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從墓園出來後,他們乘車去了中環,中環是香港主要的購物區,太古廣場;銅鑼灣的時代廣場、利園、世貿廣場、崇光百貨都聚集在那裏,正是聖誕的時候商場裏人潮湧動。周顧南緊握住虞初禮的手怕在人群裏把她擠丟了。
朱笑知道他們要來香港後,給虞初禮開了一個長長的購物清單,虞初禮拿著單子挨家掃貨,光包就買了三個。
周顧南發現從墓園出來後,虞初禮就像變了一個人,臉上一直帶著微笑,好像放下了長久以來背負的包袱,整個人看起來愉快而輕鬆。看著這樣的虞初禮他心裏充滿了一種滿足感。
從商場出來的時候兩人手裏都提滿了東西,到門口的時候,一個扮成小醜的商家促銷員,遞了一個氣球給虞初禮,那本來是要送給小朋友的,不知為何給了她一個。周顧南看見小醜遞給她時還在她耳邊輕語了一句,虞初禮瞬間露出了燦爛的微笑,高興的接了過來,人群嘈雜周顧南沒有聽見小醜對她說了什麽。
兩人拿著球並肩走了兩步,虞初禮忽然站住,把手裏的氣球放開,抬頭看著它越飄越高,周顧南站在她兩步開外,那一瞬間的虞初禮,穿著豔黃色的風衣,沐浴在陽光下,身上的色彩是那麽奪目,印襯著周圍的光線都暗淡了下來。周顧南專注的看著她,移不開目光。
等周顧南回過神來後問她:“剛才那人和你說什麽了?”
“他說,祝我幸福。”說這話時虞初禮臉上還掛著燦爛的笑容。
周顧南疑惑的回頭,發現已經找不到那個小醜的身影。
從香港回來後,馬上就是元旦,元旦那天虞初禮要值班,周顧南回家陪他爺爺過節
日子過的很快,對於這樣的生活,周顧南覺得平靜而安穩,不時能讓他感覺到一些平實的小幸福,他其實是一個脾氣不是很好的人,但和虞初禮在一起後,不管在外麵遇到多大的事情,回來看見她後就自動熄火了。
農曆十二月二十二的時候,下了入冬以來最大的一場雪,鵝毛般的純白整整飄了一天,到晚上月光出來的時候,外麵的世界比平時都亮,泛著銀光。
虞初禮在窗前發了一會呆,走到書房裏對周顧南說:“明天就是小年了,我們要包餃子吃。”
周顧南從電腦裏抬起頭,拍拍自己的大腿,朝她笑笑說:“過來。”
虞初禮走過去乖乖的坐在他腿上,周顧南從後麵擁住她親吻她的耳垂:“我爸媽,姐姐都回來了,明天咱們要去我爺爺家吃飯。”
虞初禮的身體瞬間僵住,周顧南從後麵環著她,搖晃著身體對她耳語:“初禮,不怕,不怕,他們不會為難你的。我們必須要去見他們,我們還要舉行婚禮呐。我們需要他們祝福。”
終於虞初禮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周顧南在背後偷偷鬆了一口氣。
晚上的時候,到了睡覺的時間,周顧南回到臥室,看著虞初禮站在衣櫃前翻箱倒櫃,**攤了一大堆她的衣服,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虞初禮聽見聲音,回頭不好意思的笑了:“顧南,我緊張。”
周顧南掃了一眼**的衣服對她說:“要我給些建議嗎?”
“好啊。”虞初禮趕緊說。
周顧南走到衣櫃前拿出一件紅色的束身短大衣,挑了一條休閑長褲,又倒衣帽間裏找了一雙半高跟的黑色短筒靴,這期間虞初禮一直亦步亦趨的跟著他,看著這樣的虞初禮,周顧南好想笑。不過他得忍著,要是現在破功了,今天晚上就別想睡了。
周顧南轉身把衣服遞給虞初禮說道:“你皮膚白,穿紅色,看著喜興,老人家會喜歡。這樣搭配穿顯得莊重,會給老人留個好印象。”
“真的?”虞初禮疑惑的問他。
“真的。”周顧南眼睛都不眨,表情嚴肅。他常用這招來對付他姐,已經練得很純熟了。
虞初禮終於放下心來,把衣服收拾了準備睡覺。
終於躺倒了**,周顧南關燈躺下後,不禁長舒了一口氣。他想:“看樣子不管是什麽樣的女人,對衣服執著起來,都是很可怕的。”
第二天,兩個人像平時一樣吃過中午飯後,3點鍾就出門了,因為前一天下了雪路上還有些濕滑,所以提前出門怕遇上堵車。
周顧南的爺爺家在一條城市主幹道旁邊,看著很喧鬧,可是一拐進旁片的小路,立刻就感覺出不一樣了,這條路上基本沒有車輛來往,兩邊的種著粗壯高大的樹木,一看就些年頭了,路上前一晚下的積雪已經被清理的很幹淨,四周的環境很安靜偶爾會聽見,身後主幹道上傳來的一兩聲汽車的聲音。
