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檸發覺阿隨這個男人是越來越騷了, 什麽浪**話都敢往外說。
但她並不反感,反而覺得他每次這樣迫不及待地邀約她有一種莫名的可愛。
活像一隻等不及要吃肉的小狗。
盡管如此,安檸還是沒有答應他。
她回他說:【今晚約不成, 這幾天剛好端午節假期,我要陪家人。】
陪家人?
陪她妹妹?
應該是她妹妹吧。
隨遇青自上次就察覺出了安檸對這個妹妹的感情很深。
但她起初是孤兒, 所以這個妹妹應該是收養她的那對夫妻生的孩子。
那對夫妻呢?她的養父養母是不在沈城生活還是……
隨遇青想起孤兒院院長當提起安檸時的愁容和歎氣,心裏大概有了猜測。
隨遇青隻好回:【好吧……】
安檸很敷衍地哄了他一句:【空了找你。】
隨遇青便緊追著問:【那你什麽時候有空?】
安檸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有空, 還沒發生的事她怎麽會清楚呢。
所以她隻能回他:【不清楚啊, 等假期結束我看看。】
隨遇青:【哦。】
安檸都能憑借他發來的這個“哦”想象出他委屈又憋悶的表情, 不禁失笑。
安檬走進廚房時, 正好看到安檸對著手機笑。
安檬合理懷疑姐姐可能是談戀愛了,要麽就是有了喜歡的人,或者說……曖昧對象。
她假裝沒注意到安檸盯著手機笑的樣子,神色如常地來到安檸身旁,問她:“姐,粽子好了嗎?”
“差不多了。”安檸說著, 將手機的屏幕摁滅,沒有再回隨遇青。
粽子是安檸的公司發的端午禮物。
安檸吃了一個蜜棗甜粽,安檬吃的是鮮肉粽。
晚飯過後,安檸再拿起手機來, 發現阿隨又給她發了一條消息, 是他拍的一杯酒的照片,看環境是在cyan。
安檸問他:【你們端午節發粽子嗎?】
隨遇青回:【不發粽子,發錢。】
安檸頓時發了一連串感歎號過去。
明明都是同一個老板,過同一個節, 為什麽酒吧發錢而他們卻隻發粽子???
安檸打開微信朋友圈,發了一條屏蔽“隨遇青”的動態。
她說:“我的老板什麽時候過節也給我發錢, 我隻想要錢!隻想要錢!”
配圖是一個貓咪起身抓漫天飛舞的紅票票的表情包。
表情包上寫著——我愛錢,錢愛我,錢從四麵八方來,時時刻刻來,鋪天蓋地來。
隨遇青沒看到這條微信動態,但是阿隨看到了。
隨遇青發現自己本號看不到她的微信動態但是小號卻能看到,不禁笑了聲。
或許這是她最後的倔強了吧。
朋友圈對他可見,但是發動態要屏蔽他。
安檸發完朋友圈又返回去給隨遇青發了句:【嫉妒!】
發完還不夠,又發了一個小貓咪撅嘴的表情包。
隨遇青登時被她逗笑。
他發現她真的很喜歡用貓咪的表情包,還有她的辦公桌上,也放著貓咪擺件。
隨遇青試探性地問:【你是不是喜歡貓?】
安檸立刻回他:【喜歡!超喜歡!】
隨遇青又問:【那你是……鏟屎官?】
安檸:【目前還不是,但以後會是。】
隨遇青繼續問:【以後是什麽時候?】
