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徑小道上,慕容非武正坐在亭子裏悠閑地享受著美酒佳肴,估計是又成功調戲了某家美女,粗壯的戴滿金戒銀鑽的手指端著純金打造的酒杯就往滿嘴黃牙的豬唇裏送,真怕他會重金屬找中毒。還發出“砸吧砸吧”的惡心聲音,活像了豬圈裏的肥豬吃泔水。

隨著一聲“有刺客”的叫喊,家奴心緲已擋身在慕容“廢物”(非武)的前頭,對著“刺客”大喝一聲,“大膽狂徒,竟敢行刺丞相公子。”而肥豬早已嚇得雙腿打顫,死命的拽著我,“你是誰?隻要你護我周全,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家奴心緲拔劍而起,煞有其事的刷了幾個空把式,嘴裏也不消停:“公子,奴才叫慕容飯桶,是府裏的下人,您放心,奴才會拚死保護你。”朝“刺客”暗暗使了個眼色,隻見那刺客平地躍起,朝她就是一掌劈來。

“啊!”她配合的慘叫一聲,“不小心”地重重壓向身後的肥豬,順手丟出備好的道具。此時的她滿口鮮血,觸目驚心,驚恐的叫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化骨綿掌?!”

又是“啊”的慘叫聲,不過不是她的,而是那肥豬的,肢端肥大的手顫巍巍的指向不遠處,“那是什麽?”

“心,我的心,少爺,您快跑,我的心已經被打出來了,估計活不成了,快跑。”“衷心”的狠推了一把他,“極不小心”朝假山的突出石塊上撞。肥豬嚇得麵無人色,卻是被剛剛的石塊撞得頭破血流,一紅一白,對比鮮明,卻也隻能一路跌跌撞撞倉皇逃命。人都說速度快的可以用脫了韁的野馬形容,其實何止是馬,---豬,也是一樣的。。。不信?請看“廢物”。那勢頭,大有野豬出山的勇猛。

“刺客”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又追了上去。

“救命啊,救命啊!”廢物張皇大叫,眼看刺客就要出手,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又有一家奴竄了出來,拔出劍唰唰唰擺了好幾個造型,看上去挺有範兒的。

“你,你又是誰?”有些力不從心。

“少爺,小人慕容馬桶,您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慕容馬、馬桶,那飯桶是你的誰?”

“啊,那是小人的同胞弟弟,他怎麽啦?”馬桶很“急切”。“激動”的緊扣廢物的“嫩肉”,估計都被掐烏青了。

“他死了,連心都被打出來了,就是這個刺客所為。”廢物因疼痛而扭曲了臉,想掰開某人的魔爪,可惜,隻是在做無用功而已。天可憐見,若某人再不放手,他大概是要被活活掐死了。

“哼,我馬桶定要你血債血償。”終於在廢物疼死之前撒開了魔爪。

家奴向“刺客”拚命砍去,可突然來個回馬槍,把刀架在了肥豬的脖子上。

“馬桶,你做什麽?”(這段情節有沒有覺得很熟悉呢?沒錯,就是選自‘小魚兒與花無缺’的片段,向經典致敬。)

“你是屬驢的吧,難怪叫非武,還真是個廢物。快說,血靈芝在哪兒?”此刻慕容非武就是再蠢也知道自己上當了,深怕席心緲一刀下去就結果了他,“別別,我帶你去,帶你去。”

他們在一個石屋前停下。“你先進去,別耍花招。我的刀子可不長眼。”謹慎的跟在後頭,水冽寒最後。忽然廢物趁人不備,快速的轉動一個燈座,人迅速的從開啟的石門消失,待到她衝過去,卻怎麽也開不了了。“該死,讓他逃了。”她忍不住咒罵。

