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崖前話大事 仙...

白鹿山。

山‘花’霜葉,雪鬆修竹,古藤上石,鬱鬱青紫。

有一寒潭,一泓深碧,怒流傾瀉之上,流者噴雪,停者毓黛。

仔細觀之,四山溟‘色’,澄映心目。

不知何時,突然一聲長嘯自潭底發出,清朗悠長,越拔越高,如龍‘吟’,似呼嘯,震動山林。

下一刻,層層疊疊的綠水散開,向上湧起如蓮座,托起一個身材頎長的青年人,頭戴蓮‘花’道冠,身披黑水仙衣,腰懸玲瓏袋,膚‘色’如‘玉’,晶瑩剔透。

青年人一出現,睜開眼,登時神光‘洞’徹,四麵八方的水氣凝成一個個的水蓮‘花’,競相綻放,鬱鬱馥馥,香氣四溢

見到如此異象,白鹿山留守的弟子全部被驚動了。

“是鄧芝鄧師兄啊。”

“師兄出關了,真是太好了。”

“看樣子鄧師兄的《雲澤水行太妙功》大成,有資格競爭十大弟子了。”

“好啊,太好了。”

眾弟子圍上來,七嘴八舌的,有的問好,有的恭喜,有的自語,反正是個個神情‘激’動。

鄧芝也不生氣,隻是笑‘吟’‘吟’地聽著。

“師兄,你這次出關的太是時候了,‘門’中十大弟子有三人退出,以師兄的資格和實力,肯定能夠上位。”

一個圓臉的少‘女’雙手合十,美目中滿是崇拜的小星星。

她可是清楚,自己的這位鄧芝師兄是響當當的天才,當年就有資格競爭十大弟子之位,要不是有了所謂的大局退讓一步,說不得現在就已經是十大弟子之一了。

現在閉關十五年,《雲澤水行太妙功》大成,拿到一個十大弟子之位簡直是手到擒來。

“是啊,是啊,鄧師兄這次要拿個十大弟子回來。”

其他人大聲附和,眉飛‘色’舞。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在世俗如此,在仙‘門’中也不例外。

隻要鄧芝能夠成功上位十大弟子,對於他們這些依附在白鹿島上的普通弟子來講,不下於一次飛躍,走出去扯著虎皮,無往不利。

也正是如此,無論平時多少矛盾,等到要發力爭奪‘門’中要職之時,各個派、係或者勢力都會空前統一,齊心合力,擰成一股繩,利益所在,就是這樣。

說了一會,鄧芝擺袖起身,道,“眾位師弟,我先去見一見陸師兄。”

“應該的,應該的。”

“鄧師兄快去快回。”

“陸師兄一定會支持的。”

眾人都是祝福,他們都明白,自己的師兄要上位十大弟子,沒有陸伯言支持,根本不可能。

“我去去就來。”

鄧芝腳下騰起一道水光,身子拔到半空中,然後衝下麵的眾弟子點點頭,向西北方向而去。

行了大約半個時辰,鄧芝按落雲頭,到了地上。

抬眼看去,就見前麵煙霞煥彩,日月搖光,山風似秋水長天一‘色’,琪‘花’共瑤草搖曳散香。

寶焰金光騰空,紫氣青華縈繞,仙鶴立於枝頭,靈鹿飲在泉旁。

正是四季不易神仙府,天柱寶極大‘洞’天。

時間不大,層層疊疊的祥光瑞氣散開,一個騎鶴童子從來,高有五尺,眉目清秀,用清脆的童音道,“鄧仙師,陸真人召見,請隨我來。”

“好。”

鄧芝正了正頭上的道冠,深吸一口氣,跟在後麵。

不多時,兩人來到一處山崖下。

有千歲鬆樹,四邊披越,上杪不長,望而視之,有如偃蓋,其中有物,或如青牛,或如青羊,或如青犬,或如青人,光怪陸離,不可測度。

鬆下有道人負手而立,麵容清臒,大袖如翼,層層寶光重疊在腦後,裏麵端坐神靈‘吟’唱,虛空生‘花’,金鍾‘玉’音。

鄧芝連忙上前幾步,行禮道,“見過陸師兄。”

陸伯言轉過身來,和煦的笑容掛在麵上,上下打量了鄧芝兩眼,道,“鄧師弟玄功大進,真是可喜可賀。”

兩人客套幾句後,有道童奉上香茗,陸伯言直接開口道,“鄧師弟,你此次來可是為了即將召開的‘門’中比試?”

“師兄,可以不妥之處?”

鄧芝心下一沉,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以師弟你的資格,是有機會競爭十大弟子的席位,”

陸伯言眸子深深,青氣流轉,聲音如金石一樣,道,“不過,東‘蒙’太乙長生‘洞’天有意推出一個弟子,師尊當年欠過陳真人的情分,不好說話。”

鄧芝麵‘色’一變,如紙一樣慘白,身子搖搖‘欲’墜,問道,“可是長生‘洞’天的陳翔?”

陸伯言搖搖頭,道,“不是。”

“林從之?”

“不是。”

“趙玄鶴?”

“不是。”

鄧芝連續提出最有可能競爭十大弟子席位的長生‘洞’天弟子都被否決,他麵上慘白之‘色’更濃,喃喃道,“這十五年內,長生‘洞’天難道出了什麽了不得的新弟子?”

陸真人沉‘吟’少許,還是開口道,“長生‘洞’天推出的弟子名為軒轅徹,修道隻有十幾個年頭,已經是化丹三重,聽說有殺伐道器護身,一般的真人恐怕都不是對手。”

“十幾個年頭?”

鄧芝豁然起身,好一會才哭笑一聲,道,“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十五年閉關的艱辛,出關後的躊躇滿誌,到如今迎頭一‘棒’,讓鄧芝神情恍然,心中百般滋味。

上次已經為大局讓了一次,這次再讓的話,恐怕以後再沒有機會上位十大弟子。

往日的景象如走馬樓台般閃現,有師尊的耐心教導,有師弟師妹的殷切期望,有同輩弟子的勇猛‘精’進,有失敗同‘門’的心如死灰,鄧芝吐出一口濁氣,神‘色’恢複清明,一字一頓地道,“陸師兄,這次我想爭一爭。”

“師弟啊,”

陸伯言歎息一聲,道,“你要知道,咱們‘洞’天這次沒法給你太多幫助,你要孤軍奮鬥了。”

說到這,他也是為鄧芝感到可惜,自己的這個師弟天資高,心‘性’堅韌,是個修道種子,奈何時運不濟,加之奈何

鄧芝咬咬牙,壓下心中諸多複雜的情緒,道,“修行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這一刻,凡是宗內有資格競爭十大弟子的修士們,無不披衣而起,彈劍長嘯,靜待即將開始的‘門’中比試。

是龍是蛇,在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