安檸回他:【工作不用經常加班和出差,生活比較自由的時候啊。】
隨遇青:【那你理想的生活是什麽樣子的?】
安檸:【其實除了貓我也很喜歡狗狗,以後打算養一隻貓再養一條狗,人生圓滿。】
隨遇青:【工作方麵呢?】
安檸說:【錢多事少的工作。】
隨遇青:【……】
安檸:【癡心妄想是吧?】
安檸:【但你也說了是理想的狀態啊,每個人理想中的工作應該都是錢多事少吧?】
隨遇青:【嗯,你說的沒錯。】
安檸:【所以我的最理想狀態就是不幹活就有錢賺,躺平就能賺錢,大概是這個世界上的每一位社畜都想要的生活了吧。】
安檸:【你是不是也想躺平就能賺大把的錢!】
隨遇青:“……”
還真不是。
他根本不用想,他就是那種這輩子躺平也會有花不完的錢的公子哥。
隨遇青從出生就注定了是個富少爺,他從小到大都不缺錢花,對錢的多少一度沒什麽概念,後來他發現,他覺得沒多少錢的東西在其他同學眼裏可能這輩子都買不起。
隨家的錢太多了,就算他是個啃老的敗家子,這輩子也能過的無比滋潤,就算他當初創業失敗賠了錢,家裏也能輕輕鬆鬆地幫他填上窟窿。
但他不是無所事事的敗家子。
他有自己想做的事,比如創辦YQ科技,開cyan bar。
也有自己的興趣愛好,就像跳傘、賽車、蹦極,還有潛水。
隨遇青沒有正麵回答安檸的話,而是說 :【我躺不平。】
安檸回了句:【我也就是說說,誰能真的躺平啊,沒錢寸步難行。】
隨遇青沒有體驗過“沒錢寸步難行”,但不知為何,他從她這句話裏,隱約捕捉到了她曾經沒錢卻遇到事情急需用錢時的心酸和窘迫。
這個端午假期安檸就帶安檬去動物園玩了一天,剩下的時間安檬幾乎都用來寫假期作業了。
端午假期結束的當天傍晚,安檸把安檬送回學校,在進安檬學校之前,安檸去旁邊的奶茶店給安檬買了一杯奶茶,回來時又停在賣棉花糖的小車前給妹妹買了一根棉花糖。
安檬拿著姐姐給她買的吃的背著包進了學校。
送完安檬,安檸上了地鐵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她難得主動給阿隨發了一條微信消息,問他:【你今晚在酒吧嗎?】
這會兒正在家裏跟爺爺爸爸哥哥姐姐打算一起用晚餐的隨遇青看到安檸的消息,一秒都沒耽誤地回她:【不在。】
然後他又急忙問:【你過去了?】
安檸站在地鐵車廂裏,單手抓著旁邊的杆,笑著打字:【沒有啊。】
隨遇青:【那你問我,我還以為你過去找我了。】
發完又點了個小狗委屈巴巴的表情包發送。
安檸這才說:【打算先回趟家,吃了晚飯後再去找你。】
安檸:【那到時候我直接去酒店房間?】
隨遇青:【好,我完事了回盡快趕過去。】
安檸笑著打字:【不著急,你慢慢忙。】
隨遇青回了句:【我著急呢。】
安檸沒再回他,唇角輕揚著摁滅了手機屏幕。
隨遇青在家吃飯的時候聽隨遇秋問父親隨書銘:“爸,我看上芭的芭蕾舞劇要開啟全國巡演了,您想去看嗎?我幫您訂票。”
隨書銘隨口問:“主演是誰?”
