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朝著華京疾馳,平時大概兩個多小時的車程,最後隻用了一個半小時,皇甫琛腳踩在地上,身著軍裝,一身戾氣出現在王府的時候,所有的人都被他此時的樣子給震懾了。
皇甫琛輕易不會生氣,但他如果生氣,整個江城都要抖三抖,這是江城人給他特封的。
副官看到皇甫琛,低頭,“少帥,那個綁匪還在跟我們周旋,他在等我們把城門打開,我告訴他,城防司令楊成恩卸任,現在新的城防司令還沒有上任,所以需要師座親自下令才能開城門……”
“很好!”
皇甫琛剛站定,四龍立刻護到皇甫琛身前,生怕對方打黑槍,皇甫琛扒開四龍對著屋子裏的人喊,“人給我留下,車子和錢你都帶走……”
“勞煩少帥親自送我,否則我哪也不去。”
“好,我親自送你,不過你要敢動顏星畫一根毫毛,我肯定會把你削骨揚灰……”
皇甫琛痛快答應,一旁的四龍有些慌了,他想阻攔,又深知皇甫琛的性子,隻能叮囑所有的人迅速散開,不要擋道。
皇甫琛接到電話,就讓四龍準備了車子,整個過程幾乎是無縫銜接,即便如此,皇甫琛一路開車還是差點讓車飛起來。
這些日子,皇甫琛也想過跟顏星畫之間這點緣分,一開始覺得隻是他喜歡聽戲,所以惺惺相惜,可是後來聽了顏星畫對當下局勢的分析,又覺得她就是一個紅顏知己……
從小到大,因為母親和那個戲子的緣故,皇甫琛從來不會太接近女人,隻是這次,他忽然感覺到顏星畫和陸遠舟的不同,和父親的不同,甚至和四龍的不同……
她冷靜,置身事外,可是又能把所有的一切分析得頭頭是道,不可不說,她是聰明的,足夠激發他對女人的那種保護欲。
從窗子縫隙看進去,不難看到,顏星畫被人拿槍抵著頭,那人完美地躲在顏星畫的身後,不給他一點射擊的可能,他在想,此時顏星畫在想什麽,會害怕嗎?
在師座府邸的時候,她為了李素梅,挺身而出,那時候她根本就沒在乎自己生死,現在呢?
綁匪終於挾持著顏星畫出來了,他依舊戴著麵罩,眼神凶狠,但觀察仔細的人不難看出他此時的手在抖,他跟顏星畫一路退到門口,示意皇甫琛上車。
“少帥,你不能拿自己的命做賭……”
四龍太了解皇甫琛,他是把顏星畫放到了心上,隻是這個行為太過危險,回去肯定會被督軍痛斥,但當下這種情形,他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皇甫琛上車,綁匪用匕首抵著顏星畫的脖子,槍指著皇甫琛的後腦勺,副官見此,立刻喝止那些想要衝上去救人的兵,回頭對四龍說,“我安排他們出城,你準備接應少帥……”
車子緩緩開向城門,皇甫琛一路沉默,誰也猜不出他在想什麽,顏星畫為了迷惑對方,輕聲對皇甫琛說,“少帥,連累你了。”
“也說不定是我連累你……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皇甫琛也在想怎麽才能全身而退,卻聽到顏星畫又說,“外麵山路顛簸,少帥千萬小心開車,畢竟人生地不熟,萬一遇到什麽溝壑翻車就不好了。”
皇甫琛並不畏懼有槍指著,反應夠快,他是可以避開對方的槍口,隻是後座的顏星畫不好躲閃,不管怎麽設想,他們當中必然要死一個。
聽到顏星畫說的內容,皇甫琛突然明白了,這是在提醒他。
不過皇甫琛不敢冒險,直到走出城門,車子行駛在崎嶇不平的鄉間道路,顏星畫再次出聲,“少帥,這一帶路不平,開車一定要小心……”
綁匪似乎發現了什麽,匕首往顏星畫脖子收了收,“閉嘴,再敢多說一句,我先殺了你再崩了他,反正想要少帥腦袋的人多的是,到時候還能換錢。”
車子在漆黑的道路上行駛,後麵隱約有追來的車子燈光,不過都不敢太近,隻是保持距離,皇甫琛盯著燈光,前方果然有水坑,他輕聲對後麵的顏星畫說,“坐好了,前麵有水坑!”
顏星畫心領神會,她稍稍抬高手肘,直到皇甫琛將車子徑自開進水坑,在劇烈的顛簸中,顏星畫脖子躲開匕首,手肘朝著綁匪肋骨處頂過去,本來已經被車子顛簸弄到措手不及的綁匪,猝不及防吃痛,隻顧低頭對付顏星畫。
皇甫琛也沒有一刻的猶豫,他一隻手握住對方拿槍的手腕,踩下刹車熄火,不等對方反應過來就用力折斷對方手腕,待對方一聲嚎叫時,皇甫琛已經跳到後座,用匕首劃破了綁匪的手腕。
當下綁匪血流如注,他依舊不肯放棄這大好的機會,搶了一箱子的錢準備跳車逃跑,血水淋漓,四處都是,顏星畫也沒有想到這個亡命之徒竟然連死都不怕的。
她一手拽住錢箱,人卻被帶出車外。
皇甫琛見狀,從車裏摸到槍支,對準綁匪的後心打了一槍,然後又補了一槍,直到綁匪直挺挺倒在地上,皇甫琛這才跳下車從他手裏奪過錢箱扔到地上。
顏星畫第一次親眼看到人被殺,臉色煞白,隻是站在車燈的光照範圍,動也不動。
皇甫琛看她,怒道,“不要命了,一箱錢你搶什麽?”
顏星畫心裏各種情緒翻湧,卻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轉身朝著車子走過去,接著,就扶著車門幹嘔起來,剛才綁匪死去的畫麵依舊在腦海。
皇甫琛見狀,走到她身側,拿出一塊手帕,“沒事吧!”
顏星畫接過手帕,卻聞到上麵淡淡的香,注意力到被皇甫琛這種略顯的潔癖的小習慣分散,她直起身,“對於少帥來說一箱錢不算什麽,可是對於我們來說,一箱錢可能就是好幾年的辛苦錢,我不願意欠你的。”
“分得這麽清楚,是怕我問你要債?”
“少帥不計較,那是少帥大度,可是之前的事情已經深感愧疚,如果再欠少帥什麽,星畫恐怕當牛做馬都不足為報……”
顏星畫這時才發現,剛剛打鬥的時候皇甫琛的肩膀被匕首劃開一道口子,想用手帕包紮,可是剛剛自己才用過,想了想,撕了自己身上的衣襟,替皇甫琛包紮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