“別急,我們進去看看。”水冽寒安慰般的拍拍她的肩,鎮定自若的就像回娘家。

石室的周圍都點著長眠燈,隨著深入,裏麵豁然開朗。數不盡的珍寶展現在眼前,而席心緲心心念念的血靈芝就在正中央。

這些奇珍異寶看的她兩眼發光,相比之下,水冽寒則毫無表情,隻是打量著四周,時而敲敲石壁,時而轉轉燈座。探尋無果後看著她一人在自言自語以及順手牽羊。

“這個慕容死老頭,都快要躺進棺材的人了,還抱著財寶不放。恩,這玉不錯,沒收,嘖嘖,這夜明珠也不錯,沒收。”

“心兒,你確定不是全部打包帶走?”某寒徹底無語。

“當然想啊,可是不現實啊,還有最後一個血靈芝。”

某心繼續奮鬥。“咦,怎麽有股香味?”疑惑間,手腕已被水冽寒搭起,看樣子是診脈,可她沒事啊,難道是那股香氣?心中警鈴大作,也有些擔憂的看向他,見他緊皺的眉頭終於鬆開,她懸著的心也莫名的放下。

“真說你是福星轉世,還是運氣好,沒有學內功心法。不然可有的麻煩了。”他舒了一口氣。

“哦,此話怎講?”她納悶了,怎麽沒有內力就是好事了?

“你剛才聞到的氣味正是嗜功散,此散隻有在被吸入後才會聞出香味,起先無色無味,不易察覺。若是武功高強習有內功的人聞了,片刻便會武功全失,任人魚肉。”

“但對沒有內力的人而言,絲毫不起作用。是嗎?”席心緲了然的接著說,心有餘悸又慶幸的拍拍胸脯。看來不學內功還真是對了。

他讚賞的點點頭,“聰明,能進入石室的一般都是有高深內功的高手,老匹夫正是算準了這一點,才堂而皇之的將血靈芝放於這裏,可人算不如天算,竟是讓沒有內力的你陰差陽錯的得到了。他要是知道了,估計會提前躺進棺材裏。”說道這裏,他自己反倒忍不住笑起來了。

“我說,你知道怎麽出去嗎?”她終於問了一個比較有建設性的問題。

“不知道,不過,會有人請我們出去的。”他胸有成竹。瞄了一眼她懷中的血靈芝,口氣淡淡,“江湖上傳聞,血靈芝乃是聖藥,對療傷、增加內力等有奇效,你怎會打上它的主意了?

“我喜歡啊,喜歡就去做嘍。”任性霸道卻讓人無法反駁。

他若有所思的品味著她的話,石室又陷入一陣靜謐。可毫無預兆的他又狂笑起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被點了笑穴。

“你笑什麽?”帶著不解。

“我在想世上怎會生出你這樣的妙人兒啊,慕容飯桶,慕容馬桶,虧你說的出來。若不是親耳所聞,打死我也不相信將軍府裏一向以狠絕無情著稱的當家席二小姐,竟會有如此舉動。”他定定的直視我,似要把她看穿。

“哦。那個啊,”她坦然的接受他炙熱的目光,一屁股坐下,“沒什麽,開開玩笑又不犯法。人生在世,隨性就好。十歲以前,我也隻是個下等的劈柴賤種而已。”短短的解釋,盡是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成熟。

“不許你這樣貶低自己!”水冽寒厲聲喝道。他不喜歡她一臉無所謂的辱罵自己,不喜歡她有時流露出的看盡人世浮沉的滄桑,不喜歡她發出生無可戀般的感慨。這些,他都不喜歡,通通的不喜歡。她才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女啊,若不是看盡世態炎涼,人情冷暖,怎會有如斯感觸!她的童年是怎樣的經曆!

周身的冷氣凍的席心緲不禁一顫。疑惑的抬頭,卻見他眼裏已是駭人的怒火。是的,無法遏製的憤怒。奇怪,又不是說他是賤種,他氣什麽。心裏腹黑。

見她久久不語,眼中的怒意頃刻化為濃濃的憐惜與心疼,帶著明顯的輕柔,“心兒,答應我,無論何時,都不要傷害自己,哪怕是言語上。記住,你是尊貴的。”

望著他不帶絲毫雜質的藍眸,此時眼中全是自己的映像,隻覺心中浮現了一絲疑惑。

這麽多年了,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從未有過的,不知不覺的想要相信他,她知道這是很危險的,對方對自己了如指掌,而她卻對他一無所知。若夠理性,就應遠離;若夠理性,就要扼斷一切不切實際的想法。否則自己必將萬劫不複!