“淩芊和謝遠沉,他倆是上芭的首席,經常搭檔合作。”隨遇秋說。
本來對這個什麽芭蕾舞劇並不感興趣,但在隨遇秋說了“謝遠沉”這個名字後,隨遇青突然頓悟了。
那天他意外在安檸的手機上看到了給她發消息的人叫“謝遠沉”,一直覺得這個人名很熟悉,但是又怎麽都想不起來在哪裏聽說過。
現在從姐姐隨遇秋的嘴裏再一次聽到“謝遠沉”這三個字,隨遇青突然就想起來這個叫“謝遠沉”的男人是誰。
謝遠沉,上芭首席男演員,拿過國內外各大芭蕾舞獎項的專業舞者。
據說他的海外粉絲也很多。
隨遇青第一次聽到“謝遠沉”的名字就是在自家餐桌上,那次父親獨自看完芭蕾舞劇回來,在吃飯的時候說,今天那位芭蕾舞劇的男主演謝遠沉很不錯,如果他們的母親還在世的話,一定會很喜歡他的表演。
隨遇青的母親是在生他的時候難產去世的。
但家裏的每一個人都很愛他,甚至加倍地愛他,像是要把給母親的那份愛也都給他。
因為全家人都覺得,他是母親留給他們的最後一件珍貴的禮物。
隨遇青突然想不通,安檸一個普普通通的打工社畜,每天隻想著賺錢和養妹妹,怎麽會認識謝遠沉這種在芭蕾舞界有一席之地的大佬。
他這樣想並沒有看不起安檸的意思,他隻是覺得安檸和謝遠沉是兩個八竿子打不著邊的人,怎麽看起來卻似乎很熟……
雖然,他和安檸也不是同一個圈子的人,但他的馬甲四舍五入也算是一個社畜調酒師吧?
直到晚飯結束隨遇青都沒有想通安檸怎麽會跟謝遠沉認識。
晚飯過後他就驅車離開了家,隨遇秋在他拿著車鑰匙出門的時候還問了他一句要去哪,隨遇青心不在焉地回她:“約了人。”
不等隨遇秋再說什麽,隨遇青就去了車庫。
正巧隨遇安走過來,隨遇秋沒看到身後的大哥,還在小聲嘟囔:“這小子最近有點浪過頭了啊。”
隨遇安並不知道弟弟約女人的事,出聲疑問:“嗯?”
“怎麽個浪過頭了?”他問。
隨遇秋沒想到大哥會聽到她自言自語的話,他驚嚇的扭過臉來,佯裝鎮定地說:“沒事沒事。”
隨遇安微挑眉,“你這表情不像沒事的樣子。”
隨遇秋自知瞞不住了,到了這個份上,就算她不說,大哥也會去查。
沒有辦法,她隻好如實把弟弟和一個很漂亮的女人約了好幾次的時候跟隨遇安攤牌。
隨遇安聽完倒是很平靜,最後說了句:“隨他去吧,這小子有分寸的。”
“那要是他栽了呢?”隨遇秋問隨遇安。
隨遇安的話語聽不出情緒,“那也是他該受的。”
隨遇秋覺得大哥就是理智到極致的典範,有時候甚至會因為他太過理智讓人覺得他冰冷的宛若一台機器,而不是一個有七情六欲的人。
隨遇青到酒店房間的時候,安檸還沒來。
他給她發了條消息,問她大概還要多久能到,安檸說半個小時左右。
於是隨遇青脫了衣服進浴室,躺到浴缸裏泡澡去了。
然而,五分鍾後,酒店房間的門被人刷卡打開。
安檸走進來,穿過客廳,一走進臥室就看到了被他丟在椅子裏的衣服。
浴室裏的燈亮著,偶爾有水花的聲音。
聽起來不像是淋浴。
她勾唇一笑,脫了衣服和鞋,從床頭櫃裏拿了個東西,光著腳丫來到浴室門口。
下一秒,安檸沒有敲門就直接推開了浴室的推拉門。
躺在浴缸裏的隨遇青偏過頭,眼睜睜地看著安檸走進浴室,將門關好。
女人的肌膚雪白,在燈光下簡直白到發光。
她就這樣,坦然地笑著一步一步朝他走來。
然後,安檸抬起一條腿邁進浴缸。
她的手隨即就搭在了已經坐起來的他的肩膀上。
最終和他一起被溫熱充滿沐浴露泡沫的洗澡水包圍。
隨遇青抬手擁住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安檸就淺笑說:“我還沒洗澡,一起洗吧。”
隨遇青沒出聲回她,而是直接吻住了她的唇瓣。
上麵還殘留著檸檬的酸甜。
——是她在來的路上吃的那塊檸檬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