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後, 陳浮己開了暖氣。

問了她住宿處後,陳浮己就啟動車子離開了鐵路局。

鐵路局離鎮上不是很遠,但還是有些路程, 開車要十多分鍾。

她身上穿著陳浮己的衣服,手裏還抱著一件羽絨服, 暖氣還開著, 漸漸地, 沒多久她就有些發熱。

加上剛才和譚醫生的交談,讓她覺得有些悶得慌。

“陳浮己, 你這幾年有談過嗎?”池沅沒有說得太明白,但她覺得陳浮己應該是清楚她的意思的。

男人目視前方,左手放在方向盤上, 右手放在擋位器上。

麵無表情:“談過。”

池沅心裏一陣刺痛,久久沒有說話。

她伸手,打開車窗, 任由風吹進來, 最好能將她心裏的煩悶一並吹散。

沒吹多久,陳浮己就把車靠邊停了。池沅出神, 都沒注意到他停靠車了。

陳浮己見狀,朝她靠近, 伸手掐著她的下顎, 強迫性地抬起的頭, 吹開她的碎發, 就能看清她眼底的神傷。

男人漆色的眸子總能捎帶上些許浮躁的戾氣,像一匹野性未除的狼。

他繼續說:“夢裏, **, 和你。”

簡簡單單的六個字, 將時間地點對象,全給說明白了。

池沅原本蒼白的臉刹時變得緋紅,燒得耳根子都是燙的,偏偏怎麽也掙脫不開陳浮己捏著她下巴的手。

她的手扣在陳浮己的手腕上,掌心能感知到他的溫度。

與他對視的時候,甚至連眼神躲避都不知道了,就死盯著她看,瞳孔不由得放大。

陳浮己看著她,微微偏了偏頭,弧度很小。隨後恣意桀驁地笑:“不止一次。”

說完,他就利落地鬆開了手,留下池沅一人心耐難安,心跳像是在打鼓一樣,砰砰不停,速度加快。

皮卡繼續在路上疾馳,路過草原,有遠處野生的麋鹿還是其他獸類傳來低吼。

池沅臊得慌,卻還要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聽著陳浮己勾著薄唇,在旁邊時不時地淺笑一聲,她實在是忍不住了,直接將腦袋埋在腿上,用羽絨服蓋著腦袋。

“別笑了,誰沒夢過似的。”

“爽嗎?”他問。

沒等池沅回話,他自顧自地忍俊不禁繼續說:“反正我挺爽的。”

“陳浮己,你閉嘴吧!”她拉下羽絨服,臉上有了許多生色,不再像塊隻能觀賞的璞玉。

陳浮己伸手抓了抓她腦袋,動作不算輕柔:

“別急啊,一會兒又該缺氧了,需要渡氣的時候,可以麻煩我。”

算了,他現在就像個無賴,和他扯不清的。

池沅扭頭,望向車窗外。

陳浮己知道她麵子薄,也沒再打趣她,關了車窗,說了句“別吹風。”後就認真開車了。

車內寂靜,除了池沅稍微有點不正常的呼吸聲外,就隻有雨刷器傳來的聲響。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呼吸倒是順暢,就是心速一直慢不下來,她自己能感覺到,跳得很快。

車速不算快,開了將近二十分鍾的樣子才到。

她身上還穿著陳浮己的衣服,於是慢慢索索地脫下。

真不是她為了和陳浮己多待些時間而故意拖遝,主要厚衣服都不太好脫,而且陳浮己的衣服對她來說太大了些,穿在身上都快到膝蓋的位置了。

她隻好站起來脫,可車身內又擠,她站直了點,頭就撞上了車頂,痛得她輕喚。

脫個衣服,搞得像在car sex一樣。

陳浮己也沒說要幫她,像在看她表演脫衣秀一樣,男人唇角揚起的弧度就沒有下去過。

等她好不容易脫掉,陳浮己才伸手接過去,內襯還有她身上的溫度,很暖。

池沅穿上自己的羽絨服,陳浮己才附身過去,幫她把拉鏈拉好。

卻沒讓她走,拉著她的拉鏈不鬆手。

過了幾秒鍾,他鬆開拉鏈,視線放在她的唇上。

“池沅,這裏的疤沒了。”他手指微涼,輕輕撫摩著她的唇角。

明明隻是輕輕碰了一下唇角,池沅心底卻湧起又癢又酥的感覺。

她知道他說的疤痕是什麽,是上次在酒店房間裏,他發了狠咬她時留下的。

池沅依舊能想起上次的感覺,那樣炙熱而又酥麻的痛意,似乎不隻是咬在了她的唇上,還刻在了心上,忘不掉,還期待。

“脖子上還有。”她輕聲回。

將近半個月了吧,脖子上的痕跡還沒有消。

但比起之前好些了,之前一片密密麻麻的吻痕,看著瘮人。

“有沒有後悔?”

