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攢了好久打出這一記直球]

沿著別墅區外麵的綠道往前走, 不遠處就有夜市街,店鋪攤位應有盡有。

知道要在這裏住兩個月,南念還特地做了攻略。

見她舉著手機找東南西北, 顧逾白彎腰靠近, 看了眼她的手機屏幕,握著她的手腕轉了四十五度:“這邊。”

說罷,手插回兜裏,低眸看她,“約我吃飯, 早有預謀?”

南念眨眨眼:“不應該是關於美食美景想要分享的人,我想到的都是你嗎?”

“……”顧逾白猝不及防噎到, 右手握拳放在唇邊,咳了兩聲,轉而抬眼看向導演的方向。

總導演立馬了解:“知道知道, 剪掉剪掉。”

而後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真不知道這一晚上錄下來,有多少素材是能用的。

雖然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 但南念好像有點社交牛逼症,人甜嘴也甜, 跟前台的老板娘聊得不亦樂乎,把人哄得很開心, 甚至還沒開始點菜,就已經說好了打折的事。

盯著她的高馬尾, 顧逾白跟在她身後進了包間,拉開椅子坐下後, 才開口:“真要請我?”

南念點頭, 順手拿手機掃了桌上貼著的二維碼:“當然了, 我說話算話的,你想吃什麽隨便點,我很大方的。”

顧逾白單手握著手機,滑了一下菜單,拖著音調:“清蒸帝王蟹……”

南念點頭:“可以的。”

“……我不喜歡。”顧逾白故意頓了下,話鋒一轉。

南念默默記下來,靠在桌沿,伸長脖子,眼巴巴地看他的手機屏幕。他貼了防窺屏,她什麽也看不見。

顧逾白的指尖點了點屏幕,看了她一眼:“生醃波士頓龍蝦不錯。”

南念點頭:“也可以啊。”

顧逾白“嘖”了一聲,歪頭:“我不吃生醃。”

“也對。”南念順著他的話應和道,“還是煮熟了吃比較好。”

下一秒,顧逾白不緊不慢地放下手機:“你點吧。”

南念懵了:“啊?”

顧逾白彎唇:“客隨主便。”

南念拿起手機,語氣極其的不確定:“可是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呀。”

“不是我的老婆粉嗎?這能不知道?”

“……”南念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趴在桌上小聲控訴,“粉絲就粉絲,提什麽老婆呀,拍著呢!”

這麽多人在場,還都不是很熟悉的人,她也是會臉紅害羞到爆炸的啊。

發現她的耳朵有些紅了,顧逾白反而覺得驚奇,他還以為她老給他打直球,所以不會害羞。

南念清了清嗓子,低頭看手機:“我當然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啊,隻是海鮮這個範圍太局限了。你也隻說過喜歡吃鮑魚和生蠔,其他的你也沒有提啊。”

聽她準確無誤的說到了他的喜好,顧逾白微微挑眉,心情莫名愉悅。

他靠在椅背,說道:“就這兩個,其他的你再添,按你的喜好。”

節目組的人也順便在這裏吃飯了晚飯,然後再跟他們倆一起走回去,就當消食。

沿著海邊的綠道,夜裏的海風拂過樹梢,落下一片清涼。

手機振動了一下,南念拿起來看,是楊檸發來的消息,告訴她明天的行程。

明天GC-X有個雜誌拍攝和采訪,都在海市。

【楊檸】:你的個人單曲弄得怎麽樣了?

【楊檸】:明天全員都在,順便和製作人見個麵。

限定團總會有結束解散的那一刻,GC-X的合約年底到期,公司現在在給她們籌備幾個月後的專輯,三首團歌加上每個人的一首單曲,一共十首歌。

提到這件事,南念又開始發愁。

雖然平日裏也會上專業課,但她接觸時間短,不像練習生有基礎,上的課也很係統。

當初她參加節目隻是因為唱歌好聽,又喜歡舞蹈,所以一時在同學朋友的誇讚中迷失了自我,純素人勇闖愛豆圈罷了。

還好,她做的不錯。

可是寫歌這件事……真的好難啊!

她毫無頭緒。

“在想什麽?”

顧逾白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腦子裏在想著別的事,南念沒有任何思考,脫口而出:“想你啊。”

場麵霎時安靜了下來。

一片死寂。

顧逾白微微抿了抿嘴角,都想跟不遠處的導演說,要不別拍了,反正播不了。

氣氛太詭異了,南念突然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麽,一臉懊惱,趕緊解釋:“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有真的想你,我就是順嘴了。”

顧逾白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壓根沒信她這句話,她這張什麽都敢說的嘴,真真假假實在難以辨別。

南念歎氣:“我是因為寫歌的事。”

顧逾白:“寫歌?”

“對啊。”南念點頭,“我們團是選秀出來的限定團嘛,年底就要解散了,所以公司說要出一張專輯,我們每個人都要準備一首solo曲目。編曲有專業的老師負責,但是歌曲概念、曲風,還有歌詞,都要我們自己決定。”

海邊的綠道寬闊,巨大的樹蔭遮擋了大半街道,晚風徐徐而來,人煙稀少。

不是第一次聽到她說專業領域的東西,但卻是第一次見她犯難,畢竟她是為了追求舞台效果,連丁點兒寬的樓梯都不肯撤的。

顧逾白沒有出聲,安靜地聽她說。

“可是真的好難啊。”南念走了幾步,轉身,麵對顧逾白,倒退著走,“顧逾白,你有沒有過瓶頸期啊?”

