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旭祥立刻噓寒問暖,擺手吩咐秘書:“去,讓廚房給餘公子煲一鍋人參公雞湯,滋補調理下。是我的疏忽,竟然讓餘公子拖著病體,在會所外空等,真的抱歉。”

一眾經常往來濱海斯諾克會所的公子哥,不禁都目瞪口呆,他們認識的孫旭祥行事囂張,跋扈和瘋子,就是他的私人標簽,何時見孫旭祥那樣畢恭畢敬地對待別人?就算是孫旭祥的親爹,都未必能夠贏得他如此尊重。

而且,他那樣恭謹對待的人,赫然是名球童!

徐清樰、吳寶寶和慕容胭脂,都不禁愣住,傻眼地看著神色平靜,對孫旭祥完全是氣勢碾壓的餘凡。

李非池麵容陰鷙,卻是猛一激靈,失聲道:“孫少,你剛才說,餘同學的名字是……”

“就是那個餘凡。”孫旭祥冷笑,瞥向地上忽然噤聲,一臉惶恐的李彬文,哼道,“你竟然有膽子在H市招惹餘少,真是廁所打燈籠,找死(屎),有如今下場自然純屬活該!”

大名鼎鼎的餘凡,如今的話題人物,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徐閥的徐浩傑,身為嫡係子孫,卻被駭得屁滾尿流,灰溜溜滾出H市,回上京城去搬救兵。

琅琊神拳,形意拳大家古玄奇,被打斷雙臂左腿,一身修為付諸流水,卻根本沒有半點報複的辦法。

在很多人心目中,已經被訂上死亡名單的餘凡,很快就會被徐閥解決掉。尤其是徐家徐河圖親自出馬,必然手到擒來,因為,那可是徐家麒麟兒,生子當如徐河圖的徐家大公子啊!

但無論如何,他卻的確是令徐閥吃癟,將徐浩傑搞得險些身敗名裂的H市超新星,盡管很多人不願意承認,可無論如何,餘凡的崛起都已注定,當他輕易將徐浩傑撂翻在地時,那就意味著一切將截然不同。

徐清樰眼神複雜,抿緊芳唇,她才意識到,自己竟然邀請餘凡加入斯諾克俱樂部,那是何等犯蠢的行為,按照餘凡的身份,他哪裏會瞧得上一名小小的斯諾克職業球手的收入?

慕容胭脂呆呆看著餘凡,眼中滿是驚駭,她簡直覺得匪夷所思,身為那種級別大人物的他,竟然會紆尊降貴地跑來做球童,世道簡直瘋了。

吳寶寶張張嘴巴,半晌沒法說出一句話來,眼神複雜。正如她先前的尖酸刻薄那樣,都是對待小人物時才有的態度,可如今,身份比自己毫不遜色的孫旭祥,卻是畢恭畢敬,唯餘凡馬首是瞻。

李非池閉闔嘴皮,死死咬緊牙關,他簡直無法想象原本被他輕蔑視為小人物的家夥,突然就鹹魚翻身,成為他們先前談論話題中的大人物,而那時候,餘凡聽到他們八卦時,想必心中竊笑吧?

李彬文簡直瞪爆眼球,呆若木雞地看著餘凡,臉色如喪考妣,無法形容他目前的心態,但所有人都很清楚,從今往後李彬文的那一番“豪言壯語”,恐怕是無法如願以償了。就算搭上全李家的能量,

都未必能掀翻餘凡,何況他隻是李家二公子。

先前譏諷餘凡是窮人的西裝男,也臉色鐵青地閉嘴,灰溜溜地拉著女伴從人群中消失,免得餘凡秋後算賬,找他的麻煩。

一時間,所有人都神色複雜,無數種表情浮現,簡直是一副浮世繪。

緊接著,孫旭祥大發雷霆:“濱海斯諾克會所的管事呢?餘少來我們會所,你們卻讓他做小小的球童?今日是誰輪值管事,給我滾出來!”

那名態度倨傲,早就聽說消息的管事,慌忙屁滾尿流地跑出來,來到餘凡麵前,匍匐跪倒,慌忙求饒:“餘少,我狗眼瞧人低,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我斤斤計較啊。您就當我是屁,放了我吧。”

餘凡蹙蹙眉頭,搖搖腦袋:“孫旭祥,不知者無罪,何況我本來就是窮鄉僻壤一刁民,仗著有點農民式的狡猾,勉強在H市混著活而已,跟一名球童比也沒什麽特別的,何必找他們的麻煩?無需追究,一切照舊即可。”

“既然餘少都如此說了,那你們就滾吧。”孫旭祥擺擺手,興致勃勃地一揮臂,鞠躬盛情邀請,“請餘少來裏麵的隔音包廂吧,我們有要事相商。”

