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花真的很難]

低落的情緒沒有伴隨南念很久, 她也沒有時間想亂七八糟的東西。

團專的工作緊密的進行著,公司說等她錄完室友綜藝之後,還要出一個GC-X的團綜, 所以接下來的日子裏, 她幾乎每天淩晨才回別墅,有時候還要回京市。

隔三差五才能見到顧逾白一麵,哪怕見到,也隻是匆匆一麵,她連軸轉到虛脫, 都沒什麽精力跟他打招呼。

周遭仿佛安靜了下來,一切似乎回到正軌。

好不容易趕在五點之前結束了工作, 南念剛到別墅,就被紀予汐拎走了。

海市,錄音室。

南念盯著手裏的歌詞, 一副神情懨懨的樣子,打著哈欠。

紀予汐看她:“不能收工老往大別墅裏跑啊,空空****也悶得慌是不是?”

南念杵著下巴點頭, 然後抬頭,眼巴巴地看著她:“所以讓我換個地方悶嗎?”

別墅和錄音室, 都是封閉的環境,沒差啊。

別墅還大點呢。

而且她明明是被她拉來工作的, 這算是加班。

紀予汐看了眼她的保溫杯:“你喝的什麽啊?”

南念拿給她看:“枸杞茶啊,我很養生的。”

咖啡已經不能續命了, 再這麽續命她要翹辮子了。

“是該養養。”紀予汐點點頭,“回頭我也泡點。”

兩個人配合的很好, 業務能力也很強, 錄歌環節很快便完美結束, 南念坐在椅子上聽了一遍,效果不錯,聲線意外很搭,連和聲和墊音也好好聽。

坐車回去的路上,紀予汐忍不住問南念:“你最近和顧逾白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啊?”南念問道。

紀予汐皺了皺眉:“總覺得你們倆這段時間別別扭扭的。”

她有點說不上來,私下還和湯盈盈討論過這件事。

明明之前南念在顧逾白麵前很活躍的,最近倒是消停了很多,大家有些不太習慣。

當然,不排除是兩個人工作太忙行程緊湊,所以不像之前空閑的時候那樣,能經常在別墅裏見麵。

除了被節目組招回來直播那次,兩個人說過屈指可數的幾句話以外,好像還真的沒有以前那麽多的互動了。

說不清楚,有點微妙。

但微妙的好像不是南念,而是顧逾白。

比如,他生日的時候,所有人都發了生日祝福,他都評論了,唯獨南念的微博,他隻點了讚。

再比如,直播的時候他老是盯著南念發呆,別人叫他幾次都沒聽見,完全不在狀態。

“有嗎?”南念嚐試回憶了一下,“我覺得很正常啊。”

是挺正常的,以至於她差點都要忘了,她莽撞地跟他表白過。

反正當時的表白是無效表白,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粉絲,都覺得她喜歡他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所以她熱烈直白的喜歡,不會被當真。

其他人不會當真,顧逾白也不會。

“是嗎?”紀予汐蹙眉,“我怎麽覺得怪怪的。”

南念倒是不怎麽在意:“你想太多了吧,不過說起來,沒幾天這個綜藝就要結束啦,我還有點舍不得。”

紀予汐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回京再約唄,你要是想,我家大門隨時為你敞開,歡迎來試睡我家的床。”

南念笑得明媚燦爛:“我真的會去喔。”

紀予汐眉眼含笑,語調上揚:“我巴不得。”

兩個月很快過去,《我們做室友了》這個節目完美地畫上句號。

節目組給他們七個人拍完最後一張大合照,便開始收拾器材。嘉賓們也紛紛上樓整理自己的東西,奔赴下一場約定。

南念的東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完了。

丁媛媛原本打算上來幫她拎行李箱,卻被搶了先。

眼睜睜看著顧逾白邁開長腿,幾步上樓,伸手拎起行李箱,她默默退了幾步,轉身下樓。

這裏好像不太需要她,她還是在車上等念念吧。

手裏一空,南念整個人愣住,抬眼看到顧逾白,抿了下嘴角:“謝謝。”

“跟我還客氣?”