“恩,我答應你。”她如是說道,但若是敵人,他---還是得死!

他這才滿意的露出笑顏,竟比那夜明珠還要奪人心魄!她急忙轉過頭,強行忽略一刹那的心悸,真是妖孽。

“心兒,你在罵我。”肯定的語氣。這家夥有讀心術的嗎?打死也不承認。頭搖的像撥浪鼓。

就在她兩打趣之間,石室中傳來石門開啟的聲音,對視一眼,心領神會。

隻見一大幫人蜂擁而至,將她們團團圍住。為首的人摸約五十多歲,賊眉鼠眼,一臉的陰險像,不用猜也知道是慕容葉這個老匹夫。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是生出廢物這種貨色兒子的料。

“無恥小賊,放下寶物,束手就擒,本相留你們一個全屍。”

“切。”鳥都不想鳥你。

剛一開口,就聽見老東西“啊”的一聲慘叫,油光滿麵的臉上多了兩道鮮明的五指紋。好快!她根本沒有看到他出手。毫不吝嗇的衝水冽寒豎起了大拇指,那廝竟曖昧的朝自己眨眨眼。她則受不了的誇張的抖了抖身體,引得他笑意更甚。

看到她們旁若無人的“眉來眼去”,老東西火氣更甚,皺紋耷拉的臉上硬是增添了幾道褶,捂著發脹的圓臉哇哇大叫,唾沫橫飛,很有可能會提前嗝兒屁了。眾家丁見勢就要圍堵上來。

席心緲剛想施展拳腳準備迎戰,隻覺身旁的身影快速抱起自己‘咻”的不見蹤影。留下一堆還搞不清狀況的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人呢?

話說水冽寒抱著席心緲穿梭在屋頂上,猶如燕子般輕巧靈活,絲毫不覺懷中的重量會造成影響。其功力可見一斑。她自然是坦然的享受著免費的轎子,又便宜不占那不是她性格。

“沒想到,你逃的挺快。”聽著她略帶嘲諷的語氣,他也不以為意。仍是淺淺一笑,“對於他們,何必浪費時間。不過,我很好奇你剛才在廢物的身上動了什麽手腳?”就知道什麽小動作也瞞不過那雙眼。

挫敗的癟癟嘴,“是迷魂散,我自製的,此後那廢物每晚都會做將軍小姐吃人肉喝人血的噩夢了,哈哈,看他還敢不敢上門求親。”一想到肥豬嚇得哭爹喊娘的慫樣她心裏就超爽,濃密翹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眼睛像月牙彎彎,讓人想迫不及待的一睹黑紗下的真容。

“你應該多笑笑,你不知道自己的笑靨有多美嗎?”一道溫潤帶著磁性、盡是無限魅惑的男聲打斷了她,從思緒中回來,收斂笑意,推開他的懷抱。“不早了,我先走了,今天,謝謝你。”對於該感謝的,她從不吝嗇,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心兒,記得你答應我的事!”水冽寒衝著女子的背影說道。

前方的嬌小倩影一滯,微微頷首,就這樣吧,應該不會再見了,到此為止吧。收攏拳頭,終是再無一點留戀的決然離去。

直至完全不見,水冽寒才收回視線,優雅的轉身,輕轉大拇指處的純白玉扳指,深幽的藍眸依舊澄澈,卻是深不見底,昏暗的月光將他修長挺拔的身軀投射在地上,留下一抹陰影。

“心兒,我---不會放過你的。”縱身一躍,轉瞬融入淒清的夜色。

風中,似乎還遺留著淡而飄渺的隱隱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