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五千楚甲卷狂瀾 第237章 大勝

“死!”高初暴喝一聲,一刀橫斬將擋在麵前的衡山校尉斬成了兩截。

“吼!”破軍、戈勝扛著大盾就像兩尊門神守護在高初的左右側後,擋下了從兩側攢刺而來的十幾枝長戟。

破軍、戈勝身後,兩千楚軍銳士結成了密集的鋒矢數陣,盾甲在前,承受著衡山軍潮水般的猛攻,矛兵在後,猶如擇人而噬的毒蛇,每次刺出長戟,都必定會有一個衡山老兵被戳成血葫蘆,雙方都是老兵,戰況可謂空前慘烈!

兩萬衡山軍,兩萬楚軍,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鬥誌、士氣、兵力全都相差無幾,拚起命來基本上都是一命換一命,兩軍陣前,除了高初、破軍、戈勝這個箭頭無人能擋外,身後的楚軍銳士卻是一撥撥地倒在了血泊中。

說到底,衡山老兵也不是吃素的,楚軍銳士也不是鋼鐵之軀。

慘烈的激戰持續了不到片刻功夫,兩軍的傷亡數字就已經超過了千數!

不過,勢均力敵的局麵並沒有持續太久,大約過了半頓飯的功夫,衡山軍就逐漸露出了不支之象,楚軍卻是越戰越勇,完全占據了上風,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衡山軍的局勢正變得越來越被動,楚軍眼看就要突入衡山中軍了!

很顯然,衡山軍的體力出現了問題,冷兵器對決的體力消耗是超乎想象的,每次揮動刀劍,每次攢刺矛戟以及每次負盾承受敵軍的劈砍,都必須消耗大量的體力,既便是高初這樣的絕世猛將,半頓飯的功夫下來。也已經渾身冒汗了。

不過呢,楚軍的體力明顯要比衡山軍充沛得多。

項莊一個不經意間的小舉動,這一刻終於發揮出了超乎想象的威力。

此前,項莊下令楚軍後撤五百步然後就地休整、喝水外加進食,這在極大程度上保證了楚軍將士的體力,而衡山軍在這小半天裏卻始終直挺挺地杵在陣中,一個人,空著雙手站立半天都會感到累。何況背負著近百斤的兵器鎧甲?

所以這一仗,楚軍跟衡山軍的體力值完全不在一個水平線上!楚軍盡管是勞師襲遠,不遠千裏遠征廬江,可是這一仗,楚軍卻是真正意義上的以逸待勞。項莊在不聲不響之間,就實現了天時、地利這兩大戰爭要素上的逆轉。

正所謂,兵無常勢,水無常形,決定戰爭勝負的三大因素,天時、地利以及人和,也在不斷地變換,一個高明的統帥。未必要懂得陣法之道,未必就要勇猛過人,卻必須懂得如何把握戰場態勢,如何創造有利於己方的戰爭條件。

從這點看,項莊無疑是一個極為高明的統帥!

衡山中軍,梅鋗麵沉似水,正直直地杵在戰車之上。

此時此刻,梅鋗連腸子都快梅青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一開始就帶著兩萬精銳跟楚軍決死一博,既便無法最終獲勝,也至少可以重創楚軍,然而現在,衡山軍卻是敗局已定,甚至連重創楚軍都不可能了。

兩萬精銳老兵體力不支。敗局已定,那麽十萬壯丁呢?

梅鋗有些落寞地回過頭來,隻見十幾萬壯丁正跟著兩萬老兵的屁股後麵,像無頭蒼蠅般亂跑亂叫,十幾萬人的大對決。真正短兵相接的其實也就是前麵的兩三千人,這十幾萬壯丁除了跟在老兵屁股後麵起起哄,根本就無所建樹了。

楚軍中軍,項莊嘴角已經綻起了一絲淡淡的微笑。

衡山軍敗象已呈,不出意外的話,最多再有半個時辰,楚軍當麵的兩萬衡山老兵就能被打垮了,隻要這兩萬老兵一垮,剩下的十幾萬新丁根本就不足為慮,這群烏合之眾,楚軍隻需一個突擊就能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格崩!”一聲劇烈的金鐵交鳴聲響過,高初手中那柄的橫刀在經受了數百次的猛烈交擊後,終於碎成了數截。

“去死!”一員衡山猛將趁勢突進,揮劍猛斬高初頸項。

高初悶哼一聲,身形突然鬼魅般欺前,一下就撞入了衡山猛將懷裏,在避過衡山猛將手中重劍的同時,右手一記鉤拳已經重重擊打在衡山猛將的下巴上,衡山猛將慘叫一聲,重逾四百斤的身軀頓時拋飛而起。

“嗷哈!”高初仰天咆哮,雙手疾探一下就攥住了衡山猛將的左右腳脖,遂即雙臂朝外猛然一張,竟然將衡山猛將硬生生撒成了兩爿!衡山猛將不及慘叫便已氣絕,肚腸、內髒伴隨著鮮血洶湧而下,濺了高初滿身!