顧逾白把行李箱拎到別墅門口的台階下麵,南念正要伸手去拿,卻見他一路向前,把行李箱推到了107號的最外麵。

這樣就給她省了一長段路。

搞什麽啊,她本來很平靜的。都要結束了,還要給她致命一擊,讓她持續對他上頭嗎?

“南念。”

“嗯?”南念仰頭,被太陽照得眯了眯眼。

下一秒,顧逾白就不動聲色地側了側身子,替她將陽光擋住。

“我有話跟你說。”他的聲音有些沉,似乎在考量什麽,一如這十幾天,每次見到她,盯著她看的時候,都在思索。

“什麽啊?”南念想了想,“噢!曲子我收到啦,回去就立馬填詞,會盡快發給你的。”

顧逾白靜靜地看著她,點了下頭:“好,不過不是這件事。”

他單手插兜,另一隻手搭在行李箱的拉杆上,斟酌用詞,“你之前說——”

“老板!”陳末的聲音猝然闖入,打破所有的和諧。

南念像是陡然驚醒一般,語氣輕鬆,語速飛快:“我和塗瑤有約,先過去啦,有什麽事回京市再說吧,反正我們住在一個小區裏。”

說完,她朝顧逾白揮揮手,逃命似的把行李箱丟進後備箱,鑽進車裏。

好險啊,差點又陷進去了。

美色誤人,色令智昏。

清醒一點啊南念!你是要成為大導演的人!搞什麽男人,搞事業!

車子毫不留情地駛遠。

顧逾白閉了閉眼,沉氣,偏頭看向跑過來的陳末:“什麽事不能等會兒說?”

陳末見狀眨眨眼,撓了撓脖子:“我……打擾到您了?”

“廢話。”

說著,他提步朝道路邊的那輛車走去。

陳末耷拉著腦袋:“對不起,我下次注意。”

他嘀咕一句,為自己辯解,“我還以為你把我給丟了,先走了不要我了呢。”

顧逾白蹙眉,嫌棄的“嘖”了一聲:“少惡心我。”

“行行行。”陳末將車子開出去,“不過你剛才跟妹妹說什麽了啊,她怎麽跟逃命似的。”

顧逾白:“什麽都沒說。”

什麽都沒來得及說。

他這段時間閑下來的時候都在想一件事——她那天晚上說的是不是真話,或者,是不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

畢竟她天天說些不著調的話,總是跟他打直球,什麽都敢說。

他有時候,是真的有點不太能分清,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也不清楚,她說的,和他想的,是不是一個意思。

所以他想跟她求證。

但無論答案是什麽,他不可否認,那一刻,他心跳的厲害。

宛如沉寂蕭條的冬季裏,春日降臨。

吃過晚飯,塗瑤拉著南念就往餐廳外麵走:“姐姐帶你去放鬆一下。”

“去哪兒啊?”南念跟著她鑽進車裏。

駕駛座和副駕駛上分別坐著宋悠和丁媛媛。

塗瑤單手搭著車座椅背,探身看向宋悠:“去‘喝一杯’。”

聞言,宋悠開車的手都差點抖了一下:“去哪兒?!”

拔高的音量充斥在車內,無一不在訴說當事人的震驚。

塗瑤平淡的重複:“‘喝一杯’。”

“真的要去嗎?”宋悠看了眼後視鏡的車道。

丁媛媛也有些忐忑,遲疑地問:“一定要去嗎?”

塗瑤坐了回去,翹著二郎腿,漫不經心地摸著自己的美甲:“我最近壓力很大的好不好,去個酒吧怎麽了,反正老板是熟人。”

宋悠無話可說,隻能轉著方向盤朝酒吧的位置開去。

南念眨眨眼,好奇地問:“你要喝酒呀?”

塗瑤應了一聲:“你是不知道,我最近在那個節目要被氣死了,打的什麽玩意兒啊,幸好被淘汰了。”

“誰被淘汰了?”

“不重要的人。”塗瑤隨意的說道,“你那個綜藝徹底殺青了?”

南念點點頭,跳過這個話題:“所以我們要去哪個酒吧啊?”

