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大軍的到來猶如雪中送炭,現在即使是皇帝帶兵來打,也必是討不到半點好處的。
一桌人圍坐一團,正在商議戰術。
“在此不便逗留。”簡心戀開口說道。
十萬大軍這麽大的陣仗,一旦現身便會招來“禍端”,如果皇帝先攻,那他們就會處於被動的局勢,在戰場上,一旦處於被動是很危險的一件事。
“好!明日大軍進京。”穆然軒當機立斷,娘說的對,如果一直這般猶而不決,隻會將自己置於被動挨打之局。
“大家都下去休息吧!明日還得早起趕路呢!”心宛看著大家雖疲憊,卻滿含激動之色的神情,十萬大軍果如定心丸一般,現在士氣空前髙昂,一掃之前的陰霾。
將士們接連離開房間,各自下去收拾準備,更主要的還是睡個好覺,這些日子精神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腦中的弦一直扯著,就快要支撐不住了,現在終於可以長舒一口氣了。
推開門,桌上的燭火輕曳,拾步走進,轉身將門關上。
“心宛!”
“娘,今晚心宛要和您睡。”剛剛“安撫”好軒,自己說要陪娘睡,他就一直不放自己離開,說聊一會可以,多晚都行,可是一定得回來,好說歹說才讓他同意放行。
“好!”簡心戀求之不得呢。
“娘,辛苦您了!”連續多天的趕路,娘臉上的疲憊之色盡顯。
“不辛苦!娘能看見你,怎麽會覺得辛苦呢?”
簡心戀替女兒整理剛被風吹得略顯淩亂的發髻,這樣的場景,她在夢中想過無數次,沒想到竟在有生之年,有夢想成真之時,自己已經沒有遺憾了,隻是希望女兒能一生喜樂安康。
“娘,心宛本不想讓你再入這京中。”
“我知道,我知道!”簡心戀當然知道心宛的孝心,可是這是她的使命,也是她這一生的責任。
“等到這件事情結束,我便和娘一起離開,去找一處簡單之處,過簡單的生活。”本就打算到時去接娘一起的,現在娘親來了,那就更堅定了心宛心中的想法。
不管是在“前世”還是在“今生”,心宛從未有過家的感覺,在二十一世紀,她的親生父母狠心的拋下她,每一戶收養她的家庭到最後都會將她遺棄,到了古代,雖然貴為董二小姐,有別人祈求不來的地位,可是除了和自己朝夕相處的三人,依舊感受不到一個屬於家的平淡幸福,家這個詞對她而言,太過陌生,又太過遙不可及。
“好好好!”連連應著,簡心戀已眼含濕意。
拿出袖中的手帕,心宛小心的替娘親擦去淚水。
已近半夜,可是兩人卻毫無睡意,簡心戀是因為剛剛的“溫情”,久久無法平靜,心宛則是擔憂著接下來的戰事,他們雖有十萬大軍,可是穆嘯天在得到消息後,也不可能一點準備也沒有,估計已經調了大隊人馬,在城外“守株待兔”,必又是一場惡戰。
“皇上,大軍馬上就到城下了。”奉命守城的將軍快馬來報。
“下去吧!”
“是,屬下告退!”
“穆然軒,今日朕讓你有去無回!”穆嘯天麵露猙獰之色。
城外,大軍已嚴陣以待,一眾人駕馬位於陣首。
“殺!”
“殺!”
大軍出城迎戰,喊殺聲四起,不一會兒便陷入了混戰。
穆嘯天站在城牆之上,看著底下發生的一切,他們並肩作戰的樣子刺痛了他。
“來人!”
“屬下在!”
“讓弓箭手聽令。。。”早在之前,這城外四周就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相信穆然軒不是不知道,既然他還來送死,那就成全他。
四周的異動,大家都感受到了,盾牌手也已經就位,漫天下起了箭雨,打在盾牌上的聲音,聽起來讓人覺得悲壯異常,無數的生命在箭下消逝,喊殺聲振聾發聵。
“皇上,這樣下去,我軍也會全軍覆沒的。”看著城下不斷有人死去,可是皇上卻下令決不許開城門,他們也隻能看著曾今和自己並肩作戰的戰士們,相繼在箭雨中喪命。
是嗎?可是這個帝王卻不在乎,隻要能殺了穆然軒,徹底摧毀他,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
穆嘯天真的瘋了!這是心宛此刻心中的想法,本覺得他還是有一絲人性的,可是沒想到,他居然置這麽多士兵的生死於不顧,竟狠心的和他們“同歸於盡”。
“起風了!起風了!”士兵們突然興奮的大叫道。
“好,現在盾牌手掩護,大家拿出準備之物,趕快動手,一舉攻下京城。”穆然軒一馬當先。
看著大家都在組裝風箏,心宛竟覺得有些哭笑不得,軒他們商量了一晚上,又是觀天象,占卦的,當時心宛隻覺是古代人封建的思想真是根深蒂固,大軍出戰之前總要弄些這種鬼怪之事,可現在看來,才知道,原來他們是在觀風向,這倒讓她想起了,劉備借東風,不過,古代人還真是有幾分能耐的,竟能比天氣預報還準上幾分。
待風箏組裝完畢,一部分士兵拿著他,借著風,騰空而起,直往城牆而去,所有的人都驚訝的看著這一幕,原來百姓間流傳的並非子虛烏有。
弓箭手的箭雨來的更加猛烈了,雖然有一部分風箏被擊落,可是更多的卻已經來到了城牆上,和守城的士兵大打出手。
“皇上!”將軍提醒著還在觀戰的皇上。
“皇上,現在情勢危急,繼續留在此地,恐會傷及。。。”
“開城門!”這樣的情況倒是穆嘯天始料不及的。
“是!開城門!”