“擋我者死!”高初手握兩爿殘屍,脖子上還掛著一圈大腸,仰天咆哮。

正在陣前殊死拚殺的衡山老兵無不駭然,這一刻的高初,猶如煞神轉世,令人打心眼裏感到畏懼。

高初緩緩轉身,嗜血雙眸透過狹長的眼窟死死鎖定了不到二十步外的梅鋗,遂即再次仰天長嗥起來:“斬殺梅鋗,斬殺梅鋗,斬殺梅鋗……”無比淒厲的長嗥聲中,高初早已揮舞著兩爿殘屍兜頭衝向了二十步外的梅鋗。

“斬殺梅鋗!”

“斬殺梅鋗!”

“斬殺梅鋗!”

破軍、戈勝以及追隨高初身後的數百名銳士頓時山呼響應,一邊嗷嗷叫囂著,一邊奮力揮動手中的大盾、環刀以及長戟,奮勇向前,數百名銳士組成的攻擊箭頭,猶如滾滾鐵流,以無可阻擋之勢向著梅鋗的親軍本陣碾壓了過來。

衡山中軍。

目睹高初如此神威,楚軍如此驍勇,庚勝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驟然回頭喝道:“保護上將軍,後撤!”

數百親兵霎時蜂擁而上,護著梅鋗轉身後撤。

梅鋗並沒有堅持要留下,仗打到這份上,他也知道衡山軍敗局已定,再留在戰場上已經毫無意義了。

梅鋗的親兵一撤,立刻便引起了連鎖反應。

附近的衡山老兵也紛紛加入了逃跑的行列,後麵蜂擁而至的新丁則亂成了一團,高初帶著數百銳士很快就突入了衡山中軍,破軍、戈勝縱身躍上戰車,兩記盾擊就將守護梅鋗大纛的四名衡山力士擊殺當場,原本高高聳立的大纛便轟然倒了下來。

“衡山軍敗了!”高初縱身躍上梅鋗的戰車,高舉雙臂仰天長嗥。

“衡山軍敗了!”破軍、戈勝以及數百名銳士很快也跟著歡呼起來。

“衡山軍敗了!衡山軍敗了!衡山軍敗了……”巨大的歡呼聲很快傳遍了戰場的每個角落,楚軍將士頓時士氣大振,衡山將士則是士氣低落,至於那十幾萬衡山壯丁,更是頃刻間土崩瓦解、四散而逃,這一刻,他們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楚軍中軍。

項莊緩緩舉起右手,再向前輕輕一壓,道:“王旗傳令,全軍出擊!”

呼延正德、晉襄猛然轉身,引吭長嘯起來:“大王有令,全軍出擊!”

霎那之間,楚軍後陣便響起了激烈的戰鼓聲,密集猶如疾風驟雨的戰鼓聲中,原本忠實地堅守在自己位置上的楚軍將士便紛紛脫離本陣,甩開大步向前飛奔而去,衡山軍已經兵敗如山倒,現在,是時候收割人頭、斬獲戰功了!

沙羨,臨江大營。

雖然已經是深夜,可臨江上將軍公孫武的大帳裏卻仍然是燈火通明,隱隱約約的還能聽到陣陣悅耳的笙歌聲,透過帳篷的間隙,可以清晰地看到,十幾名身披薄紗輕縷的舞姬正在大帳中翩翩起舞,公孫武據案而坐,正在兩名舞姬的簇擁下飲酒作樂。

喝著喝著,公孫武便來了性致,伸手拍了拍懷裏那名舞姬的豐臀,那名舞姬吃吃一笑伸手撩起了身上薄薄的舞衣,絲質的舞衣下竟是再無小衣,卻把兩瓣豐腴的肥臀以及溝壑裏的無限春光毫無保留地呈現在了公孫武麵前。

公孫武當即跪坐而起,一邊還握著酒觴往嘴裏灌酒,另一名舞姬則早已經撩起了公孫武的錦袍,又引導著公孫武那話兒湊向了跪伏地席上的那名舞姬的臀後,眼看著就要劍及履及之時,大帳的帳簾卻被人猛然掀了開來。

一員臨江悍將伴隨著清風闖進了大帳,對大帳裏正在上演的活春宮卻是視若無睹,隻是向著公孫武揖了一揖,興奮不已地大叫道:“上將軍,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楚軍在番邑大破梅鋗軍,斬首五萬,連下六縣哪!”

“啥?”公孫武旁若無人地一挺下腹,深深地刺入了舞姬體內,一邊聳動下體,一邊喘息著問道,“公孫布,你剛才說啥?”

臨江悍將嘿了聲,擊節大叫道:“上將軍,楚軍在番邑大破梅鋗軍,斬首五萬,連下六縣哪!”

“嗯?!”公孫武聞言驟然吃了一驚,當下直挺挺地站了起來,錦袍倒翻而下雖然掩住了下體的醜態,卻仍然撐起了高高的帳篷,公孫武卻渾如不覺,急聲問道,“公孫布,你剛才說楚軍在番邑大破梅鋗軍?”

“嗯,楚軍大勝!”臨江悍將重重點頭,“衡山軍大敗!”

“著!”公孫武狠狠擊節,厲聲喝道,“傳令,大軍連夜開拔,從水路直下邾邑!本將軍要滅了衡山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