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抉擇
寧楚睜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在他身上的石之軒,而後者也愣愣地與他對視,然後伸出手,抹掉他眼角緩緩流下的那滴淚水。
那灼熱的指尖,在前一刻還在他的體內作怪,寧楚下意識地扭頭避開,心煩意亂地想著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石之軒的人格居然在這種時候轉換了。
“小楚……我們……我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麽?”石之軒的聲音變得凝重起來,其中也夾雜著忍耐。
寧楚的唇邊現出一絲苦笑,這種情況下,還用解釋嗎?他深吸了一口氣,知道自己不應該對這個人格的石之軒發脾氣,對方明明什麽都不知道。但是他還是無法克製自己的語氣,生硬地說道:“你先出來。”
這種情況下,他們誰都無法平心靜氣。
“對……對……我先出來……”石之軒也才意識到這個問題,驚慌失措地說道,然後艱難地向後一分一毫地退去。
他不動的時候還好,一動起來,寧楚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一把抓住了石之軒的手臂,對方的肌肉緊繃,顯然也是不好受。
強行進入的痛感已經褪去,現在從尾椎骨直衝腦海的,是讓人心癢難耐的快感。
寧楚的大腦一片空白,對方在他體內的灼熱就像要逼瘋他一般,就那麽緩緩地一點點向外移動著,就像是逐漸奪去他僅剩的氧氣,讓他下意識地想要去追逐。寧楚眯起了雙眼,感覺自己眼眶都被逼出了水霧,在一片迷茫中,隱約看得到石之軒忍得幾乎扭曲的俊顏。
那是他的親生父親啊……夜晚出現的那個變態不算,這個溫柔的石之軒才是他的父親,寧楚幾乎可以想象得到為何那個惡魔會在這個時候讓他們的人格交換,就是為了報複他們,讓他們徹底無法再做父子……
不行,不能讓那個魔鬼如願!
可是,這樣的他們,還能裝成什麽都沒發生過嗎?
在一秒鍾前,寧楚在滅頂的憤怒中還能安慰自己,他不把那個惡魔當成父親,就當被瘋狗咬了一口,絕對不會讓石之軒知道,可是轉眼間他的算盤就被打碎,徹底斷了他的念想。
以後,他們如何自處?
這輩子,他們都再也無法做普通的父子了……
寧楚的心痛到了極點,十九年前石之軒拋棄他的那一夜,他的心中是充滿著憤恨,而現在剩下的隻是絕望。
無人救贖。
今夜之後,他又隻剩下孤身一人,再也沒有人陪伴……
寧楚緊咬著下唇,努力地壓抑自己的生理反應,但是還是在對方快要完全退出去的時候,心中隻想著要挽留住對方,下意識地一收縮……
和他緊密相連的石之軒自然首當其衝地有所感應,當即一聲悶哼,再也控製不住地挺腰再次衝撞而入。
“嗚……”措不及防的寧楚一聲嗚咽,幾乎以為自己的靈魂也被撞了出去,好半晌都沒回過神,完全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
這種事情,有了開頭,就再也難以收尾。就像決堤的洪水一般,再也沒有人能控製。
寧楚感覺自己的靈魂就像是個旁觀者,飄離了自己那具身體,冷眼旁觀著在屋中發生的情事。
他看到石之軒一邊在他的耳邊說著對不起,一邊按著他的腰□著,他看到自己麵色緋紅豔若桃花,抓住石之軒手臂的手不知道是推拒還是迎合,他就這麽看著他們在背德的禁忌中合二為一抵死纏綿。
耳畔仿佛還能感受得到那人粗喘的聲音,一聲接一聲地低喃著對不起,聲聲都包含著徹骨的悔恨,可是卻不影響他一次比一次更有力的進入。
寧楚知道依著石之軒的高傲,這世間沒有比得上他娘親的女人,石之軒就沒有再碰過一個人。再加之學習了多年佛法,清心寡欲,在這麽多年之內,沒有和任何人肌膚相親。今日才始破戒,一開始在極度的歡愉中還能照顧到他的感受,冷靜的抽身而出,已經是用盡了最大的能力。
寧楚不知道自己最後的那個挽留動作是不是來自於內心深處的渴望,還是渴望撫慰的身體下意識的反應,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種份上,也許是他自己不能容忍自己明天早上當成什麽都沒發生過。
索性就斷個徹底吧……
寧楚放任自己沉浸在**中,事實上石之軒也沒有給他多少理智清醒的時間,他就像一葉扁舟,絲毫沒有反抗的力量,幾乎就像是沉入漩渦一樣,瞬間就已經滅頂,再也無法掙紮而出。
寧楚不知道時間究竟過了多久,直到他喘息著重新恢複神智時,屋內的燈芯因為長時間無人修剪,已經暗下去了許多。他睜開雙眼,才發覺在軟榻的對麵豎著一個偌大的銅鏡,在燈影搖曳中,把軟榻上靡亂的情景真實地映照了出來。
