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擦亮, 陳浮己就起來了,後背火辣辣得疼,全是指甲印。

他隨便套了件長衣長褲就出去了, 下樓買點麵包牛奶,給池沅當早飯。

出門的時候, 撞見譚琦挽著他們家老趙一起準備去上班。

見陳浮己脖頸上的咬痕, 譚琦意味深長地笑一聲:“喲, 看來昨晚戰況挺激烈的。”

老趙上前去拍了拍陳浮己的肩,小聲說:“兄弟, 昨晚我在對門都聽見聲了,咱這兒隔音不好,你悠著點。”

這兒確實隔音不太好, 但沒老趙說得那麽那麽誇張,又不是隻隔了一道牆。

陳浮己一臉春風得意的恣意,漫不經心地朝譚琦道了謝:“謝了。”

“看來我這把火燒得不錯啊。”譚琦會心神領地說。

陳浮己一手抄兜, “還行, 改天請你們吃飯。”

譚琦親昵地靠著自己老公:“吃飯就不用了,當初我追我們家老趙, 你也沒少幫襯,算是我給你的回禮。”

沒再多聊, 那夫妻倆人趕著去上班, 陳浮己去了樓下小賣部, 買了兩盒牛奶, 隨便挑了包麵包,怕池沅吃不了冷的, 順便在老板娘那裏用碗接了熱水來溫一下牛奶。

結賬的時候, 陳浮己不經意間掃了一下櫃台, 隻有煙和糖。

“買煙?”老板娘見他在看,就問了句。

陳浮己淡淡回:“嗯,拿一包。”

池沅睡眠淺,身邊的人離開沒多久她就醒了。

在房間裏喊了幾聲,沒人回,摸到手機,剛準備給陳浮己打電話,那人就回來了。

看著他拿著吃的,就知道他去哪兒了。

陳浮己找了個玻璃杯子,把牛奶倒進去。

池沅坐在**,蓋著杯子,從她這個角度,隱隱約約能看見男人鎖骨處的抓痕,那是她的傑作,一下臉就燒了起來。

她別了別自己的碎發在耳後,和他說:“陳浮己,我打算提前回北京了。”

“嗯?打算提了褲子就不認人?”陳浮己對她這種每次給點糖就離開的行為已經有陰影了。

池沅解釋:“哪有。我和同事們商量了一下,打算回去聯係專人談一下關於資助蠻達學校的基金會成立項目。”

見她不肯下床,陳浮己把其中一瓶牛奶倒在杯子裏,給她端了過去。

“下定決心了?”

“嗯,我也想做一點很有意義的事。”

陳浮己沒說支持,但也沒否定她,語氣平淡:“好,到時候我送你。”

她懶懶地靠在陳浮己肩上,渾身都沒力氣,昨晚做的時候不覺得,現在隻感覺全身骨頭都要散架了一樣。

“你車都在我那兒呢,怎麽送我?”

“一句話,要不要送?”

“要······”

陳浮己把牛奶杯遞給她,讓她自己喝,她淺淺喝了一口就不肯喝了。

“不好喝?”

他隨便拿的兩瓶牛奶,以為是她不喜歡喝這個牌子的。

池沅搖了搖頭,惋惜:“沒昨晚的好喝。”

陳浮己不記得昨晚有給她喝過牛奶,下意識地問了句:“你昨晚什麽時候喝過?”

池沅把杯子放回他的手裏:“你喂的,你不記得了嗎?”秀麗的臉蛋寫滿了天真無辜四個字,話語卻意有所指。

男人秒懂,手指輕輕地敲了敲玻璃杯,發出微弱的聲響,問了句:“比這好喝?”

陳浮己雖然沒自己沒吃過,但猜想也覺得味好不到哪裏去。

“好喝,味道有點不一樣。”

他盯著她:“哪兒不一樣?”

“你的要腥點。”池沅給出忠實評價。

陳浮己挑眉:“嗯,你的比較鹹。”

天剛亮,經過一夜的暴雨,洗去風沙過後,遠山邊上有一道輪廓模糊的彩虹。

旭日在緩緩上升,越過雪峰山崗。

池沅像是得了軟骨症一樣,壓根離不開陳浮己,恨不得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

“陳浮己。”

“嗯?”

