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斯諾公爵午飯過後就會離開,陸於棲和希爾修斯沒有在房間停留太久就起來了,到達餐廳的時候,斯諾公爵已經在這坐了好一會。

他先是和陸於棲打了個招呼,然後疑惑地問希爾修斯:“希爾修斯,你平時不是七點起嗎?”

軍雌因為常年在軍中或者軍部,又有嚴格的訓練,平時的作息都十分規律,就算有什麽事耽誤了,也不應該像希爾修斯一樣耽誤那麽久。

斯諾公爵給希爾修斯發消息時,是以科普的出發點講了從司儀那裏聽來的話,並沒有多想什麽。

天知道他收到希爾修斯剛醒的消息時有多驚訝。

斯諾公爵等了一會,卻半天沒聽到希爾修斯的回答,便抬眼看去,然後就看到了希爾修斯脖子上沒辦法掩蓋的幾枚可疑痕跡。

斯諾公爵閉嘴了。

甚至在看到陸於棲給希爾修斯拿早餐後,有一種應該速速離開的感覺。

同時也有點驚訝,畢竟這樣的舉動很少有雄蟲會做,不過希爾修斯從來不吃別人給的東西,包括斯諾公爵。

希爾修斯確實猶豫了一下,但不是像斯諾公爵想的拒絕,而是伸手接過來。

斯諾公爵:“……”

他壓下心裏的想法,等希爾修斯吃完,就借故和他道別,把他拉到了外麵,才憂心仲仲地開口問:“希爾修斯,你沒事吧?”

“我當然沒事,”希爾修斯努力忽視身上的不適感,讓自己盡可能和平時一樣:“雌父,您怎麽會這麽問?”

斯諾公爵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盯著他,片刻後開口道:“你今天好奇怪啊,希爾修斯。”

但他沒說哪裏奇怪,囑咐一句“你好好享受假期,替我和你的雄主道別。”就馬不停蹄地離開了。

希爾修斯差點被撲了一臉尾氣。

陸於棲被留在餐廳,這個莊園很大,今天早上七拐八拐才來到這裏,他不是路癡,但也覺得這個地方好繞。

十分鍾過去了。

半小時過去了。

即將一個小時過去。

陸於棲在這個偌大的餐廳轉了五圈,領著他過來的希爾修斯一直沒有回來。

陸於棲合理懷疑他把自己忘了,他不受控製地想起希爾修斯那句話,覺得希爾修斯雖然不討厭自己,但也絕無興趣。

他上星網翻了翻資料,知道希爾修斯是因為已經快壓製不住精神暴動,才嫁給雄蟲,也知道了希爾修斯平時的作風,這些在陸於棲眼中看來很正常,在蟲族卻幾乎沒有他這樣的。

蟲族的雌蟲,尤其是軍雌,在雄蟲麵前就幾乎沒有不卑微的。

陸於棲看了一些言論,覺得十分不舒服,他到底還是人類,還有著深刻的記憶,覺得蟲族繁華之下太過殘忍。

陸於棲想了想,發了條消息給拉扯他長大的老雌蟲,老雌蟲雖然說過不要再聯係了,但聯係方式還留著,陸於棲想,怎麽也要把自己結婚的消息告訴他。

老雌蟲很快回複了:“恭喜你,孩子,別忘了我的囑咐。”

陸於棲看了這條消息好一會,才回複好。

他把頭往椅背上靠,老雌蟲囑咐這麽多遍,他當然不會忘。

可是去哪找呢?蟲族這麽大。

——

最後陸於棲是自己摸索出去的,他沒有希爾修斯的聯係方式,之前沒想到這茬,現在想找人都找不到。

不過他七拐八拐,還真讓他找到了希爾修斯,這是一處充滿生機的房間,帶著一絲冷意的漂亮軍雌端坐著辦公,窗外樹影婆娑,斑駁的影子就落在他的腳下。

陸於棲心裏恍惚了一下,他的心裏升起一種奇妙的感覺,陸於棲猜想大概是他們之間的特殊關係,看到希爾修斯會有些不自在。

希爾修斯在處理的是要緊的文件,太過專注,直到腰間的不適感漸漸蔓延,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這個時候他又突然覺得,嫁給雄蟲這事好像又不太好了。

等等,希爾修斯蹙著眉,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

好像,把雄蟲忘記在餐廳了。

然後他一抬眼,就看到了倚在門口的陸於棲。

“你不是在休假嗎?”陸於棲隻是走進來,看起來沒有什麽多餘的情緒,也沒有生氣。

別的雌蟲都是以雄主為主,他倒好,把雄主直接丟在餐廳,還忘了個一幹二淨,陸於棲把窗簾拉上一些,轉過身,挑了挑眉:“怎麽不說話?”

希爾修斯想得很認真:“我在想怎麽和您道歉。”

陸於棲聞言覺得好笑,午後的溫度讓人感到很舒適,他在室內的沙發坐下,忽然想逗逗他,故意麵無表情:“遲了。”

希爾修斯對情緒感知很敏銳,卻一時摸不清他到底有沒有生氣,他心裏覺得被晾這麽久肯定是會生氣的,但他又確實沒有感覺到陸於棲憤怒的情緒。

希爾修斯有點苦惱和茫然。

他覺得自己或許該哄哄雄蟲,但又實在沒有這個經驗。

也許是心有愧疚,陸於棲叫他過去,希爾修斯就馬上起身走過去,然後坐在他的旁邊:“雄主,您想要什麽?”

他翻到一個頁麵,把光腦遞到陸於棲的前麵。

陸於棲沒細看是什麽,茫然地看了他一眼,不太理解他說的話:“要什麽?”

“給您道歉,”希爾修斯再次強調他翻出來的頁麵:“您可以看看。”

陸於棲仔細一看,才發現上麵密密麻麻都是希爾修斯的資產,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希爾修斯又問:“您喜歡這個莊園嗎?”

怎麽?如果說喜歡就送給他?

“您如果喜歡,我就把它劃到你的名下。”

陸於棲幾乎是瞬間體會到了吃軟飯的感覺,別說,還真有點上頭。

希爾修斯名下資產眾多,他一向不怎麽在意這些,送出去也不心疼,更何況,結婚後,雌君的資產理應和雄主共享才對 。

“不,不用。”陸於棲冷靜拒絕:“你自己留著吧。”

希爾修斯正欲再開口,一陣不合時宜的來電響起,本想掛掉,結果在看到來電備注時,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很難看。

電話那頭應該是希爾修斯極其討厭的人。

陸於棲問:“誰啊?”

希爾修斯沒猶豫太久,直接掛斷,聲音波瀾不驚:“文德爾,我的雄父。”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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