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張東,是什麽關係?”我沉聲問道。
張東,便是唯一和我有滅門之仇的人。
“你覺得,我會讓別人替我報仇嗎?”張行武淡淡道。
我眯了眯眼,“你的意思,你就是張東?”
“不錯!”
“怎麽可能?”我不相信,“再好的易容術,也瞞不過我們這麽多人的眼睛吧?”
“我用的並不是易容術,而是換容術。”
“換容術?這是什麽術法?”
“去皮增皮!去骨增骨!去肉增肉!用暴力的手段,徹底把外形容貌,換成目標的樣子。隻要不是熟悉目標的人,根本無法分辨出來。”
去皮增皮?
去骨增骨?
去肉增肉?
隻是聽著,就覺得瘮人。
“也就是說,你用換容術,強行把自己變成了張行武的樣子。然後借用張行武的身份,混入精英小隊,在仙洞伺機殺我。”我推測道。
“不錯!”
“真正的張行武呢?”
“已經被我殺了!”
“又禍害了一條無辜的生命!”我悲痛道,“張東,你就一點人性都沒有嗎?”
“害死他的,是你!”
“總是拿這種狗屁的借口,來遮掩自己的罪孽。”我搖了搖頭,“你就從來沒有反思過自己的所作所為嗎?”
“哼!一將功成萬骨枯!你為了奪得家主之位,害死了多少人?你摸摸你的良心,你做的這些事,真的問心無愧嗎?”
“愧疚,肯定會有,但我沒有錯!”
“嗬嗬!又自私,又虛偽,你這個無恥小人,有什麽資格指責我?”
“......”
我沉默了。
我自私嗎?
我虛偽嗎?
我無恥嗎?
或許站在張東的角度,我就是這副德行吧!
這種偏見,也是正常的。畢竟,都是因為我,他才會家破人亡。仇恨,早就蒙蔽了他的心,讓他陷入了執念。
“怎麽?”張東譏諷道,“無話可說了?”
“其實,你什麽都不用做,就能報了血海深仇。這次探索仙洞,我十有八九是無法活著出去的。”
“親手殺了你,報仇才有意義!”
“為了殺我,不惜改形換麵,又冒著這麽大的風險進入仙洞,值得嗎?”
“隻要能殺你,什麽都值得!”
“你瘋了!”
“不!我很理智!”
“理智?張家並未通緝追殺你,以你的智商,難道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嗎?”
“切!”張東不屑道,“你隻是自知抓不到我,想裝個好人罷了。”
裝好人?
不!
我是真心想化解這份仇怨。
等我死在仙洞後,張東大仇得報,我和他之間的仇怨也就能了結了。隻要張東不再搞事,張家就不會刻意為難他。
可惜,我的善意,張東並不接受。
算了!
看這樣子,張東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要殺我了。哪怕我說再多,也隻是白費口舌。
不過,我還是要跟張東掰扯下去。
我要爭取時間。
我此時的狀態太過虛弱,恐怕不是張東的對手。隻有拖到蝶兒擊破花骨朵,我才有把握與張東一戰。
“你可以不顧自己,但你也不為諾諾考慮嗎?”我質問道,“要是張家得知我是被你所殺,諾諾還有好日子嗎?”
張東愣了愣,臉色有些動容。
他還是很在乎張諾的。
“你真會找弱點!”張東冷聲說道,“但拿諾諾來威脅我,你就打錯主意了!”
“你是覺得張家不會得知?”我指了指花骨朵,“你別忘了,還有蝶兒在。她會把一切,都告訴張家。”
“你錯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
“張家,不會有人活著離開仙洞。”
“什麽!”我一驚,“你要做什麽!”
“不是我要做什麽,而是我背後的人要做什麽。”張東陰聲道,“不僅僅是張家,其他三家也不會有人活著離開仙洞。”
背後的人?
無生門!
“無生門的人也混進來了?”我驚聲問道。
“不錯!”
“不應該啊!四家對無生門向來很提防,怎麽會讓無生門混進來呢?”
“混進來的人不多,除我之外,隻有一個。”
“一個?那你大言不慚......”我突然一頓,“嘶!無生門門主!”
“恭喜你,答對了!”張東笑了笑,“而且,四家有沒有人和無生門暗中勾結,誰也說不準。你們要麵對的敵人,可能不隻是門主。”
我心中一顫。
事情麻煩了!
無生門門主姬帝的恐怖,我之前聽龍前輩說過。
如果四家聚在一起,正麵對抗姬帝,那倒是還有幾分勝算。可這裏是仙寶赤林,大家都是分散的。姬帝想逐一擊破,很是容易。
完了!
我們這些獵物,能有幾個逃得出姬帝這個獵人的毒手呢?
“你也不用被嚇成這樣,四家都有自己的手段,尤其是純元者,不是那麽好對付的。”張東麵露譏笑,“當然,你也別太輕鬆。門主的第一目標,就是你。”
“第一目標?”
“門主的首要目的,是阻止純元者進入第四層。所以,門主必須要殺死一個純元者。而四位純元者中,你無疑是最弱的,自然就成了第一目標。”
“既然是第一目標,為什麽要交給你呢?”
“你覺得,我殺不了你?”
“你覺得,你比我強嗎?”我反問道,“要不是因為這兩隻蛤蟆把我搞成了這樣,我擊敗你,還不是易如反掌?”
“這便是我的手段!”
“你的手段?”我的眼睛猛地瞪大,“莫非你清楚這裏的情況,故意引我過來?”
“哈哈!這裏,正是我布下的!”
“你布下的?”我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這怎麽可能?”
“這兩隻蛤蟆,是無生門培育的。荷花與花珠,也是無生門煉製的法器。這裏,純粹就是一個陷阱。而它們的任務,就是重創你,給我製造殺你的機會。”
“......”
我震驚無比,說不出話來了。
我怎麽也想不到,這裏居然是張東布下的陷阱。
這手筆,未免太大了吧?
我忽然又想到邪祟蛤蟆臨死所說的狠話。
原來它指的並不是花珠,而是張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