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進化
即使寧楚沒有照鏡子,但他也知道自己的臉色一定很難看。但他卻並沒有太大的反應,畢竟，跋鋒寒是清醒的,理智的，他還記得他,不是嗎？
寧楚嚐試著用手撫在跋鋒寒的胸膛上,隔著薄薄的衣料，他可以感覺得到手掌下麵的那顆心髒在有力地跳動著。寧楚鬆了口氣，剛想說什麽，卻覺得腰間一緊,手腕也被跋鋒寒攥住了。
“小楚……你這樣……真的不是在邀請我嗎？”
跋鋒寒帶著笑意的聲音低低從耳邊傳來，寧楚有點惱怒地側過頭去,冷哼一聲道：“究竟是怎麽回事？你現在是什麽情況？”
跋鋒寒見好就收，帶著寧楚坐到床邊，取來床頭櫃的點心，又為他倒了一杯伯爵紅茶。“先吃點東西。”
寧楚早就餓了，見狀也不客氣。雖然他空間裏有好多食物，但在庇護所內，大家吃的都不好，他也不好意思太過寬待自己，像這樣精致的餐食，寧楚也是好久沒曾嚐過了。他塞下幾塊糕點，喝了杯紅茶潤了潤喉嚨，見跋鋒寒直勾勾地看著他，便順手把糕點遞了過去。
跋鋒寒卻搖了搖頭，無奈地笑道：“我現在不用吃這些。”
寧楚心中一凜，頓時連胃口都沒有了，皺眉追問道：“那你現在當真變成了喪屍？還是進化成了比喪屍更高級的存在？”
跋鋒寒肆意地往後靠在床頭上，單手撥弄著寧楚長得有些長了的頭發，心情頗好地回答道：“沒錯，也許是因為我練過換日**，或者是你當初留在我經脈中的那道氣息，令我並沒有像普通人類那樣感染喪屍病毒，而是還能保持神智。”
“可是……身體並不能？”寧楚隻要略一思索，便猜到了跋鋒寒為何不馬上追上來與他們會合。
跋鋒寒輕舒了一口氣，顯然有些不想回憶當時的情況，但他也知道寧楚是醫生，讓他參考一下也是可以的。他整理了一下思緒，便緩緩道：“是的，我的身體就像其他喪屍一樣，產生了黑斑，然後迅速**。活人的血液對我有著極大的吸引力，但我並沒有碰過。”
看著跋鋒寒臉上僵硬的表情，寧楚忍不住靠過去，伸手安慰地撫了撫他的肩。“然後呢？”
“然後？我就發現我依舊可以修習換日**，隨著內功的深厚，我不用進食也可以生活下去。而且隨著換日**的日益深厚，也許是因為換日**的特性，我開始重塑骨肉，變成了現在這樣。”跋鋒寒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有些不爽現在這副小白臉的模樣。可惜他怎麽曬都曬不黑，隻好作罷。
“喪屍裏有和你情況差不多的存在嗎？”寧楚好奇地追問道。
跋鋒寒想了想道：“確實也有，但他們的外表並不像我這樣與常人無異，多還帶著青色。他們大部分卻並沒有擁有生前的記憶，就如同剛出生的幼兒一般神智。但智力增長得很快。”跋鋒寒閉了閉眼睛，斟酌了片刻才說道：“經過我這些時日的觀察，覺得喪屍咬噬人類，其實大部分並不是因為饑餓，而是出於繁衍同類的本能。”
“什麽？”寧楚震驚了，一時不知道如何言語，連跋鋒寒的手已經流連到他的耳垂處都沒有發現。
“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喪屍如果把人類當成食物的話，那麽按理說不可能有如此之多的喪屍存在。”跋鋒寒勾唇一笑，手指把玩著寧楚柔軟的耳垂，捏揉得十分起勁。
“可是數目遠遠對不上，幸存的人類也並沒有多少。”寧楚別了別頭，想要避開跋鋒寒的手。
“那是因為喪屍病毒也是挑載體的，被感染的人類如果不能變成喪屍，便會直接受不了病毒的感染而死亡。”跋鋒寒的手因為寧楚的動作，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他的肩頸處。那一處的皮膚很薄，寧楚白皙的皮膚幾乎都可以看得到下麵青色的血管。
跋鋒寒的眼瞳深沉了少許，難耐地舔了舔唇。
寧楚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全部的注意力都被跋鋒寒所說的事情給占據了。“我聽說附近有喪屍圈養人類……”
“嗬嗬，喪屍們現在多少也有了初級神智，並不是那麽不分好歹地便去咬噬人類。我分辨出那些人都是不適合喪屍病毒的，或者裏麵有適合進化的，但卻不願意進化的。我覺得多殺無意，就讓他們順便幹點活，可不能白養著他們。”跋鋒寒淡淡笑道，語氣中有著說不出的霸道。
暈，這事換誰誰願意被喪屍咬一口啊？寧楚黑線，但他同時注意到跋鋒寒話語中的用詞。
進化？難道說喪屍是人類史上的一次進化？這……
寧楚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進化？從孫教授觀察的喪屍數據來看，確實無論從各方麵，喪屍的條件都要比人類好上一大截，更適合嚴苛的環境下生存。但身為一個人類，寧楚實在是無法接受這個觀點。
寧楚暫時也不去想這個難搞的問題，他忽然想起一事道：“那早上圍困庇護所的喪屍群，是你派去的？又是誰掠走的我？我記得看到的是一截青色的胳膊。”
“嗬嗬，這個問題暫時不用管，小楚，你就好好在這裏呆幾天吧，庇護所那裏你呆得不是挺鬱悶的嗎？估計沒過多久寇仲和徐子陵那兩個小子就會追來，到時候我們在這座城市裏住下不是更好？”跋鋒寒把視線從寧楚的脖子上移開，他輕咳一聲，起身道：“我還有些事，先離開一會兒，這間房裏什麽都有，暫時先不要離開這間房，切記。”
寧楚皺了皺眉，總覺得跋鋒寒哪裏有些不對勁，但卻又說不出來。
跋鋒寒強迫自己麵無表情地走出房門，在關上房門的那一刻，終於克製不住地靠在牆上大口大口喘著氣。他臉上的膚色也在此時泛起了青色，他苦笑地在客廳的鏡子裏看到與常人迥異的外貌，青色的皮膚，堅硬的牙齒，鋒利的手指，他又怎麽肯讓這樣的自己出現在寧楚的麵前？
不過，他馬上就要突破二級了，但最近反噬的情況也頗為明顯，否則他又怎麽會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指揮喪屍群圍攻庇護所，掠來寧楚？
而現在，他一直渴望的人就在薄薄的門板後麵，隻要他願意……跋鋒寒的眼瞳漸漸地失去了焦距……
遵循身體的本能……不……他不能這樣……否則與野獸何異？
跋鋒寒的渾身布滿了汗水，終於讓眼神恢複了清明，立刻快步離開了這裏。
所以真相就是，老跋的進化還沒完全完成…………遠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