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廠生產銷售很平穩,東北亞和通河也沒啥事兒,李沐又一頭紮進了實驗室,接著研製新藥,可快過元旦的時候麻煩事兒還是來了。

今年冬天特別冷,山上的新苗隻蓋了一層地膜,還沒來得及弄草苫子,不少苗都凍了,損失不小。

不光是李沐的種植園,就連老趙他們屯子的苗也遭了凍,這下子不少老鄉鬧了起來,甚至鬧到了鄉裏。

李沐緊急購買了一大批草甸子運到山上,別管挨沒挨凍的都給苫上了,同時也把這個辦法告訴了老趙,而且讓老趙告訴老鄉,中藥竄根,即使死一些也是減產不可能絕收。

李沐還慶幸自己選的都是耐寒的中藥材,誰都沒想到頭一年就經曆了百年難遇的嚴冬。

不過北甸子和大砬子卻沒受災,原因很簡單,桔梗都已經到了第三年,早就有經驗了。

不過大雪封山卻給水廠帶來了麻煩,大批產品運不出去,這也讓李沐看出了在偏遠地區建廠的風險。

藥廠一樣存在這樣的問題,不少原料都來自山區,雪太大一樣運不出來,光靠倉庫裏的那點庫存支撐不了多久,李沐立刻召開中層幹部會議,議題就是如何盡快采購原料,因為藥廠生產的大都是臨床藥,斷檔了影響極大。

就連趙小勇都一籌莫展,他們收的藥材基本上都來自東北山區,今年的嚴冬受災最嚴重的就是東北地區,路不通誰能有啥辦法,最後李沐把電話打給了孫萬金。

三寶藥業需要的中草藥數量很大,但在孫萬金眼裏根本不算什麽,但李沐要求檢測不能有化學品殘留,就這一條已經淘汰了很多藥材。

不少黑心商家為了美觀和防腐,用硫磺熏蒸,用甲醛浸泡,這種毒藥材李沐是絕對不能用的。

通河林場組織了不少鏟車開始清雪,雪災不僅影響了小罐藥和水廠的銷售,林場木材也運不出去,已經對通河地區的生產生活帶來了極大的破壞。

令李沐沒想到的是,他給孫萬金打完電話的第三天,孫就傳過來一大堆檢測報告,都是藥材抽檢的,所有李沐需要的藥材都有,而且李沐算了一下到站價格,並不比自己收購的價格高。

“李沐,我找了陳司長,這批藥材是他從國家醫藥站倉庫給劃撥的,確保臨床用藥能正常生產,你不管有什麽困難,一定不要硬挺,及時跟我或者陳司長說,懂嗎。”

李沐感覺心裏一暖,這麽多年一直單槍匹馬獨闖,李沐總覺得自己像條落單的魚,雖然江河浩**,但卻不免戰戰兢兢,現在不同了,自己給國家做藥,終於又有了回歸組織的感覺。

陳司長給調撥的藥材量很多,遠超過了李沐眼下需要的,用火車直接發到了吉春,李沐看著堆滿倉庫的藥材樂得合不攏嘴,已經改成長白班的生產車間,立刻恢複了三班倒。

心腦血管、風濕類風濕、呼吸類疾病都是季節性高發疾病,所以冬天藥廠反而產量翻倍,有了國營醫藥公司做後盾,李沐更有信心了。

又到了春節,李萍的病好了,不再像去年一樣去車站接父親,但家裏依舊少了個人,李泉的刑期未滿,而且即使放出來也很難融入這個家了,但在李萍的心目中,李泉依舊是自己的兒子,對李泉的那份擔心和牽掛,甚至比對李沐和大妹都多。

看著在廚房忙碌的李佳琪和孫慧慧,又看看坐在客廳聊天的李沐和姑爺趙建軍,李萍眼中的落寞已經難以掩飾了。

媛媛就坐在奶奶身邊玩俄羅斯方塊,聽見奶奶歎了口氣,小丫頭湊過去小聲問道:“奶奶你想老叔了吧,我媽說再過幾個月老叔就回來了,到時候我們一家不又能在一起吃飯了嗎。”

李萍摸摸孩子的頭:“媛媛還小,有些事兒你不懂,你老叔已經走得太遠,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人這一輩子窮富都無所謂,最重要的是能樂嗬嗬地一心奔日子,你老叔能有今天,都是奶奶慣的,這家被奶奶過散了。”

此時李沐正跟妹夫探討養鹿的事,自打李沐翻建藥廠,趙建軍的爹和二弟就一直在廠子裏上班,已經察覺到了廠子裏原料短缺的問題。

“大哥,其實我們大隊以前養過鹿,而且鹿茸啥的就是賣給宏源藥廠,後期割資本主義尾巴把鹿場給整黃了,鹿場現在荒著,鹿圈和房子都塌了,可那些曾在鹿場上班的工人可是寶貝,我爹的意思不如把天南鹿場再弄起來,緩解一下廠子的原來危機。”

李沐點點頭:“趙大叔都這麽大歲數了,我原想著讓他在廠子裏幹點力所能及的,當養老了,沒想到他還替我想這麽多,幹鹿場得吃住在山裏,你爹那身體能吃得消嗎。”

趙建軍笑了笑:“我爹是個閑不住的人,你這月月給他開支還沒啥活兒,估計我爹是不好意思了,我爹和我二弟以前都在鹿場幹過,能把那些工人都找回來。”

李沐心裏一直盤算呢,現在就有個現成的鹿場可以轉型,就是國營的龍山鹿場,但轉型國企的麻煩李沐心知肚明,他已經花兩千多萬買了個寂寞,實在不願意再花錢買一大堆記在本子上的資產了。

如果能把荒廢的天南鹿場買下來倒是另辟蹊徑,有大砬子和天南兩個中型鹿場支撐,或許自己還能多搞些鹿產品出來。

趙建軍的父親和弟弟都在藥廠上班呢,準備跟大妹兩口子趕二十九一塊兒回家,李沐看飯做差不多了,就讓建軍開車去接他爸和弟弟,來家一塊兒吃飯。

李佳琪已經懷孕兩個多月了,所以慧慧弄的菜都是比較清淡的,隻有李沐買的熟食算是肉菜,建軍爺仨回來的時候,桌上菜已經擺好了。

李沐特意開了瓶三寶酒,幾盅酒下肚,爺幾個又聊起了天南鹿場。

據建軍父親說,天南鹿場以前是天南公社的,算是集體企業,現在歸哪裏管他得去打聽一下,當時的天南鹿場光工人就有上百,沒點兒實力的人不敢弄,有錢的又不愛養帶毛的,估計盤下來花不了幾個錢。

李沐就拜托建軍父親回去打聽一下,當時蛟河樺甸兩個縣長都找他投資,他聽了金副市長的話投了樺甸,等於是把蛟河的領導給燙了,如果能重建天南鹿場,也算是沒厚此薄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