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收藏被各位一直保持著,蟲子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本來已經做好掉收藏的準備了,可是打開一看,居然一個都沒有掉!真的,蟲子的眼眶有些濕潤呐~~蟲子再次給各位一個保證,本書不會坑掉,一定會完本的!寫了這麽多,蟲子自己已經是舍不得放手了~~隻是大二的課程都很滿,最近事情多,昨天又去了市區麵試找兼職~~不過還是趕緊傳了一篇,明天也會有更新的,假期蟲子努力寫,碼完字還要做自己的作業,而且蟲子打字很慢,最近傳文不規律,大家見諒一下哈。

筒子們,中秋快樂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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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慢慢在積雪化雪的過程中悄然流淌,寒意更刺骨。

隻是那個依舊跪在雪地裏的緋衣女子就如一座雕塑般巋然不動,膝蓋鑽骨的疼痛早已麻痹了她所有的神經,反觀她的麵容,竟比這冰天雪地還要冷上三分,僵硬、順從卻也倔強。

冰凝足足在雪地裏跪了半個時辰,寒氣入骨,整個身子依舊僵硬的不聽使喚,連發抖打顫的力氣也消失殆盡。她心裏清楚,這雙腿若再耽擱下去,必廢無疑。

可是那又如何,她觸怒了小姐就該受罰,雖然她到現在還是不知道小姐到底要她認什麽錯。

凜冽寒氣的淩虐讓她的聽覺也有些衰弱,直至一雙素色蜀錦加雲紋的繡花鞋出現在她的眼底,冰凝怔怔順著來人抬頭,

“小姐?”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命令冰凝跪在門外的席心緲,披著剛剛的那件青色大氅,隻是撤了手爐,她略低頭,直視著跪著的冰凝。

看見冰凝已經凍得發紫的嘴唇,還是倔強的跪在雪地一聲不吭,黑曜的眸子終究還是有一絲觸動,

“起來吧。”

雙胞胎見主子已經發話,趕緊小跑出去一人一邊的將那個已經根本起不來的冰凝攙扶起,還不忘拍落她身上的積雪,“哇,冰凝姐,你身上好冰,快回去洗個熱澡,我再叫廚房熬些薑湯給你去去寒。”

咚咚連忙將一件雪狐大袍給冰凝披上,那大袍通身雪瑩,觸感細膩柔化,竟是不可多得的上品,一個丫頭哪裏會有這些!

“小姐---”冰凝深深凝著從一開始就隻說了一句話的席心緲,喉間隱隱有絲顫抖,任雙胞胎怎麽拽就是不肯走。

“冰凝,我現在問你一些問題,我要你保證,你的回答定要字字真心,不要有絲毫的顧忌,明白嗎?”她的話,輕而冷冽,不容置喙,比那天際又飄起的雪花還要縹緲。

“是,小姐請問。”冰凝點頭淩肅致意,撤離了雙胞胎的攙扶的那一刹身形猛地搖晃,叮叮剛想上去扶持卻被咚咚攔了下來。

“跟我之前誰是你主子。”席心緲背負了手,盯著對麵在風雪中蕭瑟卻倔強堅持獨立站著的女子,看不出情緒。

“是將軍。”冰凝答得毫不猶豫。

“現在呢?”

“是小姐。”

“如果席傲天要你殺我,你會如何做?”她語氣輕描淡寫,眼中卻隱隱有一抹嚴厲。

“小姐!”旁邊的雙胞胎早已驚呼出聲,縱使是冰凝也是稍有錯愕。

眉宇斂抿,她沉聲鄭重道:“冰凝會自殺。”

席心緲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端倪異常,對冰凝的回答也是不置可否,繼續道:

“如果我要你殺席傲天呢?”墨黑炯利的眸鎖住她,不容她有任何的退縮。

平地驚雷,席心緲剛剛的話就像一顆炸彈引爆了全場,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論,天下間恐怕也隻有席心緲一人能說的淡漠且坦然。弑父之舉,自古天理不容,縱使冰凝她們跟在席心緲身邊多年,可是聽到她這樣的問題,即使是‘如果’,也已經震懾她們久久不能回神了。

冰凝一瞬不瞬的視著席心緲,久久對視中,她緩緩開口:“冰凝會殺了他,然後再自殺。”語速平緩而錚錚有聲。

那是順從,是忠誠,是誓死也要完成任務的死忠。

“冰凝姐,你瘋啦!”雙胞胎瞪大眼的驚愕沒有起到任何的效果。她們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她們一定是瘋了,主子瘋了,連冰凝姐也瘋了,全都瘋了!

