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恨那位嗎?
我說不上來。
若是在張南出現以前,我說不很,那純粹是違心之言。
她離開我們,是老爹的錯,我懂事之後,就沒有因此怪過她。可是,錯的是老爹,她恨老爹一個人就行了,幹嘛要連我一起恨?
這麽多年,她杳無音訊,別說見一麵了,就連一封信、一個電話都沒有。我終究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怎麽就能做到這麽無情呢?
見到張南之後,我忽然發現這件事,遠比我想象中要複雜的多。
她和張家有關係。
那問題就來了。
她為什麽會千裏迢迢地跑到重都來?
她是因為愛情才接近老爹的嗎?
她真的是在生了我後,才知道周家的詛咒嗎?
這些問題,一直縈繞在我心頭。
她有很多問題,老爹同樣也有很多問題。
他知不知道她的來曆呢?
他對她的感情,到底是真是假?
他從來沒有抱怨過她,僅僅是因為愧疚嗎?
唉!
我實在是想不通。
雖然跟肖荷說的這些話都是我編的,但我的確覺得,老爹當初放棄肖荷,選擇那位,其原因,恐怕並不是看上去那麽簡單。
我猜不出老爹和那位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所以對於那位,我不知道該不該去怨恨。或許有一天,她會給我一個答案。但這個答案,我真的想要嗎?
“阿姨,該去上課了,我們改天再聊吧!”
我心裏堵得慌,很是煩悶,不想再說下去了。
“等等!”
“還有什麽事嗎?”
“確實有事。”肖荷拿出了一張燙金的請柬,“這是肖家的邀請函,周六晚八點,淡雅茶社,有要事相商。昨天我要找你,就是為了此事。”
肖家的邀請函?
這是什麽意思?
肖荷的家人為什麽要邀請我?
“豐都肖家,你應該聽說過吧?”見我麵露疑惑,肖荷提醒道。
什麽!
豐都肖家!
我當然聽說過。
在我們這個圈子裏,豐都肖家的名頭非常大。可以說,豐都肖家是豐都圈子裏的領頭羊。
隻是,在我很小的時候,老爹就離開豐都,帶我來了重都。後來,我一直在重都圈子裏混,基本上和豐都肖家沒有接觸,所以乍一聽到肖家,我沒有立刻反應過來。
“阿姨是豐都肖家的人?”
“不錯!”
“那阿姨怎麽做了大學老師?”
“妖呀,屍呀,邪祟呀,我看著就覺得惡心。而且,我的兄弟姐妹不少,用不著我繼承家業,我就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了。”
出生在這樣的家族,還能自己選擇道路,真是讓人羨慕啊!
“肖家邀請我,有什麽要事啊?”
“我也不知道。家裏的事,我一般都不過問。”
“那肖家怎麽會讓阿姨來給我送請柬呢?”
“其實,我父親和你的爺爺是至交好友。你的爺爺過世後,我父親經常關照你父親。由於我和你父親的關係,我父親一直把你父親當成女婿看待。結果,你父親把我甩了,把我父親氣壞了。”
“呃!肖爺爺沒找老爹的麻煩?”
“好友的兒子,我父親怎麽可能下得去手?但自此以後,肖家就和你們家沒有來往了。之後你們搬到了重都,兩家的關係也就徹底斷了。”
“那為什麽肖家還要邀請我?”
“這件要事,應該是非比尋常。肖家不但邀請了你,還邀請了重都那些有頭有臉的大師道長。你們周家的能耐,我父親很清楚,他特意邀請你,估計是很需要你的幫助。”
這意思,肖家是遇到邪祟方麵的問題了?畢竟我們周家,最擅長的就是捉邪。
“既然肖爺爺需要幫忙,那我定然盡力相助。”
豐都圈子和重都圈子向來不和,肖家能拉下臉跑到重都求援,想必情況已經到了非常危急的地步。豐都和重都離得不遠,若是肖家解決不了,這個麻煩遲早會跑到重都來。
與其這樣,倒不如主動幫忙。當年老爹虧欠肖家的,也就能還清了。
“說實話,之前想給你邀請函,我是帶著怨氣的。自從見到你,我就像魔怔了一樣,總想著刁難你。當我父親問我能不能請你幫忙的時候,我不但沒有拒絕,還親自來送邀請函。我這麽做,其實是想看到你吃苦頭。”
肖荷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繼續說道,“現在,我可不想讓你吃苦頭了。若是力所能及,你就出點力。若是力不能及,你千萬不要逞強。如果你出了什麽事,我也沒臉活著了。”
“阿姨,你放心吧!我又不傻,有危險,我肯定離得遠遠的。”
有了屍王元血,我已經是今非昔比了。就算打不過,想跑,還是很容易的。
收好邀請函,我就去上課了。對於肖家的要事,我沒有多想。反正周六就快到了,到時候,肖家會給出明確的答案。
周六,傍晚。
我動身之前,接到了王四爺的電話。
“四爺爺,可可醒了?”
“還沒呢。”
“那四爺爺是有別的事?”
“肖家是不是邀請你了?”
我一愣。
這事,王四爺怎麽知道的?
“嗯!肖家給我送了邀請函。”
“你接受了?”
“因為一些原因,我接受了。”
“能不去嗎?”
“不太合適。”
“那你要小心一點!”王四爺嚴肅道,“肖家也求了王家,由於事關重大,王家派人協助肖家處理此事。而派去的人,是二哥的小兒子,王正業。”
我眉頭一皺,“您的意思,二爺可能會借助這次機會暗算我?”
“二哥力爭,這任務才落在王正業頭上。二哥這麽做,肯定別有用心。是不是針對你,我也判斷不出來。但你牽扯其中,就必須小心謹慎。”
“好的!我記住了。”
“你這小子,可別敷衍我。我們已經開始對二哥動手了,二哥此時為王正業爭取這個任務,目的絕不簡單。你若大意,指不定會出什麽問題。”
“四爺爺,我沒有敷衍您。”我認真道,“畢竟,二爺的手段有多可怕,我可是領教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