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高遠齋的末日
白馬紅纓彩色新,不是親家強來親。一朝馬死黃金盡,親者如同陌路人。
高遠齋走到了窮途末路,本來一個時辰以前他還春風得意,有齊王和歸義城兩大靠山罩著,獨霸齊州,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就是因為一個邪念,轉瞬之間落得個身敗名裂,眾叛親離,這腳上的泡是他自己走的,誰也賴不著啊!所以說,即便當壞人,做事也得有底線哪!
卻說李祐見事情已了,再也耐不住性子了,就提出要帶著翟珊、阿史那雲和宇文霞三個美女跟他回府。
翟珊和阿史那雲就是一皺眉,心說:“看來這一劫是躲不過去了。”
宇文霞倒是非常淡定,嫵媚地笑笑,“殿下當真要娶我們三個?”
“那是當然!你們三個本王要定了!”
“好,蒙殿下垂愛,奴家自是受寵若驚,隻是奴家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望殿下能夠應允。”
“哦?有什麽要求你但說無妨!”
“此事對殿下而言,也許隻是納幾個小妾而已,可對奴家和那兩位姐妹而言,乃是終身大事,奴家不想草草了事,想請殿下擇良辰吉日,備下聘禮婚儀,迎娶我等進門。”
“正是!奴家也有此想法,請殿下遂了我們的心願吧!”阿史那雲也趕忙應和道。
“這……”李祐適才差點就得到她們了,雖然中途被打斷,可他的胃口卻被吊起來了,此時他早已心急火燎,恨不得一口將這三個小美女吃進肚子裏去,聽到這話,他登時有些掃興,“可是本王對你們已相思成病了,要不你們這幾晚就先陪陪本王,以解本王的相思之苦,婚儀以後本王必會為你們補辦的,你們看如何?”
“殿下!”宇文霞氣鼓鼓道,“奴家既已答應嫁與殿下,殿下又何必非要急於一時呢?”
“宇文姐姐說的對!”阿史那雲也道,“殿下身為堂堂齊王、皇親貴胄,怎能不注意皇室身份,對幾個民女用強呢?我等遲早都是殿下的人,就請殿下再忍耐些時日吧!”
李祐頗為無奈,躊躇了片刻,隻得點了點頭,“也罷!就依你們!今晚你們還是先到王府裏暫住,三天後,本王就舉辦婚儀!”
“多謝殿下抬愛!”三個女子齊齊施禮道。
“好好!”李祐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又依依不舍地將三個美女逐一端詳了一番。
宇文霞笑著提議道:“殿下,奴家覺得您既然要了我們三個,不如也將那位姑娘一並收了吧!”說著,她指了指大胖丫頭。
“恩?”李祐看過去,不禁一愣,還沒表態呢,大胖丫頭登時緊張起來了,“你幹什麽?不要這麽色眯眯地盯著人家看嘛!人家都已經名花有主了,你不能這樣子,啊!相公快來救我!”她蹦起來又朝著人群撲了過去。
翟珊急忙又把她攔住了,“別走啊!妹妹!”
“不行啊!放開我!人家很傳統的!說什麽也不能給我相公戴綠帽!相公!人家的貞節快沒了!快來呀!”
李祐一咧嘴,忙順勢對宇文霞道:“美人,這位姑娘都已經嫁人了,你看她為難的樣子,本王覺得還是不要強人所難了!”
宇文霞噘起嘴來,表達不滿,“殿下,要是這麽說,那兩位姐妹也已嫁人了,你為什麽還要強娶她們啊?”
“恩,就是因為本王娶了她們倆,覺得有些於心不忍,所以才不想再拆散別人的家庭了嘛!”
“我才不管!你要是不娶她,奴家也不嫁了,殿下不滿可以去歸義城找我師父,奴家告退!”
宇文霞作勢就要離開,這下可戳中了李祐的軟肋,他登時就服軟了,“哎!別!別!美人留步,本王答應娶她還不行嗎?本王不挑食,都得了三個美人了,再加個添頭又有何不可?”
