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淵源已經不止一世,但顏星畫此時看到皇甫琛的笑依舊有一種恍若隔世,上一世,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自己有天,會跟皇甫琛沾上邊。

皇甫琛烏黑的短發,顯得臉色特別的蒼白,顏星畫心口竟然生出一種牽絆,這種情愫很微妙,也很隱秘,她也朝著皇甫琛笑了笑,“少帥還是多休息……臉色有點難看。”

“一會恐怕還有難關要過,我勸你還是暫避為妙……”

“什麽?”

顏星畫不解其意,皇甫琛看向門口,“我父親差不多該到了,師座不好當著我的麵朝著你發火,但我父親不會給我這個麵子……你先回住的地方,今天暫且不要過來,有四龍陪我就好。”

從昨晚,四龍就負責站在醫院門口站崗,一隻蒼蠅也不能飛進來的那種密切監視,他知道是多餘,不過總不至於守在皇甫琛身邊當多餘的那個。

同時,四龍也在提防督軍突然到訪,以免到時候又發生不快。

剛剛心裏閃過一念,就看到督軍帶著副官怒氣衝衝朝著這邊走來,四龍心裏一緊,慌忙轉身,不料督軍副官眼尖,“四龍,看到督軍還不敬禮,怎麽轉頭就跑?”

四龍咽了咽口水,隻能立正稍息,眼神還努力察言觀色,他算看出來出來,今天督軍肯定不會輕饒了少帥,於是緊張地說,“少帥昨晚沒休息好,現在正在補覺,督軍要不要明天再來?”

“半夜三更起來能開車兩個多小時來救一個戲子,他老子來了,到要睡到天亮,天底下沒有這個道理,你進去,把他給我叫醒!”

督軍沒好氣,瞪了一眼四龍。

四龍知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隻能轉身朝著病房狂奔,隻希望在督軍進來之前勸走顏星畫,這樣最起碼可以避開雷霆之怒。

四龍剛剛走到門口,氣沒喘勻,門開了,顏星畫提著飯盒出來,看到四龍微微詫異,四龍也顧不上多說,“顏先生,你趕緊走……”

“怎麽了?”

“督軍來了,這次督軍帶著怒氣,指不定要做出什麽事情來,你趕緊走……”

四龍推著顏星畫,顏星畫本來也想著躲開比較好,最起碼不至於再火上澆油,可是聽四龍這麽說倒是覺得留下比較妥當,至少在督軍罪責皇甫琛的時候,她能站出來說幾句話。

她也沒有為難四龍,立刻從醫院後門離開,四龍也沒有監督她,轉身回去迎接督軍。

顏星畫又折身回去,如果督軍真要遷怒,那她願意承擔所有。

病房裏,皇甫琛呆呆望著窗外,他一直是一個不願意沉迷於權利傾軋之中的人,即便已經身在督軍府,沒有選擇的餘地,他也依舊希望自己可以獨立自主,不被其卷入太深。

現在事情裹挾,已經到了身不由已的地步,他是要考慮怎麽處理趙家和皇甫家兩家的關係……

沒人敲門,門就開了,皇甫琛已經猜到來人是誰,依舊沒有動,皇甫鎮北走到床前,臉色不好,“身體怎麽樣?”

“還沒死。”

“這麽說話是不是讓你心裏更舒服,我們親子之間還不如你跟戲子的情深?”

皇甫鎮北平時跟皇甫琛吵個不停,但他隻有這麽一個兒子,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的兒子拿命衝鋒陷陣,有他在,永遠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現在,他為了一個戲子命都不要,皇甫鎮北氣得心髒病差點犯了。

“你要那麽理解,我也無可奈何……當初父親不也是為了一個戲子不回家,才導致當初的悲劇,如果真要說什麽,父親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皇甫琛幾句話,句句戳人心。

皇甫鎮北已經年過四旬,已經不是火氣衝天的年紀,但此時還是抬起鞭子朝著皇甫琛身上抽過去,“逆子!”

這時顏星畫突然跑進來,四龍都攔不住,顏星畫撲到皇甫琛身上,這一鞭子不偏不倚地全落到顏星畫身上,那種尖銳的疼痛讓你瞬間覺得骨頭斷裂一般的疼……

“督軍,少帥他已經受了傷,挨不得鞭子,如果非要打,那就打我吧……”

“你算什麽東西?”

皇甫鎮北看到顏星畫就來氣,要不是她,他跟皇甫琛如何能走到這部田地,顏星畫轉身,撲通一聲給皇甫鎮北跪下,“我跟少帥清清白白,並沒有任何逾越的事情,如果督軍不喜歡看到我,以後我不會再出現在少帥麵前,隻求督軍息怒,不要再打了。”

“你還要惹多少事情出來,才能消停?”

皇甫鎮北那一鞭子出手,也有點後悔,打在兒身疼在父母心,但他偏又說不出這樣話,顏星畫這一跪倒讓他覺得自己沒必要跟一個戲子較真,隻是胸口的怒氣未消。

“督軍息怒,也容星畫說幾句,跟趙家退親之事雖與星畫無關,但星畫覺得少帥做得是對,人常言說長痛不如短痛,與其結婚後兩人不和鬧翻,最後兩家反目成仇,倒不如現在各走各路,留一條退路給彼此……”

顏星畫這話倒有幾分真誠,皇甫鎮北沒說話,但不代表他能原諒皇甫琛。

顏星畫繼續說,“至於趙家跟皇甫家反目,倒也不是全然是壞事,原本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麵如今就要見分曉,到時候督軍反而能得到自己親信的人,至於那些站到趙家一邊的,那就不是督軍可信的,離開也是好事。”

“你一個戲子,懂得到是多,用這樣的方式迷惑多少人心了?”

皇甫鎮北冷笑,對這個顏星畫又多了一個看法,不僅長得太過於妖豔,就算是說話做事也是太過於狡猾,人常說女子無才便是德,這個顏星畫可是聰明過頭了。

顏星畫輕聲說,“星畫並未想迷惑誰,隻是當下局勢不容有半分猶豫,督軍在這裏責罰少帥的功夫,恐怕趙家已經開始行動了,有很多的事情,誰先說誰占理,誰給的好處多誰占理……我覺得督軍現在應該去籠絡人心,而不是責罪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