風撩起她的發絲,空氣中有花香。

顧逾白垂眸看她:“有。”

南念盯著他看了會兒,突然停下了腳步,顧逾白乃至整個節目組的人都跟著停了下來。

旁邊的路燈光暈恰好將他們包裹,落下一大一小兩道身影。

“是《Fly me to the moon》那個時候嗎?”

她的聲音有些小,問得小心翼翼的,也有些猶豫。像是怕這首歌觸及到他的逆鱗,也是因為想到,在奶蓋出事的那個夜晚,她讓他給自己唱了這首歌。

這首歌對其他人,包括眼前這個人的意義是什麽,她其實都不清楚,但對她而言,前奏一響,就是她的青春。

半晌,顧逾白開口:“是。”

宛如一顆巨石沉底,得到答案,南念的心也跟著這顆石頭一起,沉了下去。

她舔了舔唇,輕聲道:“那我之前還讓你……對不起啊。”

知道她說的是什麽,顧逾白低笑一聲:“瓶頸期而已,算事兒?”

南念抬眼看他。

顧逾白迎著晚風,戴著棒球帽,看不清表情,語氣卻囂張又狂妄:“在你眼裏我很脆弱?”

南念立馬搖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然後,她想了想,跟他坦白:“我其實……我也知道,我在這件事上不算很有天賦,隻是因為喜歡,努力去做了之後,會得到一個比較好的結果。”

“每一個努力練習的日子,包括你發給我的聲樂訓練,我也有好好學習,我是真的很快樂,但也是有一點點痛苦。”她的聲音逐漸泛起一絲顫抖,歎了一口氣,繼續道,“因為我們是選秀出道嘛,投票數量決定出道排位,我以前也沒有收到過那麽多陌生人的愛意,一下子收到好多好多,說沒有壓力也是不可能的。不想辜負他們的喜歡,所以想努力做好所有事,但是寫歌真的好難啊。”

“我覺得他們讓我C位出道根本不值——”

話音戛然而止,頭頂落下一片陰影,南念愣了下。

顧逾白摘掉帽子,轉了半圈,扣在了她的頭上。

下一秒,輕輕拽了下帽簷,順勢將她拉進懷裏。

“值得。”他說,“善良漂亮,有天賦又努力,你不值得誰值得?”

嗅到他身上類似鼠尾草的味道,南念怔住,她的鼻尖堪堪觸到他的領口,純棉的麵料輕輕碰著她的鼻尖。

顧逾白沒有抬手抱她,隻是把她拉了過來,寬大的身影將她完全包裹住。

低沉的聲音在她的頭頂繼續道,“你已經贏了大半。”

南念的腦子有點懵,軟綿綿地“嗯”了一聲。

而後,顧逾白抬手,指腹輕輕擦過她的左臉頰,帶走那一滴掛在眼瞼處搖搖欲墜的淚珠。

察覺到他的動作,南念心頭一驚,腦子混亂又清醒,飛快側過身去,肩膀蹭到他的胸口,背對街道邊所有節目組的人。

“沒有被他們拍到吧?”

她語氣驚慌。

剛才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了,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掛了這麽一滴眼淚。

顧逾白覺得這場麵讓人心疼又好笑,她的第一反應居然是維護自己的形象,擔心被節目組拍到掉眼淚。

這個展開方式在他的意料之外,但放在她的身上,又顯得十分合理。

“沒有。”顧逾白這麽說著,還貼心的把帽簷又給她往下壓了點。

南念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然而街邊的節目組屏息凝神,導演人都傻了。

這是可以拍的???兩位能不能做一些能播的事啊!!!

咱們這是室友綜藝!不是戀綜啊!

感受到身後明顯有兩道冰冷的視線,導演轉頭,便同丁媛媛和陳末對視上了。

他訕笑兩聲:“知道,剪掉剪掉。”

他的心裏在下刀子,欲哭無淚。

這一晚上都拍了些什麽啊?能不能給他一條活路。

“顧逾白。”

南念抬手把帽子弄了弄,“寫歌的事情我可不可以請教你呀?”

顧逾白雙手插兜:“我很便宜?”

“……”南念抿嘴,表情遺憾,點點頭繼續往前走,“那好吧。”

身後的人長腿一邁,幾步跟上,不經意地從她身邊走過:“對你免費。”

南念驚喜,抬眼看向走在前麵的人。

男人的肩膀早就比八年前寬了許多,可是這個背影卻讓她好有安全感。無論是隔著屏幕,還是觸手可及,他整個人,都讓她好有安全感。

心碎一萬次,他便治愈她一萬次。

以前如此,現在更是如此。

見她沒有跟上來,顧逾白回頭,蹙眉:“站那兒幹什麽,喂蚊子?”

南念笑著小跑過去:“來啦!”

作者有話說:

啊啊啊啊我先滑跪道歉!昨晚存在後台忘了設定發布時間

真的給我熱懵了吧,對自己無語(流汗黃豆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