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好漂亮啊,有好多花燈啊。”叮叮咚咚早已被迷的暈頭轉向,嘴巴咧的像破了口的袋子。

“恩,是啊。”席心緲難得的笑意吟吟。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花燈節,入夜開始一直會延續到深夜,是全城狂歡的節日。花燈會。顧名思義。就是有許多手工製作的花燈在今夜展出。各式各樣,形狀層出不窮。古人的想象力還是挺不錯的嘛!

花燈會還有另一層意思,相當於男女自由配對的平台。若男女互贈花燈,便表示雙方可以進一步了解對方。除花燈外,大街上還有各種活動:雜耍、猜燈謎等應有盡有。

道路上人來人往、萬人空巷,禮花滿天齊放,炫彩繽紛,把夜晚照的像白晝般光亮。好不美麗、好不熱鬧!

她們這一幫“俊男”靚女走出去,想不被注意都難,頻頻接收著街上四麵八方射來的注目禮。一些不好意思的少女以絲巾掩麵,對席心緲暗送秋波,電力強悍;膽子稍大的女子拿著花燈就衝到她麵前,欲語還休:“公子,可、可以收下嗎?”

席心緲心裏著實爽了一把,看來本小姐的魅力無限,男女老少通殺啊。可麵露難色,摟過旁邊的冰凝,姿勢曖昧,“對不起,我有娘子了。”禮貌的拒絕。

那女子頓時一愣,沒想到這麽帥的人已有妻室。掩麵狂奔離去,帶著明顯的哭腔。可見傷心至極。

“噗。”雙胞胎很不給麵子的笑出聲,卻遭到席心緲的一記冷光,識相的關閉閘門,但雙肩鬥得厲害。讓人懷疑是不是得了羊癲瘋。

而冰凝則是滿臉通紅,她最是開不起這種玩笑的。這個發現可是讓她得意了好久呢!

“好了嗎,冰凝,我保證下次不開你玩笑了。”某人一本正經,信誓旦旦。

冰凝心裏狐疑,但願吧。

“少爺,我們想。。。”雙胞胎再次插嘴。

“去吧去吧。待會集合。”

“是。”行了個標準的軍禮,一溜煙兒就沒影了。

“嗬嗬,心兒,我們又見麵了。真是有緣啊。作為你的朋友,我竟不知道你有了個娘子了呢。”一道揶揄的男聲響起。

席心緲轉向聲源。水冽寒一襲長袍,底邊繡著幾株墨竹,挺拔的修長身形顯得溫文儒雅,絕世之姿,禍水之顏,縹緲清逸,不染纖塵。

他緩步向席心緲走來,柔意綿綿,似要將她冰冷的偽裝融化。所到之處擁擠的人群迅速的自動讓與兩側,真正做到了快、準、齊。個個屏息,靜立,久久凝視他的天神俊顏,似乎隻要發出一丁點的聲響,也是對他的褻瀆。而他理所當然的接受人群投來的瞻仰目光。仿佛一個高高在上的主宰者。

如果說女孩對席心緲的電力可使燈泡發亮的話,那麽她們對他就是馬達全開,可以直接當發電廠用了。這就是血淋淋的現實啊!

她的內心現在很不平衡,妖孽,幹嘛出來禍害人間!

旁邊的冰凝似是感覺到了席心緲的不悅,有些可憐起水冽寒來,誰叫你搶了小姐的風頭。連忙出來圓場,“少爺,那邊好像很熱鬧,我們去看看吧。”

連拖帶拽地把憤恨不平的某人拉去,臨走席心緲還不忘送給水冽寒一個白眼。小子,你給老娘記住了。遲早把你毀容掉。

而落單的水冽寒是二丈和尚摸不到頭腦,不知道那裏又得罪她了,無辜的摸摸鼻子,識趣地跟上。機會難得,怎麽錯失!更何況這個機會可是自己有意安排的。

“這不是對對子嘛!”席心緲不屑一顧的叫喚著。

古人就是不會享受,尤其是這些書呆子,成天隻知道作詩對對子,真是沒品位。不過她對那作為獎品的藍田玉倒是挺喜歡的。色澤光亮,晶瑩剔透,溫潤細膩,就連我這個外行人也知道是個不可多得的上品。

“心兒好像對那玉更感興趣吧。”水冽寒看透她心思般的在耳邊低聲呢喃。

雄厚的男性氣息毫無預兆的充斥在耳邊,緋豔的紅唇有意無意的劃過我的耳垂,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口中噴出的熱氣,濕濕潤潤的。

頓時血氣方湧,耳根緋紅。任是席心緲再冷靜,這身體畢竟隻有十五歲,從未如此近距離的接觸異性,還是個帥到人神共憤的美男子。她隻覺有股熱流竄遍全身,腦袋一片漿糊。

他笑意更深,似是對她的反應很是滿意。

看著他邪肆的陰笑,還曖昧眨著眼的公然挑逗,席心緲恨不得一掌把他啪飛了。當然,隻是停留在想的階段,鬱悶之極,為什麽碰上他吃虧的總是自己!在思想上將他狠狠地“**”之後,她平複下心情關注賽事。

“怎麽都沒人上去啊,有這麽難嗎?不就是‘之乎者也’嗎?”

