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清泉鎮,天色已晚,李煦安讓雲追找了鎮上最大一家客棧落腳。
三間上房,有兩間挨著,這當然是李煦安和葉蓁的房間,葉景瀾則隔了一間房。
天陰的厲害,葉蓁擔心下了雨,葉景瀾不舒服,讓榮飛和玉露也跟著去葉景瀾那邊兒照顧。
簡單用了些晚飯,流霞準備好熱水,葉蓁泡在浴桶裏才徹底解了乏,不知是水溫太熱,還是她想到什麽,總之臉頰紅得厲害,流霞一度以為她哪裏不舒服。
“沒事,你去歇著吧。”
葉蓁連聲音都帶著莫名的顫抖。
流霞有些不放心,可看她堅持,隻好出去。
流霞自然想不到,葉蓁一下午在車裏被李煦安親了好幾遍,有幾次險些擦槍走火,現在想起來都心跳加速。
尤其兩人有過閣樓那一次,身體的認可比什麽都可怕。
葉蓁心說,自己表明心意後,他這是開啟什麽封印了嗎?一個道士背地裏拉著自己又吻又咬,跟個什麽似的。
究竟誰教他的!
他是怎麽坐到國師那個位置的,葉蓁現在非常存疑。
靠著對李煦安的質疑,葉蓁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緩緩從浴桶中出來,屋子被熱氣熏得也暖,她擦幹身子披了件天青色寢衣,正打算坐下擦頭發,忽然聽見有人敲窗。
葉蓁嚇了一跳,正要喊人,就聽李煦安鬼鬼祟祟的聲音傳進來,“知道你沒睡。”
“流霞說你臉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
葉蓁隻好走到窗前,“沒有,水太熱了而已。”
李煦安聽到她聲音,沉默了一會兒,“你剛才在沐浴了?”
“嗯。”
這個時辰不是沐浴就是就寢,還能做什麽。
李煦安又停頓了幾秒,想到今日她的唇脂是甜的,那沐浴用的皂豆蘭花是不是也同別人不一樣,會不會也是甜的?
“頭發幹了沒有?別濕著睡,會頭痛。”
葉蓁擦頭發的動作一頓,眼裏醞著從未有過的滿足,“嗯。”
“二爺早些休息。”
李煦安眼睫一動,兩人房間的後窗挨著,他探出半個身子就能夠著葉蓁的窗戶,手指隻要輕輕推一下,就能見到她。
隻是光影下一點半清不楚的身影已經滿足不了他了。
可她才沐浴過,他不該再孟浪的。
李煦安心裏掙紮了很久,手指伸出去又縮回來,最後無奈垂下頭,調整好氣息,道,“明日到了漢州,可能要停留幾日。”
“白雲觀觀主有個香客在漢州,他們知道我回清宗門路過,提前打了招呼。”
葉蓁記得上次他們在白雲觀養傷,李煦安答應觀主給他的香客看幾回事。
“若有什麽能幫二爺的,您盡管吩咐。”
不多時,李煦安輕柔的聲音隔著窗戶又傳進來,“晚上多半有雨,景瀾身子不好,又在適應新藥階段。”
“此處離漢州不遠,不如讓他在客棧休息,等貧道辦了事再回來和你們一起出發。”
這想法當然是為葉景瀾好。
葉蓁擦頭發的動作一頓,水漬滴在寢衣上暈開一朵接一朵的花瓣兒。
她第一反應就是,李煦安不帶自己?
“讓流霞和玉露留下來照顧景瀾,我陪二爺一起去。”
話一出口葉蓁才後悔,剛剛還埋冤李煦安路上不規矩,自己現在又是上趕子做什麽?萬一他問理由,她又要怎麽解釋。
隱約聽到一聲滿足的輕笑,葉蓁心頭一緊,搶在李煦安開口前補了句,“我扮作丫頭也好伺候二爺。”
李煦安不緊不慢,“一些商賈和官員為討好貧道,倒是時常會試探,不是金銀權利就是女人。”
“你若跟貧道一塊兒去,倒是也好。”
話說到這裏不是挺好?葉蓁也沒那麽尷尬緊張,偏偏李煦安叮囑她早睡後,又拖著長長的尾音來了句,“這不是挺在意貧道的麽,怎麽一到人前就偷偷摸摸。”
葉蓁內心,我沒有!
第二日安頓好葉景瀾,葉景瀾一聽她單獨和國師出門,眉眼一跳一跳,最後還是被一句大人的事小孩別管堵了嘴。
葉蓁跟流霞要了一套衣裳,打扮好後隨李煦安一塊兒出發。
到了外頭,一看馬車,葉蓁就想到昨兒下午發生的事,當即道,“既是二爺身邊的丫頭,不方便坐馬車。”
話音剛落,後腰被李煦安溫熱的手掌一托,“到了漢州再下車。”
“不是,等等···”
“貧道抱你上去?”
李煦安貼著她耳根吐熱氣,葉蓁一下不敢動彈,見榮飛和雲追一前一後出來,她著急忙慌上了車。
李煦安今日倒是老實,因為葉蓁說什麽也不挨著他坐,沒辦法,他過來挨著葉蓁。
如願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說不出來的清香,笑道,“你這樣子,讓貧道覺得自己是個流氓。”
葉蓁毫不客氣,“二爺現在才知道?”
李煦安邊笑邊又往她身邊兒靠,“貧道也不流氓別人。”
葉蓁躲不掉,氣也不是,笑也不是,“換了別人,二爺隻怕要去衙門挨板子。”
挨板子三個字咬得還挺重。
可聽在李煦安耳朵裏,讓他越發心癢,“你不是別人,你心疼貧道,自然舍不得貧道挨板子。”
葉蓁眉心微微一動,很想說句狠話好好治他,可實在不忍心,最後氣笑了,“是,二爺說得都對。”
李煦安熟練把腦袋枕在她肩上,鳳目一閉,臉上還留著笑,“不逗你了,歇一會兒,等過去了還得辦事。”
很快,葉蓁聽到他均勻的呼吸,他就這麽睡了?
昨兒沒睡好嗎?
何止沒睡好,李煦安半夜還讓雲追端了兩次涼茶,因身子不好,雲追勸了好幾次,李煦安無奈又打坐了兩個時辰,天快亮時才眯了一會兒。
所以就算葉蓁不躲,他今兒也會規矩。
期間,雲追送點心進來給他們墊肚子,一進車廂就見葉蓁做了禁言手勢,再看自家主子睡得還挺香,雲追愣了一下,然後一臉痛心下了車。
榮飛好意關心他一句,結果雲追忍無可忍,“從前在路上二爺都是打坐看書,或者是和小師叔談論道法。如今···”
他一臉遺憾,“如今真是懈怠了。”
榮飛盯著他好一會兒,輕嗤一笑,心道你小子想說美人誤二爺吧?
榮飛也不慣著他,“我家小姐不肯上車,國師非駕著人進去。若非是國師,我都想報官了。”
雲追聽了這話更加痛心疾首,二爺你聽聽,你聽聽,人家都要報官了!
怎麽了?客棧的枕頭是有針還是床榻有火,您非得靠著人家肩膀才能睡著?
還有昨兒中午···二爺在人家懷裏!
二爺從前不是這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