“‘喝一杯’,那個酒吧的名字就叫‘喝一杯’。”

“但是你知道我不喝酒的。”

“我當然知道。”塗瑤語調微揚,“你是負責去看著我的。”

南念:???

她竟然是工具人。

這時,宋悠又說話了:“要喝酒回酒店也能喝啊,非得去酒吧嗎?”

塗瑤撇了撇嘴角:“酒吧才有氛圍。”

宋悠忍不住提醒道:“你小心被認出來。”

“放心吧,我們去包間待著。”塗瑤降下一點車窗,吹著夏日晚風,“我非常需要發泄一下,不然肝火旺會傷身體的,就不能做後麵的工作了。”

宋悠:“……”

說得好像喝酒不傷肝,還能滅肝火一樣。

塗瑤又說道,“你們倆就不用跟我們一起了,等會兒自己去玩吧,回頭我報銷。”

宋悠憂心忡忡:“不行啊,琪姐會罵我的。”

塗瑤滿不在乎的說:“放心,有我呢,還能讓你被罵?”

最後到了酒吧門口,塗瑤壓著駕駛座的門把手不讓宋悠下來,胳膊搭在降下的車窗上,一雙狐狸眼帶著不容置喙的情緒。

“宋悠,聽話。”

“……”

這個瞬間,宋悠覺得,好像塗瑤比琪姐更可怕一點。

宋悠不放心地看著她,“那你有事給我打電話啊。”

塗瑤抬手:“沒問題。”

丁媛媛歪頭看向南念:“你也是。”

南念正走神,突然撞上丁媛媛的視線,懵了一下:“啊?”

“……啊什麽啊,有事給我打電話。”丁媛媛說。

南念點點頭:“知道啦,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成年好幾年了。”

目送車子開走,南念跟著塗瑤進去,她應該是來過幾次這家酒吧,輕車熟路,直奔吧台角落,找酒吧的老板開了間包間。

“你這兒有沒有什麽不含酒精的自調飲料?”

塗瑤站在包間門口跟老板說。

老板詫異地笑道:“你居然會有不喝酒的時候。”

“不是我,給我的寶貝點的。”

老板看了眼在包間裏參觀的南念:“她是……南念?”

塗瑤有些意外:“你不是不追星嗎?你知道她?”

“我們吧台新來的調酒師,一個小姑娘,她的粉絲。”老板笑得有些無奈。

塗瑤點點頭:“所以不含酒精的飲料有?”

“落日車厘子、深海苦夏,都沒有酒精,但第二個口感偏苦。”

“那就那個什麽車厘子。”塗瑤說,“再要一杯‘冰山櫻花’。”

老板聞言愣了下:“喝這麽烈?遇到事兒了?”

“冰山櫻花”是他這家酒吧的招牌,樣子很白白.粉粉的,很漂亮,入口也很甜,但烈度堪比傳說中的失身酒。

塗瑤歎了一口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錄那個綜藝,氣得我上頭,我想讓我的腦子休息一下,最好是喝了立馬不省人事。”

“不是有盛亓給你開小灶?”

“拜托,團隊賽,我一拖四啊,我幹脆別活了吧。”

老板笑起來:“行行行,馬上給你們弄。”

隨意地揮了揮手,塗瑤轉身進了包間,關上門。

南念已經參觀完了,乖巧地坐在沙發上:“你什麽時候認識了一個酒吧老板啊?”

“錄節目的第一天。”塗瑤有些咬牙切齒,似乎想起很久之前的錄製,還是很讓她上火,“錄完第一天就氣得我來買醉了。”

南念:“……”

為了避免塗瑤想起之前的事上火,她閉嘴了。

“你和顧逾白怎麽樣?”塗瑤給她倒了杯白開水,“我看你們相處的很好嘛,表白了嗎?”

南念伸手接下杯子:“我真的衝了。”

塗瑤感到驚喜,正要誇她,便聽到她繼續說,“不過是淺衝了一下。”

塗瑤:“……?”

什麽叫,淺衝了一下。

南念看她表情疑惑,解釋道:“就是我跟他說了,說完我就跑了。”

塗瑤:???