她伸手去扣住他的掌心,聲線弱弱的:“還想要。”

陳浮己順勢雙手摟著她腰間,將她往自己身邊攬,埋在她頸窩處輕輕吸了口氣,弄得池沅有些癢。

他說:“一盒都用完了。”

“你像昨晚那樣幫我洗出來就好了。”池沅歪了歪頭,抬眸直視他,輕輕抿了抿唇,有些不太好意思。

陳浮己伸手就在她腰上掐了掐,癢得她一直躲。

“池沅,你是真不怕啊?萬一中招了怎麽辦?”

“怕什麽?反正是你的。”

“太早了些。用手?”

池沅摟著他脖子,咬著唇笑,故作矜持:“我都可以。”

周日一整天,她都留在了陳浮己那兒,陳浮己一上午都在陪她,下午去了鐵路道。

他走後,她一直都在補覺,可是就連睡覺都睡不清淨,夢裏全是他。

接下來的一周,池沅算是徹底搬離了卓瑪家,習慣了住在陳浮己那兒。

偶爾一天沒去,那人都會來接。後來池沅就把那輛皮卡還給了陳浮己,他每天包接包送的服務做得太好,她不需要再自己開車了。

或許是因為她常去,所以她不止一次遇見了住在陳浮己對麵的譚醫生。

讓她驚訝的是,譚醫生居然這麽快就放棄陳浮己了,和另一個男的在一起了。

她之後忍不住和陳浮己八卦了一句,男人和她解釋:“那不是她男朋友,那是她合法丈夫。”

見她神情驚訝,陳浮己勾唇繼續說:“人家兒子都上幼兒園了,不然你以為呢?”

一直到她離開蠻達的前一個晚上,她躺在陳浮己懷裏,後知後覺地問:“陳浮己,你是不是之前串通譚醫生玩我呢?”

“怎麽會這麽認為?”

池沅戳著他心口,惡狠狠地咬牙:“一定是!你這個騙子!”

害得她跟譚醫生放了那麽多狠話,譚醫生一定在背後笑死她了。

陳浮己一副坦坦****的模樣,絲毫沒覺得哪裏有什麽問題。

他握住她不安分的手指:“很晚了,早點睡。”

池沅看了眼手機時間,確實挺晚了,她明天早上的飛機,從這兒開到拉薩,要開幾個小時的車,得起很早才行。

池沅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了,反正結果是好的就行了,或許她該感謝譚醫生,讓她有危機感,否則她自己可能走不到這麽快來。

陳浮己關了燈,兩人安安分分地睡覺。

黑夜中,月光透過窗戶照耀進來。

可能是因為即將分別,兩人都有些睡不著,尤其是池沅,翻來覆去地換了幾個睡姿。

最後伸手從後麵去抱住男人的腰。

陳浮己感受到她熟悉的體溫,隨後伸手蓋在她手背上,用力握了握,緩緩問:“池沅,為什麽想留在蠻達?如果是因為我的話,沒必要。”

其實從他知道她有這個規劃的時候,就想問這個問題了。

這個問題,問得她一時有些愣,沒回答上。

夜裏忽然寂靜了下來,仿佛連窗外的風聲都能聽見。

良久,她將臉靠在陳浮己的背上。

“陳浮己,還記得很久之前你對我說,我很適合當老師嗎?”

池沅垂眸笑:“不隻是適合而已,是我自己喜歡。我想留在西部,想留在基層,想留在人民和祖國需要我的地方,更想留在有你的地方。這就是我的想法。”

“嗯。”

“什麽時候回來?”他問。

“大概得我拿到畢業證書了才行。”

她這次回去挺多事的,既要忙著畢業的事情,還要忙基金會。而且何淑那裏,她還沒找到合適的機會開口。

“我等你。”

“好。”

離開蠻達的時候,卓瑪怕她不回來了,還特意讓阿媽打電話給她,跟她再見,池沅解釋之後還會再見的,卓瑪就一直在電話那頭歡呼。

陳浮己將她送到機場門口,沒進去。

兩人沒說什麽肉麻的分別話,因為彼此都知道,這一次一定會再見的。

“陳浮己,那我先走了。”

“嗯,看著你進去。”他把手裏行李箱還給她,囑咐:“到了給我打電話。”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