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十萬銀兩

“來瞧瞧,你一個人忙得過來嗎?”

“忙不過來。可是,娘,你過來萬一讓人瞧見,可就麻煩了。”

“嗯。”餘氏就繼續接她的話題,反轉了話,說,“你這邊的事,我聽程實說了。我看我還是幫你一把吧。生意之事,我不懂。但好歹知道用人之道。你啊,說你勤不如說你傻,做人做事哪有事事都攬上身的。你有見魯定風在時,忙成你這樣嗎?”

官雲裳想了想,魯定風平日吊而郎當的,一點也不像忙的樣子。他這麽多生意,他怎麽管的呢?

“你啊!”餘氏瞧著女兒,無奈搖頭,“唉,還是我教你吧。”

中國人五千年文化下來,沉澱了厚重的文化,也讓人與人之間的相處變得喧囂像是戰爭。

像做生意,這裏麵不一定需要太多才華太多技能。做人往往多過做事。魯定風那性格正好,做事不精,做人到能恰到好處。他那樣的人不可能自己看管生意,下麵自然有人替他看著,控製好這些人,生意就順了。到不用跟官雲裳似的,事事親力親為,到讓那些人頹了厭了,自己還落不著好。

這天,在餘氏一直跟在官雲裳的身後,在她的指點下。官雲裳把那些麻煩交給下手下幾個人。官雲裳雖然有些提心吊膽的,可有了餘氏的支持,她心裏比之前平靜了許多。

餘氏要跟著官雲裳處理生意,免不了要拋頭lou麵。總帶鬥笠圍麵紗,反引人注意。餘氏這樣被“死亡”的人,若要被人見到認出來,不嚇死來人, 也要惹來一身麻煩,為了掩飾身份,餘氏也是想了許多辦法。官雲裳瞧著母親,繞她轉了一圈。到出了個餿主意,“娘,要不您女扮男裝吧。”

“啊!”餘氏瞧著自己,如此端莊優雅的人,居然要她女扮男裝。裝得出來嗎?

“娘,你相信我,就交給我吧。”

餘氏想了想。也無它法,隻得先試試。

官雲裳難得找到機會,母親肯隨她胡鬧,自是全不放過,她用盡渾身解術,又是換裝,又是帶帽,最後為了蓋住餘氏一臉端莊溫柔,官雲裳還給她貼了一撇假胡子。如此一翻易容,總算把餘氏包裝成了男人。

最後,官雲裳左瞧右瞧,還是不滿意,“娘,你長得也太秀氣了。真沒可塑性。”

“少抱怨,你娘親我生來不是給你可塑的。做正事要緊。”

在餘氏的帶領下,沒幾天功夫,正事似乎越做越順。生意上,找對的人做對的事,自然會順。

為了隱藏餘氏的身份,官雲裳就對外稱,餘氏是新請來的帳房。額外的,官雲裳還找來了之前的奶娘照顧她。

有了這股高智商的援軍幫忙,官雲裳不再為每日如何堵漏而糾心,她每日的擔心轉為擔心魯定風何時能保出來,又或者,手裏的地皮怎樣能賣出錢來。

這一日裏,官雲裳和餘氏在傘坊帳房裏算帳。奶娘坐在門口納鞋底順便的望風。官雲裳拔著算盤,突然說了句,“唉,這些天生意上的錢都轉出來也不夠給定風那邊用。地皮又賣不出去,可怎麽辦啊。”

餘氏看著官雲裳想了想,有些猶豫地說道,“福兒,你可知現在瀘州城裏最有錢的是什麽人嗎?”

官雲裳納悶地想了想,回道,“這之前,應該是定風。可是這次牢獄之災,基本耗光了他大半財產。現在的話,莫非是佟家?”

“你這腦袋啊,成不了大事。”餘氏拿帳本敲了她的腦袋,這才說道,“你試著的文允述吧。現在隻有他買得起你手裏的田地。”

“他?不會吧。”

“你試試無妨。”

聽到母親的建議,官雲裳也想試,她本來就沒什麽地方可以籌到錢了,可是找文允述,畢竟不太好。她怎麽開得了口。

官雲裳有猶豫,可有些事卻已是刻不容緩。沒過多久,有一天,徐煉突然回到瀘州。他找到官雲裳,第一句說的是,“定風的事,已經辦得差不多了。所有關節都打通了。”

官雲裳心裏一陣欣喜,看到徐煉慘白的臉黑黑的眼圈。他這國寶似的模樣,怕不是一兩日的辛勞累出來的。

官雲裳正想說些感謝之詞,徐煉卻接著說了一句,“先別高興,還要十萬兩銀子,佟學光那邊已經打聽過了,十萬兩,可保定風無罪拖身。”

“十萬兩?什麽時候要,現銀?”官雲裳心裏急著,PIAPIA問出一堆問題。

徐煉低頭想了想,說道,“最遲一周之內,現銀。”

這麽多銀子官雲裳根本拿不出來,就算把手裏所有的東西全賣了,也不一定湊得齊,再者說了,她想買,還不一定有人買得起。

徐煉知道她的難處,歎了口氣。緩緩說道,“我知道你湊不齊,所以才親自回來。福兒,把你手裏的地契全交給我。”

“幹,幹嘛?”