“嗯?”

“後悔那晚我沒繼續。”

池沅攪著手指,被他問得發慌,於是避而不答:“不知道。”

陳浮己收回手,將自己的衣服蓋在她頭上,外麵還下著雨。

溫聲:“行了,下去吧,早點睡。”

結果脫了半天的衣服,兜兜轉轉又回到她手裏了。

陳浮己要是沒點玩她的意思,池沅都不信。

“晚安。”

“下去的時候不要跑。”

關上車門,池沅就頂著衣服,冒著雨慢慢走進去的。

等她進去了,陳浮己才開車離開。

衣服很大,她沒淋濕。

時間不是很晚,卓瑪一家剛吃完晚飯,卓瑪正坐在一張桌子上寫作業。

見池沅進來了,卓瑪連忙翻著桌下的抽屜,拿了兩個氧氣罐給池沅送過去。

“阿吉!這是和你一起住的阿吉叫我拿給你的。”

今天下午學校臨時開會,杜可就拿著新買的氧氣罐先回來了。

“謝謝。”她接下。

見池沅要走,卓瑪小心翼翼地扯著她的衣角。

“怎麽了?”

卓瑪猶豫地開口小聲說:“多吉讓我替他向你道歉。”

“多吉是誰?”

“阿古啦的兒子。”卓瑪回。

池沅以為阿古啦是個人名,見卓瑪說不清楚,她也不繼續問了。

幾天後,池沅才知道,阿古啦是叔叔的意思,至於多吉,是那天她從電線杆邊上拽下來的那個男孩子。

在蠻達待了幾天後,她就漸漸恢複過來了,雖然還是有些許不適應,但能夠接受。

她帶了五個班,分別上英語、生物和美術。

她美術功底並不算好,小時候學過,後來為了專注學習,何淑就沒讓她學了。

但是校長說,如果沒人教的話,就會取消這門課程,池沅就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自從上次在鐵路局的醫務室和陳浮己見過之後,連著一個周,都沒有碰過麵。

卓瑪和她說,鐵路局裏的人這段時間很忙,忙著進山勘測。

蠻達前段時間一直在下雨,雪山下麵路很滑,怕發生坍塌,工期漸漸逼近,局裏的人最近一直在想辦法。

她懊悔上次沒要個陳浮己的電話,想著找周林野要一個又不太好意思。

“你在想什麽呢?這麽出神?”杜可走過來,遞給她一杯速溶咖啡。

池沅接過來暖了暖手,笑:“在想你今天早上給學生們跳得體操舞真好看。”

杜可聽到這話,瞬間拉了臉,不樂意了,池沅連忙哄:“沒說反話,真的特標準。”

“哎,你教美術,我教體操,都不是專業的。咱們這麽多人裏麵,怎麽就沒一個藝術老師呢。”杜可感歎,倒也沒真生氣。

每年自願參與國家貧困地區支教的教師本來就比較稀缺,其中是藝術專業畢業的更是少之又少。藝術生前期培養花銷大,學費較之於其他專業來說也貴了不止一星半點,就此的投入自然很少願意考慮支教。

“哎,你下午有課沒?”杜可輕輕撞了她一下,似是有打算。

池沅淺淺喝了口咖啡:“沒,怎麽了?”

“去逛逛唄,雖然說這地方總共還沒一四合院大,但總得看看啊。”

“今天下午不行,我要去醫務室。”

杜可擔憂:“怎麽了?哪兒不舒服嗎?”

池沅搖了搖頭:“沒不舒服,就是去買幾瓶氧氣瓶備著。”

“街上也有賣啊,醫務室那麽遠,你跑那一趟幹啥。”杜可說。

池沅當然知道街上有賣,從進藏開始,基本上每個城市的街上都有賣氧氣瓶的。

池沅垂眸,晃著手裏的被子,咖啡沿著杯身邊緣**。

她笑著回:“我喜歡醫務室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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