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你要跑哪裏去

黎陽看了我一眼,不慌不忙,“不要急,我們要說的太多了,一輩子才能說完。

突如其來的情話直擊心底,我在這一瞬間失神,心裏軟綿綿的一片。

但是,很快,我就回過神來。

“說正事”,我走到黎陽身邊,想要攔住他泡咖啡的手。

黎陽看到我走了過來,將手轉到我夠不著的位置,很認真的說,“我是在跟你說正事啊!”

他泡好咖啡,慢悠悠的放在辦公桌上,回過頭來看我。

我懂他的意思,連忙跟著他走了過去,在他對麵坐下,黎陽遞給我一杯咖啡,我沒有接,他就給擱在桌麵上。

兩個人麵對麵的坐著了,但是我卻發現我忽然講不出話來,黎陽一邊喝著咖啡,一邊饒有意味的看我,“不是說有事要找我嗎?”

我點點頭,在心裏想著我是要先問他今天去幹嘛了呢,還是先讓他給我的離職報告上簽字。

我想這裏終究是辦公室,而且,黎陽的‘私’事也與我無關了,我還是問離職的事吧,畢竟這才關乎我的生存問題。

可是黎陽卻偏偏提起尤思萱。

“唐夕瑤跟你說了什麽?”他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可能是我太了解他,我馬上就猜到了他的用意。

我麵無表情,說出的話語也毫無溫度:“沒什麽,我問她你去哪裏了,她說你跟一個‘女’人出去了。”

黎陽的表情變了變,“那是尤思萱。”

“我知道”,我說,我當然知道,除了尤思萱,他黎陽估計也不會讓其他‘女’孩子來公司找他。

他這麽做,是想告訴整個公司,我跟他分手了嗎?

這個問題我憋在心底,沒敢問黎陽,生怕我問出來,是我最害怕的答案

有那麽一刹那,我想告訴黎陽我看到又是尤思萱和另一個男子回家了,但是也隻是這麽一刹那而已,那已經與我無關了,黎陽戴不戴綠帽子,跟我有什麽關係。

我告訴黎陽,我要離職。

黎陽像是預料到我會這麽說一般,反問我,“我要是不簽字呢?”

不簽也得簽,從我來的時候我就打算我跟他耗上了,不簽,我有的是辦法讓他簽。

可是,我看了看黎陽比我高了一個腦袋的矯健的身軀,覺得威‘逼’這一條路,行不通。

黎陽眯著眼睛看我,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我看著他這個樣子,覺得如果我要是利‘誘’,我身上除了‘色’,其他的他都有,可是為了辭職,犧牲‘色’相,這樣會不會很不值得。

思前想後,這兩個計劃都行不通。

但是氣勢上我還是的壓住他,“我會讓你簽的”,我‘胸’有成竹的笑著說。

黎陽對我的話語深信不疑:“好,我也相信你能做到。”

我將辭職報告遞到他的麵前,說,“簽吧。”

黎陽拿起辭職報告,放在手裏認真的看了一遍,忽然把我的辭職報告橫著放了過來,指尖一陣用力,“嘶”的一聲,辭職報告碎成兩截。

我的眼睛都瞪直了,這上麵還有我總監的簽字啊,總監難得出現一次,就這麽一下,我之前跑去求她的心血,一下子毀了,可怎麽辦才好。

我不禁有點生氣:“你不簽就不簽,你撕我的辭職報告幹嘛!”

黎陽看著我,一本正經的跟我推理,“我不簽字,總監簽字有什麽用?”

“你”,我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明明就是他撕毀了我的辭職報告,還說得好像理所當然一樣。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我就不信這個世界上我就找不到工作,他不讓我走,我就沒有去處了嗎?

黎陽站起身大步走到我跟前,伸出手攔住我的去路

“我就在這裏,你要跑哪裏去?”

他的溫情就好像一陣和煦暖人的微風,刮過身子一陣舒爽。我承認,在他說出這句話的那一瞬間,我很想告訴他,你在這裏,那我哪兒都不去了。

但是我做不到,太多的事情橫亙在我們中間,我問黎陽,“你和尤思萱到底是什麽關係?”