隻見穆嘯天披掛欲上陣,將士們都上前來勸,可是皇上決定的事豈能勸動。
皇上親自上陣,讓原本士氣低迷的將士們,重新燃起了鬥誌,又開始奮力搏殺。
穆嘯天戎裝踏馬而出,直往穆然軒的方向而來,眾人皆感受到了強烈的殺意,不約而同的讓出路來,穆然軒也沒有躲閃之意,好像兩人都在等著今日一戰。
待穆嘯天行至穆然軒所
在之處,兩人沒有任何的言語交流,互相用眼神看著對方,不約而同的快馬朝對方而來。
刀劍相碰,發出“刺刺”之聲,漸漸兩人的身影便很難分辨了,隻見兩個人影不停的變換著角度,打得難分難解。
心宛卻看得真切,二人的武功不相上下,可是幾個回合下來,穆嘯天已明顯處於抵擋之中,敗勢已現,可是他又怎是這麽輕易服輸之人,雖然已略顯疲憊,卻硬撐著,想要拖垮穆然軒,這又談何容易!
“皇上!”聞訊趕來的大臣們,剛好親眼看著皇上從馬上摔下,皆大呼出聲。
勝敗隻在一瞬,很多人都沒有看清到底是怎麽回事,便看見跌在馬下的皇上。
“要殺便殺!”穆嘯天倒是“釋然”,成者為王敗者為寇。
“我不會殺你的!”
穆嘯天身體微微一顫,顯然他沒想到對麵的人會說不會殺他!在他眼中,今天兩個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現在被製服的是他,那自己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因為留著這樣一個敵人,會成為永生的威脅。
“我答應過巾幗夫人,無論結果如何都不會殺你。”
這是穆然軒和巾幗夫人之間的約定,當時穆然軒找上巾幗夫人,求她幫助自己的時候,原本老夫人是不答應的,因為這樣一來,勢必又會惹來戰爭,可是後來發生的事,讓老夫人知道這件事必須有個了結,所以在答應幫助穆然軒的同時,也讓他發誓,留穆嘯天一命。
“你今日若不殺我,以為定會後悔莫及。”
放虎歸山得確不是明智之舉,現在這種情況下,穆然軒大可以殺了他,戰場上本就刀劍無眼,這樣的“意外”隨時都在發生,可是。。。
“啊!”一聲慘叫響徹整個京城。
在穆然軒發呆之際,心宛看見穆嘯天眼中的殺意,沒有任何猶豫,上前便挑斷了他的手筋腳筋,從此以後穆嘯天便是最普通之人,即使以後被治愈,也不可能再習武,這對一個習武之人,一代帝王而言,無不是致命的。
“這是你殺了藍葉的代價!”心宛冷冰冰的說道。
地上的穆嘯天此刻已經退去了所有的銳氣,狼狽不堪。
“我們走吧!”穆然軒上前牽起心宛的手,戰場上,兩人的身姿奪目的讓人睜不開眼睛。
“皇上!皇上!”
剛走沒一會,便聽到身後哭天搶地的聲音,不回頭也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受此屈辱,常人尚且不能承受,更何況是如此驕傲的穆嘯天,繼續活著隻是苟延殘喘,還不如就此結束自己的生命。
一切隨著穆嘯天的自殺,塵埃落定,京城的百姓們倒是不在乎皇帝是誰,隻要能安居樂業,過自己的小日子就好,這樣的事件,於他們而言,隻是多了個茶餘飯後的話題而已。
無論生前做過什麽,死後隻剩下一抔黃土,穆嘯天其實也挺可悲的,無可否認,他是一位好的君主,在位期間,百姓安居樂業,山河形式一片大好,可是他致命的弱點就是過於自負,正是這自負注定了他今天的命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