,沈沫張望了許久也沒再見到那個乞丐,那人究竟是誰?他為什麽知道她不是這個時空的人?難不成那人知道她來這裏的任務,或者知道什麽辦法可以讓她回去?
腦子裏真亂,太亂了!越想越煩,越想越煩……
等到了府上,把老皇妃送回住處,沈沫便回了臥房。
“冤家路窄”這句話可能是為她準備的,路上經過一處涼亭,徐錦妍正和一位年長些的男子在說笑。
本想靜靜的經過,沒想到徐錦妍已經看到了沈沫,她站起身來,向沈沫在的方向走近了幾步,話說得極為熱情,“凝雪妹妹回來了啊,今日的廟會如何?”
沈沫有禮貌的笑笑,“廟會很熱鬧,老住持的經講得很好。”
“妹妹,別光站著,一同過來坐坐,來!”徐錦妍笑著招呼沈沫過去。
“姐姐還有客人,妹妹就不打擾了!”沈沫客客氣氣的說道。
“忘了介紹了,這是我的哥哥,徐錦成。”徐錦妍溫和的笑著。
沈沫向著徐錦成行了一禮,那人一副書生模樣,看起來溫文爾雅,倒像是個少事的人。
見沈沫站在原地不動,徐錦妍說道,“又不是外人,妹妹快來!”
麵對徐錦妍的邀請,盡管很不情願,沈沫還是大大方方的走上了涼亭。
落座後,徐錦妍對著她的哥哥說道,“哥哥,這位便是凝雪妹妹,妹妹人生得好看,才藝又佳,是王爺的妾侍,父親是位從商之人,家中也算富有。”
徐錦妍的話說著說著就變了味,分明是對沈沫的不屑,這些話若是在她沈沫背後說了,沒聽到也沒事,正巧又是在一個沈沫不認識的人麵前說,還是當著她的麵!這女人純粹是在挑戰她的極限!
“姐姐!”沈沫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鎮定。
“哥哥不知道,凝雪妹妹的父親多次懇求王爺納自己的女兒為妾,這才有了我們現在的姐妹這樣的稱呼!”徐錦妍根本不把沈沫放在眼中。
“姐姐,這樣說太過分了!”沈沫看著徐錦妍,兩手緊緊握成了拳。
“過分?妹妹還很得老皇妃的喜歡,隻是王爺不吃這一套,你的狐媚術沒處使!”徐錦妍越說越帶勁兒。
“妍兒!”徐錦成叫了徐錦妍一聲。
徐錦妍像打了雞血似的,根本不理她的哥哥,“我就要說,你在這裏,她還能打我不成?”
徐錦妍囂張不可一世的樣子徹底惹火了沈沫,沈沫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對準徐錦妍的臉就是一巴掌,被沈沫給打得有些懵,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
就在沈沫覺得解氣的時候,一個年老的聲音響起,“你是什麽人?膽敢打我的妍兒!”
沈沫被那聲音震了一震,看向聲源處,說話的是一個四五十歲的男子,照剛剛的情形來看,他應該就是徐錦妍的父親,好嘛,這一家人都湊齊了。
沈沫這邊還在想著人家的關係,徐錦妍父親重重的一掌已經打在了她的臉上,這一掌很重,頭發被打散,一時間長發散落遮住了她的視線,嘴裏含泛起了腥甜的味道。
徐錦成急忙上前拉住父親,“父親,不是這位姑娘的錯,是妍兒錯了!”
徐錦妍父親根本聽不進去兒子的話,指著沈沫的鼻尖怒罵道,“你算什麽東西?區區一個商人的女兒,還指望著和我的女兒平起平坐,你囂張可是有本錢的?告訴你,今後要想在這個家裏好好活著,就老老實實的!聽到了?”
聽到?當然聽到了,隻是這是王府,他當是自己家呢?這家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囂張!既然已經鬧成這樣了,再鬧大點也無妨。
沈沫抬起頭來,撥開臉上的頭發,“呸”的一口將口中的血水吐在了地上,毫不畏懼的看向徐錦妍的父親,用手背拭了拭嘴角,手背滿是血,沈沫淡淡一笑,“我長這麽大,我爹爹媽都沒舍得懂我一根指頭,你家孩子是孩子,別人家的孩子都不是人嗎?不是人嗎?”我大喊一聲,端起是桌上的茶盞對著徐錦妍的父親扔了過去。
徐錦成眼疾手快,一把將父親拉開,隻有幾滴茶水濺到了他的身上,茶盞落到了地上,摔成了一地碎瓷片。
沈沫把徐錦妍的父親惹惱了,他雙目圓瞪,揚起手來,又要給沈沫一巴掌,這次被沈沫給躲開了,一見沒得手,怒氣更盛,幹脆拔出了腰間的劍。
這時候徐錦妍也過去拉父親,徐錦成則是攬住了父親的腰。
這家老爺子真是火爆脾氣,“想要我的命嗎?來啊!”沈沫像瘋了一般,明知道這樣是在挑釁,但她還是做了。
徐錦成衝著沈沫大喊道,“你瘋了嗎?”
