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某人在撿了充足的樹枝之後,想著乳鴿還在癡癡等待著自己,那肥的流油的美妙視覺衝擊,黃金脆皮的極致享受,外焦裏嫩,酥軟可口,想也知道是味蕾的新一輪革命!不覺加快了腳步,屁顛屁顛的往回走。

來到‘案發現場’,沒有看到預料中的親親乳鴿身影,習慣在臉上的笑容還未散去,鳳目中早已翻滾雲湧。尤其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看到與泥土儼然混為一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般相互水乳jiao融的“乳鴿泥土大薈萃”時,她,情理之中的,華麗麗的,悲憤了!

所以,才有了剛剛千鈞一發的關鍵時刻。

對於這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有人歡喜有人愁。齊澈渾身一怔,本是顯得有些渙散的瞳謀轉為此刻的光亮分明泄露了他的真實心緒。不敢眨眼,目光炯炯的直盯著不遠處幾乎處在暴走、精神臨近崩潰的某人,幽光點點卻也更璀璨閃耀了。嘴角牽起的弧度雖不大,但卻是真實的從心底直抒而去,真實而純粹。

“誰動了我的烤乳鴿?”毫無溫度的語調仿佛從冰水中拎出一樣,凍徹心脾,硬是讓人生生打了一個激靈。

“你,你是誰?”殺手們從剛剛的石化中回歸,恐慌了,這個一出場就把頭解決掉的的女子,光是看著她,就讓人的寒意從腳底直竄上腦門,直擊神經,她,究竟是敵是友?還有她究竟是不是有毛病的?明明看似輕而易舉地殺了他們的頭,

還沒有一點殺人犯的自覺,開口就是什麽‘乳鴿’‘乳鴿’的,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腦殘?弱智?要是真是個白癡倒也無所謂,可是若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智障,今天的任務有些棘手了啊······

哎~,可惜有點白目的女主角一心隻想查出謀殺乳鴿的真凶,為它報仇雪恨,哪裏想到自己已經被那群殺手天馬行空的定位於腦殘的位置······

席心緲轉身正對那群殺手,黑曜的眼眸冷冷的掃過去,肆無忌憚的打量著,也不知道有沒有看到靠在樹邊的齊澈。

兩邊無言,隻有齊澈間或的極力壓抑的咳嗽聲,急促且劇烈,看似傷的不輕。不過,這不是她關心的重點。

殺手似乎不耐煩了,若在一定期限內不能拿著齊澈的首級,恐怕自己都要毒發身亡了,每次出行任務,都會事先服下毒藥的,看看時間,也快差不多了,得速戰速決。

打定主意,一人冷聲道:“不想死的話就給我快滾。”眼睛直直的盯著眼前不似人間的絕世佳人,即使他們知道,她絕不像表麵那樣簡單!即使,他們心裏有些打鼓。

“嗬--”一聲譏笑在嘴角陡然劃出,“知道你們犯得錯誤是什麽嗎?”語氣驟然冷卻下來,說不出的陰鷙,“你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惹到我,因為,我的脾氣不好。今天,你們---”素手一抬,指向他們,“全都給我的鴿子陪葬!”

話落,殺手凝眉,冷然肅殺的看著眼前的絕美女子,殺氣顯現。那麽,殺!

沒有做任何動作,席心緲冷蔑的看著將自己團團圍住的殺鴿仇人,神情輕蔑至極,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今天,我要你們血祭鴿子的在天之靈。

··········

叢林裏的落葉飄落的有點多,是不是也在紀念這場無言的殺戮?而黃土地上混雜的血紅粘稠**,此時是如此的鮮豔刺目,蜿蜒流淌,是否也在見證這無聲的華美演出?

而在一旁的齊澈一直靜靜的觀看著,眼裏再也不是平靜無波,波濤洶湧,分不清是震驚還是難以置信:她的招式,新奇簡潔,沒有華麗冗雜的招式,卻是招招致命,真正的快很準!尤其是她身上散發出的不可遏製的地獄氣息,

給人一種從千百具堆積成山的屍骨中獨自走出來的感覺。

她的身上,有太多令人費解的謎團:將軍府的二小姐,十歲以前一直默默無名,突然權掌全府,是深藏不漏還是隱藏著巨大陰謀?今日的相遇,是巧合還是早有預謀?