餘凡點點頭,他也很疑惑孫旭祥究竟約自己來斯諾克會所,所圖謀著的是何事,想必是大事件,否則他不會那般焦灼地請自己前來,而且,想必是跟徐家有關的事情。

孫旭祥的一番做派,自然引得有心人矚目,大多數人不禁震撼於餘凡所受的特別禮遇,和孫旭祥對待他的格外尊重。

有一些人,卻是即刻編輯短信,將那一幕偷拍下來,發給交好的徐閥,提醒他們注意孫家和餘凡的結盟。

餘凡、孫旭祥等一眾人步履匆匆地離去,登時留下無數遐想和竊竊私語。

慕容胭脂喟然歎息:“古語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本來都嗤之以鼻,因為我信仰的是細節決定成敗,但今日看到餘凡,他竟然對做球童都全不介意,又能做出那樣驚世駭俗的事情,偏偏也做成功了,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吳寶寶的粉臉上一片煞白,冷哼:“他說不準是色膽包天,見到胭脂姐姐和清樰姐姐,特意跑去偽裝球童,然後用一杆155分收場,意圖贏得你們好感呢。為泡妞,男人任何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徐清樰淡淡搖頭:“不可能的,我們是臨時起意來的斯諾克會所,他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換衣服,何況根據其他人的印象,餘凡已經在那裏原地矗立很久,都是在獨子玩斯諾克,玩得很入迷的模樣。再說,根據餘凡看我們的眼神,不想是他欺瞞我們。再說,那又有何必要呢?”

“原來,那就是能夠比肩徐家徐河圖的人物啊,果然非凡得很,令人印象深刻。”

“難怪人家說他的本職是中醫,據說的確如此,他是一名懸壺濟世的老中醫的衣缽傳人,醫術精湛得很,跟一般的中醫沒法相提並論。”

李非池忽然眼神複雜地瞥向一副灰溜溜模樣的李彬文,一句喟歎:“剛才,你出言威脅餘凡先生了,呆會,你就在此守候,等到餘凡先生離去時,你就跪地求饒,讓他寬恕我們李家,否則的話,我們可沒有上京徐家那樣實力雄厚啊,一旦他跟我們不死不休,我們豈非很倒黴?白白招惹一條瘋狗?”

李彬文咬緊牙關,一臉的羞辱,卻最終黯然地頷首。

餘凡微蹙雙眉,見孫旭祥精神旺盛的樣子,不禁滿心疑惑:“你急匆匆招我來,所圖的事情,現在至少該告訴我吧?”

孫旭祥帶著餘凡,一路七拐八繞,來到他的私人包廂中,裏麵赫然已經是有一些往日的熟人:狼圖騰的青狼和黃毛吳耀光等,以及其他的一些陌生麵孔,甚至威廉那家夥都慵懶地呆在裏麵,愜意地吸著一根香煙。

見狀,餘凡愈加疑惑,孫旭祥為何會召集那一批人來此集會?但既然三教九流者,都有到場,那足夠證明孫旭祥所圖謀者必然不小啊……

威廉揮手,懶洋洋地打招呼:“嗨,小凡凡。我閑著無聊,恰好聽說孫旭祥大少在招兵買馬,就特意來瞧瞧,免得他犯蠢,跟你動手。可我沒想到,他此舉純粹是為你而做啊!”

餘凡更加滿頭霧水,不知威廉在說些什麽。

孫旭祥淡淡一笑,輕描淡寫地將他的全盤計劃托出,口吻冰冷,卻是充滿豪情壯誌:“餘少,您在沈家別墅上的一番豪言壯語,我聽得清清楚楚!您矢誌對付沈家,將本該屬於他們的東西,統統奪走獨霸?沈天誠那老混蛋,背後捅刀子,無情無義,無誠無信,憑他的威望已經不配再執掌H市黑道,因此我希望餘少您能夠出馬,帶領我們,先將沈天誠的黑道背景毀滅得一幹二淨。隻要沒人怕他,他就像是被拔掉呀的老虎,再也沒有一點點威脅。”

餘凡不禁驚呆了,他萬萬沒想到,孫旭祥竟然想利用這一回的機會,直接就撬動沈家黑道上的根基,那簡直是膽大包天,但一旦成功的話,必將深刻影響到沈家在H市的超然地位。

黑道狂梟孫旭祥的私人別墅,一般人隻要能別招惹他,就會給他三分顏麵,如今孫旭祥的所作所為,無疑是太歲腦袋上動土,猶如在虎口拔牙,在虎嘴薅毛!

正因如此。

餘凡卻是謹慎地打量著包廂中的歪瓜裂棗們,尤其是狼圖騰幫派的人物和來自民間的散人,淡淡道:“憑那一群烏合之眾,你覺得能夠成事嗎,祥哥?”

孫旭祥見餘凡鬆口,原本惴惴的心思登時大定,他很清楚,餘凡已然默認他也將出手對付沈家沈天誠,所以雙方已經站在同一條戰壕中。

孫旭祥慌忙拍著胸膛打包票:“雖說,狼圖騰的幫派水準有限,但我能保證他們中絕沒有間諜,都是屬於我們一方的人,今日的事情也不會泄露。我們隻要好好商量,必然能找出一條萬全之策來,請餘少您放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