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前一天雨太大,即便有傘,回家也被淋個濕透。第二天起床的時候,腦袋像鍋粥似的,混沌一片,隻好打電話給公司請病假。
摸了幾片感冒藥吞了,倒在**剛想再補一會眠,付安東的電話就進來了。
“你怎麽了?”
想開口,喉嚨幹得生疼,“病了。”
“要緊嗎,再不然我去看看你?”
付安東這個投資總監當的是有錢又有閑,看上去快活得很。
“不用。”
他遲疑了一下,沉聲問:“許深深,你抑鬱症又犯了?”
我實在是不想發聲,嗓子像冒煙似的幹,“不是,就是一般的感冒。犯不著過來,我自個兒睡一覺就行了。”
“我還是過來一趟吧,你這樣我挺擔心的,要是病死在家怎麽辦,你在幾棟幾樓?”
真晦氣,我歎了口氣,把電話掛了。
過了幾秒鍾,付安東換了個辦公室的號碼又打進來:“你別掛我電話啊,告訴我你家在多少室?”
“付安東,你別以為我沒爹了,就對我滋生出父愛情緒。我今年26了,要擱別人那都是孩子他媽了。自己一個人過不會死。”說完,我掛了電話關掉手機,蓋著被子開始困覺。
這一覺睡得真痛快,直到迷迷瞪瞪地聽到有人在砸門,我才勉強醒過來。果然,付安東帶著劉希出現在門外,一臉陰鬱地站在門外。
“你怎麽找到這兒的啊?”我疑惑地看著他。
付安東一言帶過:“公司資料裏寫的。”
我一手撐著門,對他強調:“我真的沒事。你倆該幹嘛幹嘛去吧。”
他進屋把一塑料袋擱茶幾上,“吃點藥,你別硬扛著。本來身體就差勁。”說完,就帶著劉希走了。
整個過程中,劉希都一言不發。傻子都看得出來,他倆因為我吵架了。
我早就提醒過付安東他是個有老婆的人,不能原來是怎麽樣還怎麽樣,但有的人他即便長著一張有老婆的臉,也缺少一顆有老婆的心。“家室”這個詞對付安東來說,近義詞就是“浮雲”。
他談過幾個女朋友,最後分手的理由無一例外都是他不想結婚。有些男人,無論金錢上、事業上、年齡上、身體上他們怎麽成熟,都不願意對承諾負責。付安東就是這麽一個不靠譜先生。隻戀愛不結婚,誰愛上他誰倒黴。
我心裏對劉希有愧疚,發了個短信給付安東:要不要我幫你和劉希解釋一下?
過了很久他也沒有回,我別無他法,隻好吞了顆藥繼續睡覺。
這次感冒比我想象中來得洶湧且持久,足足在家裏歇了兩天才找著路回辦公室。下午張丘來找我:“許經理,孫總和任總都已經和陸優談過了。你看是不是要和他談一下價錢?”
“這麽快?”我有點驚訝。
“是啊”,張丘壓低了聲音說:“他大概和孫總認識。”
“那好吧,我會去和他談。”公司采取密薪製,人事助理還不能接觸薪酬數據,不能再指望張丘和他談條件了。
心情開始變差,我煩躁地看著資料上陸優的手機號碼。事情都到這一步了,橫豎都是一個結果。
電話通了:“你好。”
“陸優你好,我是XX證券公司的招聘經理。前兩天你和我們公司的幾個同事都見過麵,我今天打電話來是有幾個信息想和你核實一下。”
電話那頭遲疑了一下,“你說。”
“我想問一下,你現在的薪酬水平是?”
即便知道這個行業暴利,但陸優口中的數字還是讓我略微吃了一驚。
“那麽你的期望薪水是多少?”
他想了一想,“漲40%吧。”
“這個數是你的底線嗎,不知道我們還有沒有談的空間?”
那邊沉默了一會,道:可以談。”
“好的,謝謝你。我會盡快把麵試結果反饋給你,如果有什麽其他事情你可以給我電話。”我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聲音有變化,但陸優沒聽出來是我也確實是個好事。
“嗯,之前和我聯係的是張丘。”
“哦,是這樣,我前兩天休病假,所以沒有當麵和你溝通。”
他緩緩地問:“那你是?”
“你可以叫我Sheila。”
“好,Sheila,有消息再聯係。”他先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