黎陽沉默著不說話,就這樣一段沉默,我就明白了所有。

我是那麽的想他在這個時候說一句話,一句話就好,哪怕是朝我吼,說葉闌珊你怎麽就不相信我,你要是懷疑你就自己去查啊。

可是他沒有,他隻是沉默著,靜靜的,死水微瀾。

我推開黎陽的身子朝外走去,黎陽在我的身後喚我,“葉闌珊,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我的眼淚就這樣轟然砸下來,整個公司的人,都看到我抹著眼淚從黎陽的辦公室衝出來,我也不管不顧了,因為,我的內心太疼了啊。

我寧願我從來都沒有聽過黎陽的那句話,他說,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他是有怎麽的苦衷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不能隻跟我在一起,這樣無能為力的愛情,我要來也隻會更傷心。

我始終想不明白黎陽為什麽要跟尤思萱在一起,但是在我看到穆紫的時候,我忽然就明白了。

穆紫跟尤思萱,兩個人不管是長相還是‘性’格,都沒有半點相似,他們唯一相似的,那就是,流產。

孩子,對,孩子,也許黎陽是因為尤思萱曾為他放棄過一個孩子,才會這個樣子。

這個理由看上去冠冕堂皇,他是這麽的無奈,所以才辜負我。

然而,不管怎樣,我卻欺騙不了我自己的內心。

如果黎陽真的那麽喜歡我,為什麽他要去招惹尤思萱,尤思萱能懷他的孩子,這就說明了黎陽不夠堅定

穆紫安慰哭得滿臉淚痕的我,“你不要哭,闌珊”,她說,“事情總有辦法解決的。”

我搖搖頭,“解決不了了。”

要怎麽解決呢,尤思萱是一個大活人啊,要怎麽解決。

這個時候,我卻想起我和黎陽在臨沂的日子,那斷沒有尤思萱的時間,想起來似乎也‘挺’美好。

可是,這樣的時間,並不長的,就像那天夜裏黎陽的夢話,他叫的許安如。

黎陽說,我總有一天會明白的,而我,我想,我現在算是徹底明白了吧。

我明白了許安如在他心裏是無法替代的,我明白了他對尤思萱難以抗拒也是不由衷的,我明白了我葉闌珊之於他,什麽都不是。

這個夜晚我哭了很久,哭到後來,自己什麽時候睡過去的都不知道,第二天早上,那家珠寶公司問我什麽時候可以去上班,我坦言,我的離職證明簽不了字。

到底我的合同再新陽沒有終止,人家也不敢收我,隻是說要我盡快去原單位辦理離職,然後去他們公司入職。

我說好,但是心裏卻很清楚的明白,恐怕事情沒有那麽簡單,黎陽怎麽可能輕易放我走呢?

我怎麽也想不通,他為什麽要養著我這樣一個形同虛設的人,穆紫說,他是要和你藕斷絲連,他是不願和你越來越遠。

我聽著穆紫的話語,內心一陣虛妄的涼寒。

藕斷絲連,那是多大的苦痛,也許也隻有我才明白,想放棄又不能放棄,想爭取,卻又觸不可及。

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在那家珠寶公司給我打了不知道是第幾個電話的時候,我決定先去入職,不過因為我跟新陽的合同還沒有終止,就隻簽了一個臨時協議。

上班的第一天是培訓,其實也沒有什麽好培訓的,無非就是說一些企業文化,說一些他們公司需要注意的地方

不過是一個上午,培訓就結束了,我提前下班,天氣很熱,去哪裏都是火燒一般,我打了個車回家。

在樓下準備下車的時候,忽然看到一輛雷克薩斯,我一眼就認出來了,尤思萱曾經從那輛車走下來過,倒不是我記‘性’好什麽的,隻是那個車牌號過於奇葩,連續三個二,真是讓我哭笑不得。

原本是打算拉開車‘門’的我,忽然改變了主意,回過頭來對司機說:“師傅,麻煩跟上前麵那輛車。”

那司機對我的舉動顯得有些訝異,但是還是點點頭,跟了上去,我當時就在想,那個司機不會把我當成去捉‘奸’的少‘婦’了吧?

一路跟著那輛雷克薩斯左拐右拐,因為怕被發現,不敢跟得太緊,在中天國際小區附近,剛好遇見了紅綠燈,於是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輛車得意洋洋的飆走,而我們,被一個紅燈死死攔下。

沒有追到,還‘浪’費了我二十多塊的士費,我的心情頓時就不好起來。

司機問我,“美‘女’,現在怎麽辦?”

我擺擺手,閉上眼睛,“回去吧。”

司機沒有說話,發動車子又原路返回了,我坐在座位上,看著窗外的景‘色’,疑‘惑’極了。

那個男人跟尤思萱似乎關係很好,難道是情人關係嗎?他們去了中天國際,那裏是長沙最貴的樓盤,是住那裏呢,還是說隻是路過呢?

我想不通,我怎麽能想得通,我甚至都想不通我自己為什麽要去調查尤思萱。

我想來想去,隻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我希望尤思萱有另外的男人,希望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一場誤會,那不是黎陽的,黎陽還是可以回來我的身邊。

這個念頭清晰而可悲的出現在我的腦海裏,我閉上眼,忽然覺得自己沒用極了,黎陽這樣了,我幹嘛還要奢望1他回頭?

我還不如忘掉,對,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