灑脫?不羈?冷血?嗜殺?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她?不過,她救了自己,卻是不可抗爭的事實。

思及此,邪魅的星眸劃過一記精光,幽光點點,臉色雖還是蒼白不已,但是唇畔上揚的弧度昭示著主人此時心情。

而在打鬥中的女子,以最後一記絕殺,完美結束了整場演出。

“啪--啪--啪”

“席小姐好身手,以前倒是齊某眼拙了,咳咳---”雖是氣息不穩,他倒是毫不吝惜誇獎。沒有以往紅潤的臉龐,倒是憑添了一股柔媚之態,依然妖孽的騷包。隻是續續斷斷的咳嗽聲,在略顯病態白的臉上帶出一絲潮紅,更是讓人有人比花嬌的錯覺。

媽的,你以為咳嗽裝柔弱,就當自己是西施了嗎?(蟲子義正言辭:他是真咳嗽!席子淡掃一眼:恩---?蟲子沒骨氣的認慫:好吧,大姐說什麽就是什麽。----某蟲黯然神傷的獨自在角落旮旯裏畫圈圈:明明是我寫的小說,為什麽認慫的總是我~畫個圈圈詛咒你,上廁所永遠帶不夠草紙···)

大概是受不了某人那滿眼鄙夷甚至直接想把自己當空氣忽略掉的眼神,齊澈幹笑不下去了,那場麵有些尷尬(大概也隻有他自己覺得尷尬吧,因為某人還沉浸在對‘齊傷患’的深深鄙夷中·······)

斂下僵硬的弧度,手捂嘴唇,幹咳一聲,難免有掩飾的嫌疑,試著想跳開話題,“席小姐為何這樣看著在下,莫非是被在下的魅力所傾倒?”說著,看著眼前的女子,眸中的戲謔更甚。

重新調整焦距,跟前的男人:頭發蓬亂,衣衫不整,那吊兒郎當的慫樣,全然不像剛剛他差點死於非命!也是心理強悍的騷包男啊~但是不得不說,其實他慫的也挺有型的,這可是大實話,雖然席心緲很不想承認。

走近他,居高臨下的睨著他,一本正經,不苟言笑,神情是不常有的凝重、莊嚴。

氣氛詭異的安靜········

“介意我給個評論嗎?”

“不過就算你介意,我還是會說的。”在他還沒來得及點頭之時我又自顧自的說道,何嚐不是個霸道的女人呢。

齊同學很乖巧的點點頭,目光炯炯,示意某人繼續,連帶著也變得慎重起來。

“做人莫裝逼,裝逼遭雷劈。”略一停頓,悠悠道:“你的明白?”

··········三條黑線···烏鴉歡騰地飛過~~~

“額---?”某人傻眼,當堂愣住,腦袋當機,無懈可擊的完美俊臉此時終於出現了久違的裂縫,這得感謝於某人的精辟言論啊~

“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誰知道什麽時候一坨鳥屎掉在你頭上呢,不過---”話鋒一轉,似嘲似歎,“就算注意了天上的鳥屎,誰又知道哪天踩到地上的狗屎?就算不踩到狗屎,豬屎、人屎呢?夜路走多了還會撞到鬼,看你這樣子,踩得‘屎’應該也不少吧!”

嘲諷,**裸的嘲諷。

在某人左一句屎右一句屎的‘熏陶’下,齊澈的兩條俊眉是意料之中地越皺越緊,幾乎都要打成節,倒不是她話語間的諷刺,而是····她的意思他明白,可是這個比喻···貌似··可能··也許···稍微···

“那依席小姐之見,應該如何處理那些---額---那個呢?”

“那個?屎?”

汗顏的點頭承認,那個字他還真說不出口,好歹自己也是皇室中人,代表著皇家威望。

“想說是屎就直說,我又沒有拿膠帶封住你的嘴。”不讓他有再次插嘴的機會,繼續道:“常言道‘以毒攻毒’,你要是‘以屎還屎’或是‘以糞攻屎’,我也不反對。”

不再理他,回到鴿子的‘葬身處’,蹲下身來搗鼓著它的‘骨灰’。它‘完整’的時候沒有機會進自己的五髒廟,現在‘屍骨未寒’,作為它的全權責任人,她有義務‘超度’它。願它來世不要遇見她這樣的偷獵者,這樣就不會置它於孤零之地,還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一切都是命啊~~

看著忙的不亦說乎的某人,齊澈再接再厲,似是不甘自己竟比一個死的連渣都不剩的鴿子都不如。好歹也是美男一枚啊!

‘以屎還屎’?‘以糞攻屎’?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之後才又猶豫開口:“有差別嗎?”

“有。”頭也不回的肯定回答。

“願聞其詳。”

“你沒發現他們的筆畫不一樣嗎?”

···········烏鴉也懶得飛了,它不想再製造冷氣了,這氣氛夠荒涼的了·····

“···········”徹底無語。他承認,他敗了,敗的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