另一邊,大胖丫頭還在掙紮叫嚷著,“相公!為妻要被人搶走了!你怎麽無動於衷啊?居然連臉都不露,你真不是個男人……嗚嗚嗚!”正哭著,她就聽到李祐的話了,當即就翻臉了,一轉身,噌地一下跳到李祐麵前,怒道:“你說什麽?誰是添頭?”
李祐一時沒反應過來,嚇得一連後退了好幾步,“你、你想幹什麽?”
“看你長得白白嫩嫩、還挺帥的,沒想到你還沒有那個老色狼有眼光,那老色狼為了得到人家都放棄了她們三個,可你居然說人家就是個添頭,你真是有眼無珠,看不到人家姿色呀!”
李祐也實在是有些不耐煩了,索性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來,“姑娘你說得很對,本王確實沒有眼光,無福消受美人恩哪,這樣吧,本王這裏有一千兩銀子,你拿著趕緊回去,好好跟你相公過日子吧!”
“啊!你!不!嗚嗚嗚嗚……”
宇文霞就說:“殿下,奴家以為這位姑娘確實比奴家好看,殿下一定要娶她!她若做正妻,奴家隻願做個侍妾即可。”
阿史那雲眨了眨眼睛,也隨即附和道:“殿下!我跟宇文姐姐的想法是一樣的,這位姑娘美若天仙,強我們百倍,還請殿下不要錯過了!”
“好了好了!美人們有什麽要求,本王一律答應就是!”
“嗚嗚嗚……雖然人家很開心,可是人家畢竟已經嫁人了,不能背叛相公啊!嗚嗚嗚……”
翟珊在一邊勸道:“妹妹放心,你跟我們去了也不會有事的,我會保護你的,再說王府裏也有很多山珍海味,可以供妹妹隨便吃!”
“還有好吃的呀?”
“是啊,妹妹!”
“嗚嗚嗚!這可怎麽辦哪?人家真的好糾結呀!相公!要不你隨為妻一起去吧!你個沒良心的,怎麽也不回我一聲啊?”
“好了,妹妹,別喊了,我們走吧!”
翟珊、阿史那雲和宇文霞跟著王府的侍衛往外走,胖丫頭也一步三回頭、扭扭捏捏地跟了出去。
李祐見她們走遠了,長出了一口氣。
陶公義上前拜謝道:“多謝殿下對我兩個侄女的關愛,這是她們的造化,也是在下的榮幸!在下日後定當唯殿下之命是從!”
“放心吧,陶員外,你不必如此客套!以後咱們都是一家人了,本王是不會虧待你的!”
“謝殿下,此間事已了,若殿下沒有別的吩咐,在下便先行告辭了!”
“好,你請便吧!”
“失陪了!”陶公義帶著一眾手下諾諾而退。
李祐和歸義城聖使也隨後帶人走出了妓院。
李祐就向聖使問道:“聖使,這高遠齋父子可是你們歸義城的人,他們做下這等醜事,你們打算如何處置呀?”
“此事在下也做不了主,須得稟報我家城主再作計較,不過他知道很多咱們的秘密,殿下若想處死他,盡可動手便是!”
“哈哈哈哈!”李祐大笑了幾聲,毫不在意,“本王才不屑殺他,一條狗而已,他若有本事告我,隨他的便好了!哈哈哈!”說罷,他朝聖使拱了拱手,一甩袖子,帶人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聖使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搖搖頭,哼了一聲,“驕狂自大,不自量力,這小子栽跟頭的日子怕是不遠了!”
一個隨從問道:“大人,咱們怎麽辦?是不是要除掉高家父子?”
“不!人家齊王都不急,咱們急什麽?高遠齋無非就是給咱們籌錢的一個狗腿子,對咱們的內情了解不多,即便他被官府捉住了,也無甚幹係!況且他隻是一時犯了糊塗,平日裏對咱們還是比較忠誠的,老城主一向寬仁,也不會處死他的!”
“隻是少城主那邊,咱們恐怕不好交代呀。”
“沒事,咱們聽老城主的,不必管她!”
“是!大人,屬下還有一個疑問。”
“說!”
隨從壓低了聲音,“大人,如今沒了高家的商隊,咱們該如何把那幾百條血妖子運往京城呢?”
聖使笑了笑,“此事老城主他早有安排了,用不著你操心,你隻需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是!”