“我找人出手。”

不管官雲裳信不信,這似乎是唯一的出路,她隻能相信,她可以不相信魯家的人,可是若連徐煉也不相信,她還能去信誰。官雲裳深吸了一口氣,回到

魯家。把魯定風交給她的票據,全部拿了出來。她知道這些東西等於多少價值,她知道這些東西對魯定風的重要性。小心疊好,她懷揣著魯定風所有的財產,回到傘坊。

出院門時,她心跳漸漸加速,她帶的東西價值太重,魯家人那麽費盡心機,都沒從她手裏騙來。她要是半路掉了,或是讓魯家人發現了,她該如何是好。她也是受不得大富的命,懷踹著這些東西,難免揣揣不安。

一路從魯宅出來,遇到有人和她打招呼,她都嚇得一跳。不是玩笑,那真正是汗毛直豎,猛地彈跳起來。

好不容易,官雲裳心驚膽戰回到傘坊,她嚇得差點虛拖過去。

餘氏忙端了茶,讓她喝下。官雲裳緊拽著母親的衣角,順了氣,這才顫抖著手,把票據全拿了出來。

徐煉接過地契,拿過幫邊的算盤,一張一張算了下來。官雲裳就坐在旁邊,抱著茶杯等著。好不容易,徐煉放下最後一張地契,他打了一下算盤,說道,“這些房契加地契,合在一起,算起來也值得上十萬兩,可這咱緊迫的時候,很難一下出手。”徐煉想了想,從中間抽出兩張,“這是傘坊的,你先留著。剩下這些。我再想辦法。”

“徐先生。”官雲裳很害怕,說話也不暢了。這畢竟是魯定風交給她的東西,她這麽全賣出去,心裏怎麽著,也有點沒底。“你準備把這些賣給誰。”

沒想,徐煉卻反問,“你不知道?”

官雲裳愣了眼,她怎麽知道。

徐煉瞧她這模樣,笑了笑,搖頭說道,“你不用管了,放心,過了這段就沒事了。”

餘氏也在旁邊,扶著她的肩膀,讓她放寬心。她在官雲裳耳邊,小聲說道,“現在全城,隻有一個人買得起。別擔心,這事,你不出麵的好。”

官雲裳聽到這話,猛然想到,他們說的應該是文允述。這麽多銀子,他真的拿得出來嗎?而且,這種忙文允述會幫嗎?官雲裳擔心的是這些.

餘氏卻想起另外一件值得關心的事來,她問徐煉,“這事你去不好吧,萬一讓文允述猜出什麽,可能會給你引來麻煩。”

徐煉笑道,“放心,我有分寸,再者說,文允述應該早知道我的存在了。前些日子在省城時,我還和他打過照麵。這孩子現在真是變了,談了半天,我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麽。聽說他到獄裏見到定風,而且還見過誣陷定風的土匪頭子。說來怪了,他見過那土匪沒多久,那土匪就突然死了。我有些懷疑,這事跟他有關。本來那土匪不死,我們或許還有更多機會翻案,現在土匪一死,隻有收賣主審一招了。我這麽急著湊錢,也是因為這個。”

官雲裳靜靜聽著,徐煉的意思是說,魯定風再次遇上的麻煩和文允述有關了。可是這怎麽可能,文允述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她想了想,突然說道,“徐先生,你什麽時候找文允述,我和你一起去。”

她如此的堅定,也是想打破這個懷疑。這麽大的事,這麽惡毒的事,怎麽可能是文允述做的。

且不管她多少懷疑,這天晚上,徐煉就約了文允述,兩人上酒樓商量賣地之事,當時官雲裳和餘氏就在隔壁的房間裏,官雲裳他們到得早些,早在酒樓裏做了手腳,徐煉那房的說話聲,他們這邊聽得清清楚楚。

就聽文允述問,“徐先生找我有何事。”

徐煉沉穩回道,“我手裏有些田地,不知你有沒有興趣。”

文允述笑了笑,疑惑想到,徐煉一介窮書生,怎麽可能有田地、文允述查過他之前的訊息。他在山間小村裏隱居,他和官雲裳母親餘氏的關係,這些他都知道。如今他所說的田地怕是魯定風的財產。

他平靜說道,“好了,說說看。哪裏的田地,什麽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