雪中的一主一仆就像是與外界隔絕了一般。紛紛揚揚的雪花模糊了她倆,在她們和看著她們對話的她們之間隔起一道夢幻且唯美朦朧的薄障。

臉上突然感到一點冰涼的水意,撫手上去,隻留體溫的觸感。那裏,曾經落過一片雪花……

席心緲伸出手掌,眼裏倒映的是落於掌心又馬上化為雪水的一幕幕。

“冰凝,現在你可明白了?”席心緲收攏拳頭,連著掌心的水漬一同隱於袖中,扭頭看她,眼裏無悲無喜,也無指責。

“小姐,冰凝知錯!”

冰凝的聲音有些哽咽,“撲嗵”一聲再次跪下,“是冰凝自作主張了。”

“冰凝,你既已認定我為主子,就不該讓其他牽絆阻礙視聽,影響自己的判斷,記住,你---隻有一個主子。

你曾經的主人,在你看來他雖然已經不是你的主子,但你還是視為恩人,他更是我的父親,可是,在我看來,他,席傲天,也僅僅是個席傲天罷了。這點,我希望你能明白。”

“是,冰凝曉得了。”她錯了,她真的錯了,她怎麽能自作聰明的認為這樣一個淡寡冷情之人會因為將軍的關係放棄自己的原則底線?她的小姐,是高貴的,不可褻瀆的,同時也是不可侵犯的,任何人都不可以!

“你下去吧。”席心緲擺擺手,轉身獨自向竹林走去。

冰凝看著那個遠去的背影,忽的眼底一熱:那個身影,為什麽還是那樣孤單寂然?這漫天遮地的冰涼,可是那個女子從心裏發出的?

她不知道,連那個女子本人,也不知道……

竹林裏儼然雪海,人在裏麵隻覺渺小,隻是那個青色的身影卻是不屈的,孤寂的倔強。

席心緲就靜靜的站在一角,仰頭看向灰敗的低空,從灰蒙蒙天際落下的飄雪輕輕的打在她的臉頰,她勾唇,閉了眼。

雪花像雨水一樣一滴滴打在臉上,一點點的冰涼,一點點的融化,再一點點的消弭,最後無痕。

似乎過了挺久,她感覺不到臉上的觸感,臉側隱隱的傳來一股寒氣。再睜眼時,一把畫著孤舟垂釣的油紙傘映入她的眼簾。

傘柄處那修長潔淨的手指就停在她的臉側,她知道,他就在她身邊。

“雪水太寒,莫要傷了身子。”

耳後是他溫潤微沉的關懷,他的聲音仍舊淡淡,卻彌漫著一股清淺的溫柔。鼻尖似乎還縈繞著他身上獨特的蓮藥香,是她迷戀的味道。

席心緲轉身,毫無意外的撞進一汪深邃浩淼的藍湖,她的回答有些莫名:“現在涼透了,以後就不怕寒了。”

將移至自己頭頂大半的傘推到水冽寒那邊,他的身上何嚐不是積了一層雪?

席心緲轉身自顧走向更深更遠的密林,水冽寒亦是跟隨而上,隻是那傘卻是再次毫無意外的落在了席心緲的頭頂,不偏不倚,剛剛好將女子的身子罩住。

“啊瓊,有時候你真是讓人無可奈何。”

“什麽?”她停下腳步,側頭,卻不看他。

“為什麽要讓她們誤解?”

“你-”席心緲臉色微變,凝向他。

“是,我知道。”水冽寒隻視著她,眼裏是了然的溫瑩素淡。

“不算誤解,我本來就是一個嗜血冷情之人,一切妨礙我的人都必須死,一切的情感都是可以割舍的,”她語氣輕嘲,嘴角冷冷一牽,繼而道:“世上,沒有什麽人是殺不得的。”

空氣裏似乎幽幽的飄**著一聲虛幻的輕歎,是風?是雪?是人?無從知曉。

“她不適合留在你身邊。”

“我知道,論忠誠,冰凝的確還達不到我的要求,她有羈絆。”席心緲沉了眸,瞳微暗,她要的是一心一意的下屬,隻能聽令於她,更不能妄想尚自決定自己的生死。下屬的生死由不得他們。可是冰凝……

“她是個好姑娘。”這是她唯一破例留她在身邊的原因,雖然她不是她要的下屬。

“恩……”知道她的意思,水冽寒也不再強求,一切的危險,他都會替她擋著。隻因,他許諾過她給她一個任意飛翔的天空。

“阿瓊……”

“?”

“你總是給別人以救贖,哪怕是以別人不理解的方式,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也---”

“我不需要。”她決絕而吝嗇的打斷他的希冀,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關係,好像那山洞的朝朝暮暮都是南柯一夢。

男子一怔,他深深看著她,目光深彌且狂熱,一聲沉笑,不知道是笑她還是笑自己。

“沒關係,你若飛升,我陪;你若沉淪,我隨。今生今世,你是擺脫不掉我了。”

……

他先走的,留給她那把傘;她是後來走的,留下的,還是那把傘。

飄雪紛繁的竹林中,那撐開側立的傘在慢慢模糊,湮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