歸義城聖使一撥人也隨即離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院子裏就隻剩下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高遠齋了。
又過了許久,妓院的老鴇和龜公們才心驚膽戰地從房中走出來。
“哎呦,老身可真是犯了太歲了,本以為找來三個小美人,有了搖錢樹了,沒承想是三個害人精啊,可把老身害苦了!”
一個龜公道:“媽媽,高員外還躺在那兒呢,咱們要不要把他救醒啊?”
“還救個屁!還不快把這個喪門星給我扔出去!”
“媽媽,高員外以前沒少照顧咱們的生意,咱們這麽做是不是有點落井下石呀?”
“少跟老娘廢話!讓你扔你就扔好了!這個人麵獸心的東西、下賤貨,要不是他,老娘的妓院怎麽會變成這樣子?快扔!”
“哎!好!”
“對了!給老娘多走幾步,把他拖到城門外去,別扔到街上,免得招晦氣!”
“是!”
次日天明,高遠齋在荒郊野地裏醒了過來,一睜開眼睛,他就噌地一下蹦起來了,“嗯啊!啊啊啊啊啊!”發瘋似的跑向了自己的府宅。
可等他趕到府門前一看,登時傻眼了,就見府門內外擠擠插插地都是人了,府中的家丁、丫鬟婆子和百姓們都在爭先恐後地搶東西呢,人們忙進忙出,鍋碗瓢盆、家具物什,能帶走的一概不留。吵鬧聲、叫喊聲、咒罵聲充斥在耳畔。
高遠齋急了,瞪著眼珠子,厲聲責罵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那嘴型翻譯過來就是:“你們這些狗奴才想要幹什麽!要造反嗎?快把東西給老爺我放下,不然我弄死你們!”
可那些百姓們一個個都搶紅了眼了,哪能領會到他的深意呀?有個小夥子不耐煩了,衝過來抓住他的脖領子就給了他一個墊炮,把他打得鼻口竄血,“哪來的臭乞丐?給我滾一邊去!”
“啊啊啊啊!”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家丁好歹算是認出他來了,跑過來道:“對不起了,老爺,咱們高府完了,您現在已是樹倒猢猻散,少爺和三夫人昨晚就卷走了府中的金銀一起遠走高飛了,小的們拿的都是些不太值錢的物件,您就別跟我們計較了!”
“啊啊啊啊啊!”
“別叫喚了,老爺,這家裏的東西都快被搶光了,小的也沒工夫跟你浪費唇舌了,您就請自便吧!”那家丁說完,轉身又急急地跑了進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高遠齋依然撕心裂肺地嚎叫著,捶胸頓足,淚如雨下。
哭到痛心之處,他嗝兒了一聲,又暈過去了。
再次醒來時,已是夜半三更,府宅已被搶得一幹二淨,空空****,什麽都沒有了。
“啊?啊啊啊!嘿嘿嘿,哈哈哈!”高遠齋瘋了,又哭又笑著,跌跌撞撞地跑出城門,消失在了荒野之中……
再說張小七眾人跟著陶公義回到府中,進得廳堂,大家各自落座。
張小七和李恪都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畢竟媳婦兒被人搶走了,雖說對方還沒有入洞房,可心裏也不好受啊!
陶公義也看出了二人的憂慮,寬慰道:“殿下,平涼侯,在下覺得你們還是不必太過擔憂,雖然王妃和侯爺夫人還未脫身,可咱們也還有充足的時間,將她們救出來應該不成問題。”
空空道人也道:“是呀!況且這其中還有一個宇文霞呢,這次她明明認識咱們,卻還替咱們遮掩,沒有戳穿咱們的身份,這說明她對咱們還是心存感激的,我想有她照應,那兩個小丫頭也不會有事的!”
說到這裏,程懷亮不禁皺起了眉頭,“道長你這一說倒是使我想到了一個疑點。”
“哦?說來聽聽!”
“其實,咱們在妓院的時候,現場是有三個人可以輕鬆認出咱們來的,宇文小姐有意幫咱們,高遠齋被安樂郡主打腫了嘴,沒法說話,可那個呼勒卻為何也沒有指認咱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