“我瘋了,我就是個瘋子,無緣無故被弄來和你們這幫人在這裏爭吵,還有什麽不能發生?我本來就不應該這裏,來啊,對準點,這裏!”沈沫紅著雙眼,指著自己的脖子,幾近癲狂的大喊著。
“好,我成全你!”徐錦妍的父親大吼了一聲,掙脫兩個孩子的鉗製,拿著劍朝我刺了過來。
就在這時,心裏竟然靜的出奇,沈沫甚至在笑,這次真的要死了嗎?死了也好,死了就能回去了。
隻聽“呯”的一聲響,隨即是徐錦妍父親的一聲痛呼,沈沫猛地睜開了雙眼。
徐錦妍父親手中的劍已經掉到了地上,他揉搓著疼痛的部位,向著沈沫右側的方向行了禮。
沈沫看向右側,隻見吳逸臣正向我們走來,他的身邊依舊是一身黑衣的暗塵。
徐錦妍忽然哭了起來,跑到了吳逸臣的身邊,嬌滴滴的喊道,“王爺~”
吳逸臣衝著徐錦妍輕輕點了一下頭,隨即走上涼亭,走到了徐錦妍父親的身邊,他淡淡一笑,“徐大人莫非是想在本王的府上鬧出命案來?”
“下官不敢!隻是這女人太過囂張跋扈,下官隻是想隻想教訓她一下!”徐錦妍父親低頭說道。
吳逸臣似乎對這個話題來了興趣,“哦?大人認為這女子該如何教訓?”
“下官認為應該休了這個女人!”徐錦妍父親隱忍著怒氣說道。
沈沫心裏冷笑,他們到底在防她什麽?她究竟哪一點可以和任何一位夫人相比?她還能贏得吳逸臣的心不成?
“依本王看,這事就算了吧!再鬧下去,大家可要傷了和氣!”吳逸臣一副好好先生的樣子。
“下官認為不可!”徐錦妍父親繼續堅持。
“那徐大人認為該如何處置?”吳逸臣說著坐到了一個石凳上,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下官以為應家法伺候!”徐錦妍父親說道。
“就按徐大人的意思辦,來人,將夫人關進黑屋!”吳逸臣話音剛落,兩個家丁便一邊一人將沈沫架了起來。
黑屋?那是什麽地方?會不會有鬼?“王爺,臣妾何錯之有?”沈沫不甘心地大喊道。
“押下去!”吳逸臣沒有回答沈沫的問題。
就這樣,沈沫被兩個家丁帶走,奮力掙紮,路上甩掉了兩隻鞋。小屋門被打開,沈沫被無情的丟了進去,摔在了堅硬的地麵上,疼得她悶哼了一聲,小門很快便關上了,屋裏漆黑一片,當沈沫掙紮著坐起來的時候,隻覺得手心濕濕的,一定是前些天下雨漏下的水。
屋裏太黑了,沈沫一步步摸索著向前,忽然手裏摸到了一個軟軟的毛毛的東西,首先想到的便是老鼠,我、“哇——”的大叫了一聲,退了好幾米遠,後背又撞上了一些硬硬的東西,摸起來應該是廢棄的木材。
過了不知道多久,眼睛漸漸習慣了先前的黑暗,沈沫找了一塊地方坐了下來,雙手抱膝,蜷縮成了一團,也不知道紫雲知不知道我的遭遇,知道了又能怎樣呢?她也僅僅是個丫鬟,她沈沫名義上還是堂堂王爺的妾侍,卻因為得罪了王爺正妻和她的父親被關到了這裏。
為什麽每次都是這樣?好討厭這種孤立無援的感覺,為什麽最後要屈服的都要是她?向著快些完成任務,快些回去,努力低調,不引人注意,就這樣似乎依舊是麻煩不斷。
其實沈沫難過的不是總有人欺負她,隻是不理解為為何吳逸臣從不肯站在正義的一方,總結起來便是,他壓根就瞧不上她,像徐錦妍說的那樣,是真的那個沈凝雪的父親多次懇求吳逸臣,他才肯娶她,這說不通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還不能拒絕一個商人的請求?隻是她這個替身當得也太慘了點,除了酬勞豐厚,不愁吃穿,其他的什麽好處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