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刀哥的規矩，是別人能隨便改的麽？
王不凡亮了牌，刀哥皺了眉。
胖子哈哈大笑：“幸好老子沒跟！這碎牌都能讓你湊上順子，你小子點子（運氣）不錯啊！”
那黑西服也跟著笑了起來，甕聲甕氣地說了話：
“刀哥你啥底？不能真是葫蘆吧？要那樣，這把可真是成了神仙牌！你倆都他媽趕上演賭片了！”
刀哥聞言哈哈一笑：“哪兒他媽那麽巧，真以為賭神碰上了陳小刀呢？老子就兩對！”
說著，一臉大氣地掀了底牌給大夥兒看看，又道：“小刀兄弟運氣不錯，頭把就趕上了順子！”
王不凡盯著刀哥的底牌看了又看，這才哈哈笑著，也是一臉喜氣：“我就覺得今兒運氣好！老子都能有一年多沒見到過順子了！”
也不管別人，伸胳膊就把桌麵上的錢都摟到自己一邊，又扔回去一張整的做底，然後把自己的牌往刀哥那邊一扔：
“再來再來！”
刀哥收了三家牌，又洗了兩把。
還是跟上把類似的手法，把大牌洗了盡量靠下麵。底牌又扣住了“AKQ”各一張。
看起來他會的千術不多，或者是暫時沒打算用別的。
可惜他洗牌的手法，不知道是不是跟賭片裏學的，兩手做半圓狀，扣著牌擠成個弧形向中間搓洗。
看起來挺帥氣，但是在賭神這種水平的職業老千眼裏，卻已經在牌麵露出來的那一瞬間，記住了52張牌所有的順序！
所以在香江港或者是大澳的專業荷官那裏，基本沒有花式洗牌，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單角朝內，小角度疊洗，牌麵絕不允許漏出來半分！
刀哥剛要給他發牌，王不凡假做愣神：“哎？刀哥？咱不換莊切牌啊？”
隨即看了看胖子和黑西服：“虎哥，這位大哥，咱們這邊玩兒，不換莊，也不用切牌的麽？”
胖子見他這麽說，愣了愣神：“刀哥自家兄弟，我們玩兒，從來都是不用再切牌的。”
見他神態不似作偽，王不凡基本可以斷定，這胖子就是個棒槌，純外行，應該是刀哥養著慢慢宰的肥豬。
旁邊的黑西服倒是點了點頭：“小刀兄弟說的也在理，咱原來玩兒的鬆快，一時也沒講究那麽多。”
王不凡看看刀哥：“咱不是信不過刀哥啊，剛才那把牌，刀哥能讓我決定你跟不跟，小弟立馬就看出來了，咱刀哥，講究人。”
一邊說一邊挑起了大指，又看了看胖子和黑西服。
倆人見他這麽說，都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刀哥見這小子話說的漂亮，臉上也略帶了些得意之色。拿著牌又慢慢洗了一把，邊洗邊道：
“出來混，講的就是個義氣！你刀哥我，不是吹，出去打聽打聽，高新這一片，誰不說個‘佩服’？”
王不凡看看刀哥，又看看刀哥身後站著的黃毛：
“確實！黃毛哥介紹我過來時候，就一直說，跟刀哥玩兒，盡管放心，指定沒毛病！”
黃毛一聽，這小子行啊，懂事！幫著自己在刀哥麵前表現呢這是。於是點點頭，一臉真誠地拍了拍胸脯豎起大指道：
“那是，小刀啊，哥跟你說的沒毛病吧，咱刀哥絕對是這個！”
王不凡“嗯嗯”地連連點頭，又道：
“那刀哥，找個荷官來唄，省得你還得把把洗牌，怪麻煩的。”
“我在南邊，都是有個漂亮荷官發牌，大夥兒都不碰牌，玩兒的更正規些不是？”