原來不是他剛剛元神出竅了,而是看到了這個銅鏡……
寧楚愣愣地看著銅鏡中滿臉**未褪的自己,一時間還無法完全地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胸腔中的心髒跳動得前所未有的有力,砰砰砰砰,快速得他都害怕會直接爆掉。他看到了他身上的那人,如雪的白發垂在了他的胸前,有著冰涼滑膩的觸感。
“小楚,你還好嗎?”那人伸手撫住了他的臉頰,擔心地問道。
那人的臉背對著燈光,寧楚感覺眼睛好像是在**中哭了太久,有些酸澀,怎麽都看不清對方的臉。究竟是誰?寧楚努力地想了想,可是喝過酒的腦袋嗡嗡作響,就像一團漿糊一樣。雖然一下子想不起來這人是誰,但他好似認得這個聲音,從心底裏泛起溫暖。
正思索間,對方又追問了一句,寧楚隻覺得渾身極度疲憊,連話都不想說,皺著眉閉上了眼睛。
他聽到了對方一聲無奈的歎息,然後那人慢慢地退出了他的身體,抱著他走向裏間的臥室,把他放在了柔軟的床榻上。
寧楚聽到那人又起身走了出去,然後不久以後又走了進來,輕手輕腳地扶著他起身,用著小心翼翼的口氣問道:“小楚,喝點水吧。”
“不用……”寧楚一開口,才知道自己的喉嚨沙啞得已經不像話了。
也許是剛才叫的聲音太大了……寧楚的臉頓時像火燒的一般,再也不推辭,就著對方的手喝了大半杯水,這才緩過勁來。剩下的水就直接進了對方的肚子,寧楚看著摟在自己腰間的手,對方的白發和自己的黑發糾纏在一起,蜿蜒地鋪在床榻上,就像是兩條有著生命的蛇……
他好像忘記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寧楚心中的恐懼呼之欲出,剛想扭頭去確認對方的臉容,卻在一回頭時得到了一個火熱侵占的吻。
那個吻霸道熱情,可是寧楚隻覺得一顆心浸在冰水裏,渾身冷得發抖。
那人意猶未盡地結束了漫長的吻,仿佛不太滿意他的不回應,眯起眼睛冷笑道:“怎麽?剛才對那個人那麽熱情,換了是我就不理不睬了?”
在投入室內清冷的月光下,石之軒刀削般的臉容如俊美的天神一般,銀白色的雪發更是籠罩了一層光芒,可是唇邊那抹陰測測的笑容,卻足以讓寧楚的心凍結成冰。
“你果然是故意的……”寧楚抖著唇呢喃著,剛剛的**也慢慢地一點點地回到了他的記憶中,有如淩遲。
“嘖,我不想你要死要活嘛,雖然讓他首先來有些不甘心,不過顯然他做的要比我想象中的還好……”石之軒邊說邊移動著按在寧楚腰側的手,剛經曆過一場情事的寧楚身體敏感至極,根本經不起任何挑逗,立刻激起了片片戰栗和顫抖。
“放……放手!”寧楚想要厲聲喝止,可是話一出口,反而像是某種欲拒還迎的邀請。
“怎麽?他就可以?我就不可以了?”石之軒低下頭,舔了舔寧楚紅得滴血的耳垂,滿意地聽到對方的抽氣聲,“我記得,你是當他是你父親的吧?我可是給過你選擇的吧?可是為什麽到最後關頭是你挽留他的呢?”
寧楚被這一聲聲質問逼得幾欲崩潰,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對方知道剛剛發生的所有事……寧楚心慌意亂地感覺到對方的手肆無忌憚地在他身上遊移著,好似刻意遵循著剛剛的那場情事中所做過的一切。
每一個吻,每一下碰觸,每一聲喘息,都是那麽的相似……
好似剛剛的事情倒帶了,重新播放了一遍一般。
寧楚忍不住放鬆了身體,直到那個巨大的肉刃重新破開他的身體時,他才感受到強烈的不同。那劇烈的衝撞,那一聲聲調笑,都每時每刻提醒了他究竟在和誰纏綿,絕對不允許他的半分退縮。
這次絕望好像都已經脫離了他的腦海,隻剩下快感。寧楚不知道自己被換了幾個姿勢,被迫喊了多少聲對方的名字,達到過多少次頂峰……他一開始還有反抗,可是對方總是能知道他的最弱一點,不斷強攻,用絕對的實力逼迫他一次次地臣服。
寧楚的大腦早就停止了運轉,隻能遵循著身體的快感,到最後的最後,他隱約記得自己實在是受不住了,在淚眼朦朧中暈了過去。
依稀在完全沉入黑暗之前,那雙擁抱過他很多次的臂膀正有力地擁著他,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在他耳邊鄭重地起誓著:“我們終於在一起了,再也不放開你了,永遠不會……”
作者有話要說:哎呀哎呀,恭喜邪王大人,終於把小楚從頭到腳地吃幹抹淨了~~~
咳,正好發現今天就是驚蟄,這兩人在驚蟄樓…………好巧好巧…………
希望這章不會被和諧…………其實我都非常注意的說…………遠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