她消化了一下南念的話,試圖理解,“意思是,你沒有聽他的回應,不知道他是同意還是拒絕?”

“幹嘛要聽他說出口啊,他猶豫的那十幾秒已經很能說明了誒。”南念說,“一定要聽他親口拒絕,戳我的肺管子嗎?”

塗瑤蹙眉歎息,伸手:“抱抱。”

南念抬手:“婉拒了哈,我可不想抱著哭,太丟臉了。”

“……”塗瑤一把把她拽過來,抱住,“你抱抱我!我氣得想哭。”

酒很快就端了上來,進門的是一個小姑娘,看著年紀不大。她把酒和飲料放在桌上,瞄了好幾眼南念,才戀戀不舍地收起托盤退出去。

順手關上門,還試了一下有沒有關好。

“剛剛那個小姑娘,估計就是老板跟我說的,你的粉絲。”塗瑤端起色澤漂亮的“冰山櫻花”,語氣隨意的說道。

南念明顯很驚訝:“我的粉絲?”

除了工作的時候,她還是第一次在生活中遇到粉絲。

塗瑤點頭:“老板剛才跟我說,新來的調酒師是你的粉絲。”

看來還是個的真愛理智粉,默默送完酒和飲料,也沒有打擾,就走了。

公司規定不允許私自給簽名,也不能私自跟粉絲合照,南念糾結了一番,最後歎了一口氣:“我要是自己當老板的話,就不用覺得虧欠了,想問問她要不要簽名合照,可是我想給也給不了。”

塗瑤笑著問她:“想當老板了?反正你沒有正式簽約的公司,女團解散之後開工作室吧。”

“我真的有這個打算。”南念說,“不過我不知道該怎麽招人。”

“我工作室的人你隨便用,我給他們開雙倍工資,等你工作室成形了,再慢慢招人。”塗瑤手裏的酒已經喝了一半,“他們都是圈子裏的老江湖了,能幫你識人。”

南念的眼底瞬間湧上了淚意,她可憐兮兮地看著塗瑤:“你別逼我哭。”

塗瑤:“……”

一杯“冰山櫻花”下肚,沒多久,塗瑤就開始腦子不清醒了。單手托腮盯著酒杯,她有些迷糊,嘴上也不忘罵罵咧咧。

南念也沒想到,塗瑤喝醉了罵人還能這麽口齒清楚,一字一句的,她完整地聽到了她罵某個男明星是菜狗。

“……”好嚇人啊。

“唉,這後反勁兒怎麽怎麽大,我有點想吐。”塗瑤說著搖搖晃晃地起身,推門出去。

南念連忙跟上她,還沒來得及伸手去扶她,被人截了胡。

青筋凸顯的手臂摟住塗瑤的腰,她整個人靠在接住她的帥哥的懷裏。

南念抬頭,青春的少年氣息撲麵而來。

少年低頭看了懷裏的人,什麽也沒說,徑直將她扶到了包間裏麵單獨的衛生間。

南念一臉懵逼,眨了眨眼,關上門,跟了過去。

包間裏的衛生間空間有限,容不下太多人,她幹脆站在門口。

裏麵的燈被打開,一片通明,少年的臉更加清晰。

他將塗瑤的頭發攏起來,單手握住,另一隻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少年的身軀正好將她圈在懷裏。

塗瑤抱著馬桶,沒吐出來。

隻是反酸的感覺湧上來了,不是真的要吐。

南念雙手捂臉,眼睛從指縫裏露出來,想看又覺得有點不太好,嘴角已經有了壓不下去的弧度。

天啊,這是她不用付費就可以看的嗎???

但是,這個帥哥怎麽長了一張海王臉啊,還是出現在酒吧裏。

腦子裏警鈴大作,南念上前一步:“你——”

“你是塗瑤的朋友?”

誒?

他怎麽搶她的台詞。

作者有話說:

陳末,顧逾白追妻路上的絆腳石

順便拉我們野王盛亓出來遛一遛

【明天周五,依舊是雙更!寶貝們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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