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真相大白,那個貨輪是顏星畫的人雇的,連貨輪上接頭做生意的人也是顏星畫拿錢買的,三萬塊大洋,除了五千大洋落進騙子手裏,其他錢竟然全被顏星畫拿走了。

顧懷安為了盡快破案,舍了血本,把全部的錢拿出來讓人查這個人的底細,沒想到一查,卻是這樣的結果,他氣得當場血氣翻湧,如果不是顧麗春在一旁支撐,他當下估計就背過氣去。

“你氣什麽氣,趕緊的,跟那個賤人算賬去啊……”

顧麗春想著一定要把顏星畫臉打爛才行,這麽一個下九流的戲子,竟然把她跟顧懷安騙得團團轉,氣死人。

顧懷安此時還是懵的,無論如何他想象不到,自己費這麽大的心力布局,顏星畫不僅識破,還同時給他張了更大的羅網,他現在就像是被套住的狗熊,又蠢又笨。

顧懷安也想弄死顏星畫,不過在弄死之前,他一定要讓她知道他的手段,反正以後她也逃不脫他的手掌心。

兩人剛要去警察廳,不料警察先找上門來了,顧懷安心裏一喜,想著這下顏星畫逃不掉了,他和顧麗春兩個人證,再加上之前收集的證據,人證物證俱在,他們怎麽逃?

兩人一路歡喜,以為可以破案,沒想到去了警察廳皇甫琛也在。

顧懷安心裏有些忐忑,不免想到前些日子顏星畫去華京救皇甫琛的事情,站在門口有些猶豫,身後的警察推了他一下,“在門口怎麽辦案,進去!”

聽出語氣不太和善,顧懷安第一個念頭想跑,渾身都繃緊了,顧麗春也覺察到不對,問了一句,“警察先生,我們之前報案有人騙了我們三萬塊大洋,今天是不是說這事。”

“算是。”

警察給他們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此時顧懷安覺得心都揪起來,又不好再問,隻能默默等著,經過皇甫琛跟前的時候,聽到皇甫琛跟警察廳廳長打招呼,“對於這種騙子,一定要嚴辦,絕不姑息,如果不是發現的早,現在估計早就是人財兩空。”

“是,少帥說得極是,這些人實在是無法無天,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就做這種事情……我們一定嚴辦。”

“那這事就麻煩關廳長,以後我親自請關廳長吃飯。”

這些話鑽到顧懷安耳朵裏,怎麽聽怎麽像是在說他,想跑可是身後有兩個警察在,隻能進了審訊廳,一進門,門哢嗒一聲關上了。

鐵門一關,狹小的審訊室氣都透不過來,顧懷安盯著那門問,“不是說帶我們來指證那個騙子嗎?人呢?”

那個警察坐到桌子對麵,眼神陰惻惻的,“先把你們倆的事情交代一下,案子得一件一件辦,事得一件一件說。”

顧麗春也慌了,有些六神無主,眼神亂轉。

顧懷安勉強鎮定,“我們倆沒什麽事情可交代的,就是之前做生意被騙了,現在還欠著外債被人追逃,這事洪福班的顏先生知道。”

“她現在回慶餘班了。”

“那……那也該問問她,我們真沒辦什麽犯法的事情。”

顧懷安此時心裏徹底沒底了,雙手放在桌上又藏到桌下,警察翻著卷宗詢問顧懷安具體信息,“叫什麽?”

“顧懷安……”

“家裏做什麽的?”

這個問題莫名讓顧懷安警醒,之前他告訴顏星畫自己家是生意人,顧懷安思忖片刻,正打算繼續說謊,對麵的警察突然用力拍了桌子,嚇得顧懷安臉色都變了。

“還不老實交代,我告訴你,顏老板已經指證你們就是兩個騙子,租用宅子,雇傭下人,目的就是要騙人錢財,現在人證物證俱全,還在這裏要編謊言,我看你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警察把卷宗扔到對方,上麵赫然是顧懷安和顧麗春的真實身份,甚至連高淺檸是顧懷安表妹也挖出來了,顧懷安此時心如死灰,像是被突然捅了老巢的鳥,連最後兜底的東西都沒有了。

顧懷安沉默,以為這樣還可以暫時避開迎麵而來的災難。

門開了,警察押著家裏雇傭的那些下人進來,一進門,那些下人就指著顧懷安說,“就是他,他讓我們扮成家裏的老媽子,家丁,還要喊他顧少爺,那位是他的姑姑,其實他們兩個沒什麽關係,平日裏也讓我們說些奇奇怪怪的話,比如說他們家裏有多少財產,多少生意,其實我們從來沒見過。”

顧麗春本來也是想硬抗,現在看到有人站出來指證,她知道已經狡辯不過,立刻倒戈相向,“警察先生,我也是被他雇傭來的,說好以後得到的錢都三七分,我……我也是鬼迷心竅了。”

警察把這些話都記錄在卷宗裏,時不時抬眼瞅一下顧懷安,顧懷安此時腿也軟了,之後就是老實交代,再沒有敢玩半點花招。

下午,顧懷安被判處四年徒刑,也念在他沒有騙到任何錢財的份上沒有重判,顧麗春作為同夥,也被判處了兩年徒刑。

春節前夕,皇甫琛來到慶餘班,看到慶餘班裏張燈結彩準備過年,氣氛十足,心裏不免也有幾分向往,家裏過年也有這些準備,隻是少些人氣,不免冷冷清清。

皇甫琛過來是想告訴顏星畫警察廳那邊的事情都處理好了,一進門,卻看到顏星畫跟花傅遠在對戲詞,兩人說說笑笑,誰犯錯了不免還要互相嘲諷一番,輕鬆而溫馨。

皇甫琛心裏的酸直到舌根處,他站在那不知道怎麽開口,西寶從身後過來,“少帥,你怎麽站在門口,快進去,我師傅正等著您呢……”

正在對戲詞的顏星畫和花傅遠也停下,看到皇甫琛,顏星畫心裏有一種期盼許久終得見一麵的感覺,“少帥,我正準備讓西寶送些過年的糕點過去,沒想到你來了。”

這些日子,皇甫琛一直沒有出現,顏星畫一直擔心他是不是也有身份之偏見,又想,不見也好,以後也未必是一條路上人的,沒想到今天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