“心兒自是認為簡單,可惜旁人愚昧啊,斷不會自取其辱。”他不屑瞥向場上的庸才,還想借著說話再施前計,可她不是軟柿子,就在他身體靠近的同時,抓住機會,手肘往後狠狠一頂,隻聽身後某人壓抑的悶吭。

暗自得意,叫你占我便宜。朝他回眸明媚一笑,竟讓他微微恍惚。她好兄弟似的拍拍他由於捂著腹部彎曲下來的肩膀,“怎麽樣。勁道不錯吧,一般人可請不到我親自出手的。”

一副你不用太感激她的欠揍樣,還假裝嫌棄的擦擦手,自顧自走上擂台。

而身後的人就在她轉身的瞬間也直起身子,哪有被挨打的痛苦樣,桀驁邪戾,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冰冷寒氣。隻是望向那個走上擂台的嬌柔身影時,眼裏還保持著無邊的寵溺與濃濃情意。

在旁的冰凝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習武的她知道,剛才他是故意不避開的,為的怕隻是讓小姐消消氣吧。說實話,對於水冽寒,她看不透,而且也根本不敢靠近他。說來可笑,她對他總有深深的恐懼,講不清,道不明的懼怕。

在他麵前,其他人就像是透明的卑微的匍匐在他腳下的低等生物。無需任何表情,甚至不需要一個眼神,無形中的壓迫感,就激發任內心最底層的恐慌,讓人隻能臣服,隻想臣服。

可對小姐偏偏是個例外,後來才知道是絕無僅有的例外。麵對小姐時,他屏退了一切的凜冽、暴虐。有的僅僅是包容與嬌縱。冰凝不由略皺秀眉,他接近小姐有何目的?

水冽寒似乎覺察到了冰凝投來的警惕,嘴角上揚。

“你隻需盡心侍奉你的主子便好,其他的不是你該管的。”冰霜般的寒意,似警告,似提醒。

冰凝渾身一震,卻見水冽寒根本沒有開口,剛剛是---內功傳音?!!後背浮起一陣涼意,不敢再看。手心早已濕潤。

話說席心緲頂著各色目光翩然上台,還未開口,絕美之姿已讓人驚得瞠目結舌,紛紛交頭接耳,這美少年是何許人也?

“這位兄台可是來接下聯的?”提問的是一個俊朗公子,二十幾歲,五官端正,文質彬彬。

她頷首以回。

那人拱手作揖,喜道:“在下黃庭,敢問兄台。。”

“吳辭仁。”簡潔隨意。

台下的書生嘩然,這少年傲慢的很啊,不知腹內有多少墨水呢?紛紛投來藐視的眼神。一個十幾歲的還未成年的少年能成什麽氣候!

而水冽寒則是眉眼彎彎:吳辭仁,無此人。你倒是狡猾啊。耍的他們團團轉。

冰凝看著台上的人兒,一臉的柔意。小姐總是出人意料。

“原來是吳公子,不知這下聯何解?還望賜教。”謙虛有禮。

席心緲緩緩的走向對子的懸掛處,上聯是“水車車水,水隨車,車停水止。”

把手中墨扇風度翩翩地打開,鎮定自若地對出:“風扇扇風,風出扇,扇動風生。”

“好,好對!”黃庭讚歎,欣喜萬分。

台下亦是一片叫好。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好才華。

“吳公子請再對,”他略一沉思,“日上山,月上山,山上日月明。”

“青海湖,水海湖,湖海青水清。”沒有一絲猶豫。

緊接著:“蠶作繭繭抽絲,織就綾羅綢緞暖人間。”

微微一笑,對道:“狼生毫毫紮筆,寫出錦繡文章傳天下。”

“好好好,”黃庭連說三個好,可見其激動。

人群裏是雷鳴一般的掌聲。

“世間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遇此則應如何避之。”

台下沸騰,這不是那千古絕句嘛!幾十年來無人能對,這個才華橫溢的絕世少年能帶給大家更大的驚喜嗎?

“吳公子,此對一直是在下的遺憾,不知今日能否指點迷津,在下感激不盡。”

席心緲挑挑眉,嗬,出絕招啦,還以為會再難點呢。

“這有何妨。”輕狂傲然卻讓人覺得他有這個資本。

如清泉一般澄澈的聲音響起:“隻是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禮他、躲他、再過幾年你再看他。”

全場靜寂,死一般的沉寂,隻聽得到心跳的聲音,數以千計的視線像探測燈一樣直刷刷地照射過來,熱的我有些不自在,幹什麽?我又沒有說錯。用得著這樣的表情嗎?不信點百度啊!

震驚,不可思議,狂喜,敬佩以及種種無法表達的情感在眾人眼中輪番交替。這一夜,就在這個擂台上,所有的青年才俊都記住了這位叫吳辭仁的絕世少年:傲視卻才華橫溢;輕狂卻學識淵博;白衣飄飄,瀟灑似仙;手執墨扇,清逸出塵。他,創造了一個舉世無雙的詩壇神話!成為以後才子佳人心目中不可捍衛的人物。

水冽寒的深邃藍眸中泛起柔柔的漣漪:心兒,你還會帶給我多少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