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丟進了江華精神病院,從進入這間醫院開始,我就持續不斷的昏睡。
中間斷斷續續的高燒,好幾次差點直接死去。
有好幾次,我都聽到耳邊幾個醫生的對話。
隻要我醒了,他們就準備把我丟到男人堆裏麵去,讓我徹底成為這個精神病院的妓*女。
我不敢醒來,也不敢讓身體好轉。
秦寒想讓我生不如死,可是我不能認命,我必須要逃出去,我還要為自己的孩子報仇!
大約半個月的時候,一直每天按時監控我動靜的護士突然中途離開,我感覺到一絲不對勁,腦海裏更是隱隱有個直覺。
這是我唯一逃出去的機會。
我摔碎了輸液瓶,然後直接拿著玻璃碎片將我大腿劃破了一個大大的口子。
鮮血洶湧的從大腿那裏流出,我腦海中傳來劇痛,一直酸軟無力的身體終於有了力氣行走。
也不知道這個護士急著離開的原因是什麽,竟然連門都沒有關,我披上一件床單,然後拚命地往走廊裏衝了出去。
我沒有想到,我才跑幾步,身後就傳來了護士的吼叫聲。
“沈欣,你跑哪裏去!來人,病人逃跑了,快來抓人!”
身後追來的腳步聲越來越多,我拚了命的跑,然而一個轉身,我直接撞到了一個黑色西裝男人身上。
我摔倒在地上,身後的腳步聲馬上就要臨近,我感覺到了一種鋪天蓋地的絕望。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我看都沒有看眼前的男人,反而雙手直接抱住了這個穿著西裝男人的大腿。
“求你,救救我,我沒有瘋,這些人抓我回去是要弄死我——”
我惶恐地求救著,這才看到眼前的男人長著怎樣一副怎樣驚人的容貌。
他五官那樣俊美,是我生平所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然而,我看出了男人眼底的冰冷。
我苦苦哀求,他的神色沒有一點變過。
即使我腿上的鮮血弄髒了他幹淨的褲子,我半個月沒有洗澡的身體那樣惡臭,男人的表情都沒有一點變動。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
這個男人是沒有心的。
可是,我沒有其他出路了。
如果這一次逃不出去,我會真的死在這間精神病院。
我死死抱著男人的大腿,像是抱著自己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我可以為你做牛做馬,隻要你救我出去,我什麽都願意做,求你了……求求你……”
一直沉默的男人終於看向了我,他的聲音如同他的長相一樣,清清冷冷。
“我不需要做牛做馬的人,這裏是精神病院,你有沒有病,自然有醫生來給你診斷。”
我早就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沒有心,可是我依然不敢放開抱在男人身上的大腿,聲音極盡哀求。
“我叫沈欣,送我進精神病院的人是秦寒,他是我的前夫,現在對我趕盡殺絕,還準備讓我做這個精神病院的妓*女,求你了,我這次要是被抓回去,我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說完這句話,男人眼神終於認真看向了我,眼底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蔓延開來。
而這個時候,醫生和護士已經追了上來。
一個男醫生狠狠地瞪著我,他想把我抓回去,然而我雙手緊緊抱著男人的大腿,男醫生隻能無奈地對著我抱著大腿的男人道歉了起來。
“陸總,這個瘋女人沒有傷到你吧,今天是我們醫院的失誤,竟然放跑了一個病人!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教訓這個女人。”
說著,男醫生就拿著針筒,準備走向前給我注射鎮定劑,把我再次抓回去!
我整個身子都在顫抖著。
男醫生顧忌著我抱著陸總的大腿,隻能小心翼翼的上前,不敢出現一絲失誤。
我卻不能認輸,我死死抓著這個陸總的大腿,然後整個人直接爬到了陸總的後麵。
男醫生無奈,他看著陸總,語氣忐忑不安。
“陸總,你直接踹開這個女人就是,我們這邊的人都是專業的,你放心,我們會馬上把她抓走。”
陸總沒有說話,他低頭看了看我,突然問了這樣一句話。
“真的什麽都願意做?”
像是突然出現了一絲曙光,我拚了命的點頭。
以前的沈欣已經死了,現在的我,隻要能夠逃出精神病院,我什麽都願意做。
“哪怕是出賣自己的身體,你也沒有關係?”
我瞬間就懵了,甚至忍不住抬起頭看了看男人的眼神。
依然是那副冷然的樣子,眼底心底沒有任何東西。
也是,就我現在這副惡臭的身體,亂糟糟的頭發,渾身上下布滿的血跡,怎麽可能有男人對我有性趣?
“是的,哪怕是利用我自己的身體,我也沒關係的。”
得到了我的答案,陸總終於看向了站在身前準備抓我的醫生和護士。
“這個女人,我,帶走了。”
我看著醫生吃癟的眼神,看著他們隻能喏喏的的點頭應是,我心裏突然明白。
這個陸總比秦寒的勢力大得多,不然他怎麽可能一句話就帶走我?
才幾分鍾,我就坐上了陸總的車離開了精神病院。
我和陸總坐在後座上,誰都沒開口說話。
而我這個時候終於慢慢感覺到大腿傷口那裏越來越強烈的疼痛。
我整個右腿都沾滿了血跡,破爛的褲子上,時不時還有鮮血浸出來。
將已經破爛的褲子撕下一個布條,我直接對著傷口捆綁了起來。
好不容易逃出來了,我總不能因為流血過多而死去。
大腿的傷口綁住,我抬起頭來,卻一下子對上了陸總的視線。
他的眼神不悲不喜,但是視線卻轉移到了車座上沾著的血跡。
看著整潔幹淨的車座被一灘血跡弄髒,我感覺到難言的尷尬,心頭更是忐忑不安。
“陸總,對不起,把你車子弄髒了……”
我感覺得到我的聲音很是卑微,整顆心都在害怕。
我知道,我在害怕眼前這個男人生氣,我怕他再次把我丟回醫院那無間的地獄。
“我叫陸生,”
“啊?”
我沒有想到,陸生開頭第一句話是這個。
陸生淡淡看著我,聲音很是清冷。
“你知道我為什麽救你出來嗎?還記得你說的願意出賣自己的身體嗎?”
我不知道怎麽回答陸生這個問題,如果是以前的我,我也許會異想天開有男人看上我。
但我現在這副肮髒的身體,我不敢回答那隱隱的猜測。
我怕自取其辱。
陸生沒有等我的回答,他沒有再看我,視線移向了窗外,我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麽。
“明天我們就登記結婚,嫁給我,或者重回精神病院,你自己選一個?”
許久的靜默之後,陸生開口說了這樣一句話。
我像是一個傻子一樣愣在原地,眼睛瞪著眼前的陸生,手心慢慢聚集了細密的汗。
如果不是確認眼前這個男人開口從不廢話。
我會真的以為,陸生這個男人精神出了問題。
“怎麽,你不願意?”
我許久沒有回答,陸生的語氣終於染上了一絲不耐。
“我肇事逃逸做坐過牢,結過婚,生過孩子,這半個月還被送到了精神病院,被人當成了瘋婆子,這樣不堪的我,你說你要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