他們的車一拐彎就看見一道圍牆,沿著圍牆一路開過去,周顧南在一個鐵門前把車停下,門口有士兵站崗,他遞出一份證件,衛兵看了後給他們開門放行。虞初禮發現那個士兵從頭到尾都一絲不苟,神情嚴肅。
進了門後又開出一段路,一路上到處都可見是高大的樹木,虞初禮可以想象要是到了春天,樹木都枝繁葉盛的時候將是怎樣的一番景象。沿途看見不少有些歲月的小樓,在現在看來可能有些設計的不夠合理,外觀也不夠漂亮,但它們矗立在那裏,自帶著一些歲月沉澱下來的輝煌。
到了門口,敲門前周顧南牽著虞初禮的手轉頭朝她安慰的微笑,虞初禮發現事到臨頭她倒是不緊張了,也回了周顧南一個微笑。周顧南對她說:“初禮,別怕,她們要是不認你,我就和你私奔。”虞初禮嗤笑出聲。
來開門的是周顧南的姐姐,他姐姐周文倩是住法國的外交官,這次是請了長假舉家回國過年,她嫁了一個法國人,今年剛生了個女兒,才三個月大。
周文倩打開門把他們兩人迎進去,伸手就把孩子塞倒周顧南手裏,拉過虞初禮的手,上下打量一番她說:“恩,不錯,比你穿白袍的時候漂亮。”轉頭又對周顧南說:“還行,你還有點品味。”周顧南得意的衝她笑。
站在周文倩旁邊,她的丈夫上來分別擁抱他們,用生硬的中文向他們問好。擁抱是外國人見麵打招呼的一種方式,虞初禮在國外經曆的多了,也很鎮靜的和他回禮。
正熱鬧著一個容貌精致的美麗婦人走過來說:“先進去再說。”
“媽,這是虞初禮,你未來的兒媳婦。”周顧南把孩子還給他姐姐直接開門見山的說。
美麗的婦人上下打量了虞初禮一番,回頭瞪了一眼周顧南還是那句:“先進去再說。”
客廳裏周顧南的爺爺和父親正在下棋,看見他們進來,都停下來看著他們,周顧南牽著虞初禮的手走上前對他們道:“爺爺,爸,這是虞初禮。”虞初禮趕緊跟著叫人:“爺爺,伯父,你們好。”
是周顧南的爺爺先走上來遞給虞初禮一個大紅包,然後拍拍周顧南的肩膀說:“不錯。南南也要娶媳婦了。”
虞初禮看的出來,周顧南爺爺的年紀已經很大了,隻是應該注意鍛煉加上保養得當,看起來身體還算健康,但還是看的出來行動有些遲緩了。
周顧南的父親是看起來就像是新聞聯播裏經常見到的領導人,那一類型的人。周顧南長的不像他父親,深邃的五官到隱隱有些他爺爺的影子,他向虞初禮笑著說:“歡迎你,小虞。”
周顧南的媽媽招呼站著的一圈人坐下,保姆出來收拾了棋盤,順便上了茶,周顧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直握著虞初禮的手不放,虞初禮發現他也有些緊張。
周顧南的媽媽鄭女士,嚴肅的打量了一番虞初禮,最後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鄭女士開口問虞初禮:“會做飯嗎?”
虞初禮趕緊點頭。
“喜歡吃什麽?”
“我不挑嘴,什麽都可以。”虞初禮沒什麽創意的回答。
鄭女士又看了一眼他們交握在一起的手,站起來,向廚房走去。周顧南趕緊捅了一下虞初禮,她會意的跟了進去。
鄭女士一看就是個保養的很好的女人,不像會經常下廚的女人,她麻利的在身上係了個圍裙,又遞了一個給虞初禮說:“雖然家裏有保姆,但每到過節我都要做幾個菜。”虞初禮接過圍裙,係在身上對她回了聲“謝謝。”她看包餃子的韭菜已經洗好,水也空幹了放在盆子裏。就走過去,把菜拿出來,用刀細細的切了起來。
鄭女士看見虞初禮熟練的姿勢滿意的笑了。兩個人配合默契,虞初禮切好韭菜後鄭女士開始和餡,她一邊攪動筷子一邊對虞初禮說:“顧南,從14歲開始早戀,你是第一個帶回來的。”說完抬起頭朝她笑笑:“顧南脾氣大,你多讓著點他。”
虞初禮傻乎乎的回了她一個笑容,過了好一會才說:“我會讓著他的。”
晚飯的氣氛是和諧的,沒有人問虞初禮的家庭情況,看樣子周顧南已經早就打好了招呼。
虞初禮看的出這是一個十分講究孝道的和睦家庭,她看到周顧南的爸爸在吃完晚飯後拿著煙去了院子裏。以他的地位,這樣做。應該是尊敬自己的父親,不想當著父親的麵抽煙。在飯桌上也一直是鄭女士伺候爺爺吃飯的。
可能是因為常年不在身邊的照顧的原因,周顧南兩姐弟都和父母不是很親,倒是和爺爺很親密,看的出,他們都有些怕鄭女士。在這個家裏鄭女士有絕對的威嚴。
晚飯後周顧南本來想拉著虞初禮直接閃人,卻被他媽媽強硬的留宿,更讓他鬱悶的是他姐盡然把女兒塞給他,讓他帶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