刀哥聞言，臉一沉，冷笑了一聲，道：“小老弟，你繞了半天，意思還是不信你刀哥唄？”
“沒沒沒，沒那意思。”
王不凡連連擺手：“真沒信不過刀哥的意思！我就是尋思著，有個荷官發牌，能正規不少。”
轉臉看著胖子和黑西服：
“不怕哥幾個笑話，小弟在南邊，真他媽見過能隨意發牌和換牌的老千，當時被賭場的暗燈（編者按：賭場看場子的技術人員）給揪了！”
雙眉緊皺，倆眼睛瞪溜圓，仿佛一想起來那畫麵，就頭皮發麻似的：
“小弟就眼瞅著，那老千，倆手十個手指頭，都他媽給剁了！臥槽，當時那場麵，我這輩子是都忘不了啦！”
歎了口氣，撇著嘴搖搖頭：“我真是輸怕了啊！”
“要不是有黃毛哥介紹，今兒這又是看咱刀哥真是講究人，我才敢說這話。”
“其實就一個意思，能有個消停兒玩兒的地方不容易！刀哥這要是準成，老弟我以後，還能帶點兄弟過來玩兒。”
“那幫哥們兒，都是我們一起在南邊混的，手裏都有點錢，就是愁找不著放心的場子。”
說到這裏，看了一圈：
“也不瞞哥幾個了，我今兒也算是來踩踩點，探探盤子。我是覺得刀哥人真行，才有這建議。”
“要是刀哥覺得我說的在理，找個荷官來發牌，那咱玩兒的安心，我那些兄弟們以後過來。也能放心不是？”
“說句到家話，他們來了，水錢（賭場抽成）刀哥也少不了的。”
“刀哥，你要覺得小弟說的在理，那咱就找個荷官過來。你要說不行，那小弟也沒二話，咱就繼續這麽玩兒著。發牌呢，就輪著發也行。”
“小弟可真不是信不過你。但是我那幫兄弟，確實是沒法帶過來了。”
“刀哥你說呢？”
一番話說完，王不凡微微一笑，擺了一副“全憑刀哥你吩咐”的態度，再不言語。
刀哥手裏的牌切來倒去的，沉著臉看了看胖子和黑西服：
“老虎，奎哥，我老刀的為人，你們自然都清楚。”
見二人點了頭，這才扭頭衝著王不凡道：“小刀老弟頭一次來，信不過我，刀哥不怨你。”
頓了頓，手裏的牌往桌上一摔，盯著王不凡：“可你一來，就要改我這的規矩，未免過了吧？”
王不凡見他冷了臉，慢慢道：“那也是，算小弟我考慮不周了。刀哥既然不同意，那咱就還這麽玩兒，哥幾個輪著發牌，也行。”
說著伸手去拿桌上的牌。
按規矩，上把他贏了，從他這開始輪著發牌，倒也不算出格。
刀哥見狀，手往他胳膊上一搭：“我話還沒說完。”
王不凡一愣神，眼角餘光盯著刀哥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道：“刀哥啥意思？輪著發牌都不行？要這樣的話，那老弟我可就撤了。”
說著，拿起來自己那一摞本錢揣進兜裏站起身來，上把贏了的倒是一分沒動：“這錢就當請哥幾個喝酒！小弟告辭！”
見王不凡這個態度，那刀哥心裏反而落了底，覺得這小子，看起來還真不像是來炸場子的。
伸手按住了王不凡肩膀：
“哈哈哈，小刀兄弟還真是個急性子！刀哥不是那個意思！”
王不凡皺了眉頭道：“那刀哥你……”
“刀哥意思是說，你一來就自己定規矩，那咱老刀不是很沒麵子？刀哥的規矩，是別人能隨便改的麽？”
刀哥說完，衝著三人看了一圈，見那倆人都是沉默不語，便慢慢說道：
“可咱覺得老弟說的對，所以我決定，自己改了規矩，不就沒毛病了？”
他哈哈大笑起來！
“不就是找個荷官麽！咱老刀，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